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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指鹿为马>
这么一骂,什么兴致都没有了,最后颜丹书还是把委委屈屈且意犹未尽(他还好意思打算继续!)的白义给赶进了马厩,让他变成了大白马卧在地上之后,自己才窝到他肚子上去。也别说,变成马之后确实不光是个头大了不少,能挡风,而且肚皮也比被子还软,还毛茸茸的,躺着甚是舒服。颜丹书顺手又把白义的尾巴给捞了一把过来搭到身上,顿时全身上下都暖融融的。
今天折腾了小半天,重点是还气急败坏了好几次,确实是劳心劳力。原本时间还并不算晚,但刚闭上眼没多久,颜丹书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他是被从马厩棚顶照下来的阳光给照醒的。他打了个呵欠,伸手揉揉眼睛,正打算伸个懒腰的时候,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回头一看,自己正被已经化成人形的白义搂在怀里,他正靠在颜丹书后背上睡得香甜。
一般来说马睡觉都要比人警醒,白义警惕性比一般马还要更强一些。断然不至于自己打个呵欠他都不醒。颜丹书稍微侧过身,盯着他脸看,发觉他确实睡得正熟,还时不时咂咂嘴,把头又往自己身上埋一埋。
以前自己担心的都是他半夜睡过去了变成马,现在他怎么反过来了?
颜丹书伸手撩起一缕他的红发放在手里暖着,也往他身边靠了靠。
或许这家伙也累了吧。从京城到他大哥这儿的路实在过于遥远,他估计也是不眠不休连夜赶路才能过来的。也算是辛苦了。等他起来,得好好表扬他一下才成……颜丹书心想,干脆又闭上了眼睛打算眯一会儿。
他正迷糊着,突然听见耳边有人哼哼。睁开眼一看,果然是白义正睡眼惺忪地看着自己,嘴角还有口水,眼神直勾勾的,原本是金眼,现在看起来反而有点幽幽的绿光往外冒,直看得颜丹书有点毛骨悚然。
说实话他倒不是怕白义突然兽性大发,古人云,食色性也,他自己也没什么资格好去责怪人家。但问题是,他现在有点儿判断不出来这家伙兽性大发了到底是想食还是想色。这就有点儿危险。
毕竟他是吃肉的又不是吃草的,虽说不伤人命,可没保证过不生吞活人……估计连着几天也都没吃好,正饥肠辘辘的,就看他这眼神,颜丹书就忍不住想往后退。
“丹书……”白义哼唧了一声,撑起上半身俯视着他,“我肚子饿了。”
“乖,肚子饿了等会儿带你找你大哥去啊,给你肉包子吃。”颜丹书顿时出了一身汗,幸好反应还算迅速,赶紧不假思索地回答。
“……唔嗯。”白义乖乖点头,又躺回到他身边。颜丹书小心翼翼地跟他拉开一点距离,伸手胡噜胡噜他刘海作为安慰,白义舒服地打了个小喷嚏……按马的标准算大概是响鼻吧。
他昨天是不是被揪毛揪的,怎么变得像个小孩似的……
颜丹书见他又有睡过去的趋势,这才又偎到了他身边。结果他刚一过去,差点没给吓得魂都飞了——方才还半闭着眼睛的白义,突然目光炯炯,眼中精光四射,死盯着他的双眼,嘴角慢慢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白……白义……”
我可不好吃!那边有龙!他可好吃了!又脆又滑又有嚼劲的龙王大爷!他还是海鲜!
“丹书……”白义笑眯眯地凑到他耳边,咬了咬他的耳朵,手也迅速地钻进了他衣服里。还没等颜丹书来得及对他推广龙王的美味之处时,他已经压到了颜丹书身上。
等上衣都敞得差不多了,颜丹书才明白过来这家伙宣泄完内心深处对食物的渴望之后,现在是打算亲手煮饭了。他的脸顿时又烫了起来,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虽说白义的头发就在他手边,一抓一大把,不过这时候他也没有什么拽他的心思。呆了老半天,这才犹犹豫豫地扶住他肩膀,然后把烫得都有点疼的脸埋到了他肩窝里。
“丹书。”白义一边咬他耳朵一边热乎乎地往里头吹气。颜丹书闭上眼睛,把音量控制在他听不到的程度,小声回应。
“你大爷。”
也就是嘴上占点便宜嘛,反正他也没有大爷。颜丹书想着,又稍微往他身上靠近了一些。
“白……”
轰隆隆隆隆——!!!
一声炸雷,正中马厩顶棚。白义立刻毫不犹豫,扑通一声整个人压到了颜丹书身上,把他盖得严严实实地,同时也把他砸得眼冒金星,一口大气没上来,噎得差点没晕过去,只是一个劲儿咳嗽。说来也怪,明明中了一记雷,那马厩却只是不断摇晃,抖落了不少尘土泥渣,溅起了大片稻草,却竟然没塌也没烧着。
白义反应判断倒也都迅速,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扶起颜丹书,笨手笨脚地拍着他后背——他确实挺笨的,那力道,颜丹书两片肺都差点没给他拍出来。颜丹书赶紧举手示意他自己来,他便乖乖地一手揽着颜丹书,一手指着马厩顶棚怒吼。
“踏苍!!!”
