1、最终选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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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花花期未至，三月的风还带着些许雪的气息。
每年都三月初，便是藤袭山最热闹的时刻——最终选拔就在此时。
鬼杀在山脚停了脚步，远远望去，山顶一片紫意。
他许久没有来到这里了。
若不是鳞泷先生时隔数年将自己的弟子送来，又恰巧遇上先代雷柱的小弟子，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来这里了。
这一届或许能有不少成功的吧。
先是花柱继子，然后是先代雷柱、水柱弟子，再是抢了队员日轮刀顺便逼问出最终选拔的野猪小鬼，还有风柱的弟弟……那个小鬼。
他向山顶走去，两寸高底的木屐踩在石阶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银鼠色羽织上披散着卷发，他罕见地以这么休闲的姿态面对藤袭山。
日轮刀被他抱在怀里，灰黑色草木染和服显得有些松松垮垮。
拾级而上，一路上花香不散。
他来得晚了些，又走得漫不经心，后面很快就有人赶了上来。
来人经过鬼杀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那个……你也是来参加最终选拔的吗？”幕篱遮住了鬼杀的脸——虽说薄纱下还有张般若面具，来人有些不确定地问——目前这个人还没有他高。
鬼杀撇过头，是红发红眼的“赫灼之子”，鳞泷先生的小徒弟。
他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向上。紫藤花愈发密集，终于，两人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
他们在最后方停下步伐，鬼杀环顾一周，默默评估着这届人选。
引路人站在最前方，用浑不似真人的腔调解说着种种。话音刚落就有人冲了进去。
“炭治郎，”鬼杀微微掀起了帷帽，“争取活着回来。”
炭治郎微怔，随即微笑：“嗯！你也是！”
紫藤花的气味沾染了一身，连同腰间挂着的香囊也隐约有了那股独特的幽香，混杂着草药的清香，此人缓步向前。
“鬼杀先生！”方才还像人偶的两个孩子携手小步快走奔向鬼杀，笑意盈盈。
“雏咲小姐，辉利哉少主，好久不见。”
他刚刚从冰天雪地的北海道赶回来，此刻终于露出了个笑容，他摸了摸两个人的头，被抗议着以头发乱掉了为由开始爬上背去抓他的头发。鬼杀并不比这两个孩子高多少，只有大半个头的距离。幕篱被雏咲掀开，鬼面具也被拉到头顶，露出一张柔和的小少年的脸。
那张脸有两三分像这两个孩子，却更像他们的父亲。
“鬼杀先生超漂亮！”雏咲笑嘻嘻地闹着，手环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吊在他身上。辉利哉倒是沉稳些，还是抓着他的手不放，眼睛忽闪忽闪地，想要说些什么，又最终低下了头。
雏咲玩着帷帽，歪头看了看自己的弟弟，似乎有些不解。
“我来给你们讲一讲北海道的事吧。”鬼杀反握住辉利哉的手，托住背上的雏咲，不紧不慢地向后山走去。
“北海道的札幌有一位手艺出色的琴师，无论是什么琴，到他的手里都会绽放出最美的音色，我拜访他的时候……”
走过后山再走十里路就是产屋敷的家宅了。一路上讲述着途径见闻的鬼杀也不免有些口干舌燥，而小孩们依旧兴致勃勃地询问着。
辉利哉已经同雏咲一起抱着他的脖子、就这么坐在了他的臂弯中，一边提出各种问题，一边又催促着继续讲下去。
只有此刻，他们才像小孩子多一些。
一路下来，琴师，神父，巫女……已经讲了七八个故事了。
“在函馆的不知名道场里，我遇到了一位天资聪颖的剑士，他年岁已经不小了，却依旧不断精进着，就好像我们的柱一样，他用柔软的目光看着我、就好像在看着道场内的孩子一样……”
天色依旧暗沉，闪烁的星子被云遮住了大半。
“我们今天就说到这里了，回去睡觉吧。”他轻手轻脚地放下了两个孩子，却被抓住了衣角：“所以结局是什么？”
他用着略显冰冷的口吻：“这世上哪有什么结局，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他没能撑到春天便死去了。”
生与死，向来是没有隔阂的。
不知凡几的人类，为了追求，燃烧了自己，不知凡几的人类，舍弃了光明。美丽的生物同美丽、亦或是丑陋的、不堪的生物，都是一致的。任何事物都有阴暗面，就好像同他诉说的见闻，无不是如此。