“时间不早,也是该去拜会白家主了。”头顶上远远飘来龙王温厚低沉的声音,“看样子夫人有恙在身,不便同行,在下便先行一步。失礼。”
一声龙啸,狂风呼啸而过,转瞬间,山顶再次风和日丽,阳光灿烂,看不出半点方才风雷阵阵天昏地暗的景象。
白义咬牙切齿,又低头看着颜丹书,脸上露出担忧神色:“你还好吧?”
颜丹书一边咳嗽一边擦了擦脖子上的口水,同样担忧地看着他:“……你也,没事吧……”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都三次提起枪没上成马了,那儿还能用吗?
同样作为男人的颜丹书对此不禁感到非常的内疚,以及少许的幸灾乐祸和少许的不安。
看样子愤怒果然有助于人的成长,白义这回竟然还真很好地领会到了他的言外之意,咧嘴一笑:“有没有事,你要不自己试试?”
说着,他把颜丹书又压在了草堆上,再次上下其手。反正刚才颜丹书没来得及整理衣服,也算没耽误工夫。他这边本来就是马的习性,光天化日什么的全无所谓,有意思就能来;颜丹书这边刚才净忙着咳嗽了,脑袋本来就不怎么清醒——再说清醒了也没法反抗——也就任由他胡来了。
“嗯,白义……”被他又舔又咬了半天,衣服也差不多都褪下来了,颜丹书也不禁有些动情,伸手环抱住他脖子轻声呼唤。白义低声回应,身体贴得更近了一些,手也伸到颜丹书腰下试着抬起他双腿,颜丹书皱着眉头抗拒了一下,还是由他去了。
砰的一声,马厩门开了。
“二叔——!我爹叫你们赶紧过……”
好歹颜丹书反应迅速,一把把白义给推到了一边,三下五除二提裤子系腰带掩衣襟,顺手擦擦口水揉揉牙印,然后挤出一脸笑容来对着呆愣愣地盯着他们两人看的小马驹招了招手:“怎么啦,君扬,有什么事?”
“是啊,你有什么事啊?”白义站起身来,提起裤子,一脸狞笑地盯着马驹,也招了招手,“来,乖乖君扬,你过来给二叔填填牙缝好不好?”
马驹顿时用力摇头,泪汪汪地跑到了颜丹书身边。颜丹书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蹲下把小马驹搂到了怀里揉揉鬃毛;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白义一眼。
这回你那儿是真不能用了吧。
想到这里,他脸上先是一阵热,然后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他捧起马驹的脑袋,一本正经地问:“你爹叫我们有什么事?”
“东海龙王过来了,爹叫我来叫二叔二婶去见一见。”马驹嫩声嫩气地说,挺直脖子往颜丹书身上蹭蹭。
白义重重地哼了一声。颜丹书赶紧劝他:“你昨天不是说你大哥有什么布置?”
“……啊,这倒是。”白义抓抓头,瞪了白君扬一眼,“昨儿说的话,你都记得了?”
“记得的。”白君扬胆怯地回答了一声,又往颜丹书怀里钻。
颜丹书倒有点意外,原本以为也就是场鸿门宴的事儿,没想到白君扬还得上去动手。他算是有点明白白义这种一言不合就要打的性情是在什么家庭环境里头给培养出来的了。
“记得就走吧。”白义哼了一声,化为白马。颜丹书现在也算是熟练了,抱着他脖子蹦了一下就跨了上去,白君扬跟在他俩后边,两匹马先后走出马厩,随后跺跺蹄子,踏空而去。
等到了大殿门口,白义又化成人形,帮着颜丹书把衣服整理了一下。虽说先前心情都还算轻松,但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大殿的场合实在有些过于肃穆,搞得颜丹书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了。白义似乎看出他心思,轻轻凑到他耳边咬了一口,这才拉着他走进了殿内。马驹颠颠儿地跟在后头。
很快到了上次的大门外,已经隐约能听到里面的谈笑声。白义咳嗽了一声,伸手推开大门。殿内几人都朝门口看来。
让颜丹书惊讶的是,里头竟然不止白任龙王二人,林梓正一脸不甘地站在白任身边,龙王坐在白任下首,身后侍立着那对鲛人姐妹,而龙王对面也坐了个白衣长发男子,那苏姓狐女正立在他身后。
“二弟来了。”看样子因为客人多,白任也不得不维持点风度。他穿得比先前正经了不少,头发也束了起来,看到白义,便含笑伸出手去:“陛下,仙君,这便是舍弟了,这位是弟妹。”
“噢?那这位小公子是?”被称作仙君的那白衣男子很感兴趣地朝着白君扬看了一眼。
白任呵呵一笑:“哪里是小公子,小侄子罢了,这是他们夫妇的独子,名叫白君落。君落,来与陛下与仙君问候一声。”
“嗯。”白君扬高兴地点点头,“我叫白君落,问陛下安,问白陵君安。”
颜丹书差点没摔倒,还好白义不动声色地扶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