犹如津国桥梁断，衰朽残年最可悲。①
有时、才能也是枷锁。
“主公。”临近天井的廊下，鬼杀队的当主正静坐于此。
产屋敷耀哉正逗弄着乌鸦，天音夫人在隔间内撰抄着什么。
“辛苦了，鬼杀。”
“这本就是我的职责。”鬼杀摇了摇头。
此次北海道之行，为剿灭最北之地的鬼，出动了五位甲级队士与鬼杀同往，几人分别耗费数月，终于灰灭无余。
那里的鬼并不多，只是个个隐藏得非常好，鬼杀一路讲述的所有，均是食人鬼，每只鬼手上，都有近百人命。然究其名声，个个宽厚待人，无人发现吃人之事。
若是无惨也是这般，恐怕再花费数十年也不一定找得到。
鬼杀思及此处，不由有些咬牙切齿。
他恨鬼舞辻无惨向来是恨得很，可源头究竟是何处，他也说不清。
七日一晃而过，即将天明之时，雏咲同辉利哉便前往了藤袭山——自然，鬼杀也同去了。
未几，一个身影便冲出了树林。
“俺到了！”戴着野猪头套的少年大笑。“现在是不是能拿到日轮刀了！”
“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会提供队服，量完尺寸后绣下阶级，会在今日让你挑选心仪的玉钢，十到十五天后日轮刀将打造完成。这是你的专属信鸦。”雏咲微笑着。
“那俺升等级了怎么知道？”
“藤花雕刻下的阶级只需要说出『显示阶级』，随着语言和肌肉浮现出字样。”
“哦哦哦！感觉很好玩的样子！”嘴平伊之助挥舞着抢来的日轮刀手舞足蹈。
鬼杀环抱双臂，一只鎹鸦落到肩膀。
“嘎——栗花落——出来了——”
随后不久，不死川玄弥、我妻善逸以及灶门炭治郎都已经通过了最终选拔。我妻善逸略带惊恐地看了他一眼，偷偷侧过身碎碎念起来。
啊，他终于活着出来了。鳞泷先生会很开心吧，嗯，让鎹鸦报个喜吧。
不死川玄弥不断追问着日轮刀，与风柱过分相像的面容和脾气让鬼杀异常烦躁，本身就已经好几日没能休息，周身气场都散发着不爽的鬼杀冷不丁出口伤人。
“你要日轮刀也没什么用吧，就像你哥哥说的那样，普通刀也没什么差别不是么。还是赶紧回家结婚生子吧。”
明明小时候都只是个普通的小鬼，现在却一个比一个暴躁。而且啊，一个不希望弟弟进入鬼杀队白白送命，一个为了追随哥哥死活想要进来，这对兄弟还真是……
“哈？你这家伙！”不死川玄弥想要揪住鬼杀的领口，把这个既没有穿鬼杀队队服也没有参加最终选拔的人教训一下，却冷不丁被握住了手腕，寸步难行。
“你这样可是很容易吃亏的，小鬼。”
“不准叫我小鬼！现在我明明比你高了很多了吧！”
“这位不死川先生，还请您对我们的队员放尊重一点。”雏咲板着脸说话。
不死川视线从鬼杀转移到雏咲，又偏了回去，“不穿队服的队员？”
不死川兄弟关系如同水火，不死川玄弥对鬼杀队浅薄的认知都已经是好多年前面前的人无意间提到的了。
“甲级以上可以不用穿队服。”
咦——炭治郎有些惊讶，虽然在进入赛场后就有猜到是队员，但是没想过是这么高级的存在。
“现在去选玉钢，然后各回各家吧。”鬼杀松开手，把不死川往前一推，双手互相环抱。
隐拿着软尺依次测量，鬼杀拿了一根葱另一边开始。
“手伸直。”鬼杀仰着头，不死川却感觉像是在俯视自己，他撇了撇嘴，颇有些不情愿地张开了双臂。
“抱歉，我方才口不择言了。你辛苦了，藤袭山很危险，你回去多注意点身体。”
“哼，这次原谅你了。”
测量尺寸无疑是枯燥的，在等待尺寸修改的时候，他向炭治郎搭话：“鳞泷先生……最近怎么样，有好好休息么？他……嗯……我是说自从弟子一个接一个死去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鳞泷先生很健康呢！他打人可疼啦！”
“欸——你也被打过吗？”旁边冒出来一只金毛，泪眼汪汪地看着炭治郎。
“是啊是啊，最开始的时候完全接不住剑招，不过后来全部学会之后就再也没有这种事情了。”
“真好啊，像我这种又弱又没有胆量的被扔到这里，侥幸活下来肯定不久就要死了……”
“我妻队士。”
“是！”善逸一个哆嗦，声音都破了音。
“别为眼前困扰，你的路将会很长。你爷爷既然把你收做徒弟，就不希望你折在半途。”鬼杀摸了摸善逸的头，柔软的金发因为触碰有些乱糟糟。
“那岂不是更惨了……呜呜呜呜呜呜”善逸忍不住哭出声。
炭治郎忍不住笑出了声。“抱歉，不过活得久一点肯定更好吧。”
闲聊时间内，隐的队员已经把衣物更改到位，发放至了各个人手中。
“那么，日后再见，诸位。”
①《信明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最终选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