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剧情（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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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蓝染队长意外死亡的变故发生后，除去队员们脸上的哀戚，五番队内一切如常。
五番队长室的阳光依然充足，是五番办公室中最好的一间，往常总有队员进出的队长室，从清晨起就没有一个人来敲门，大家仿佛有默契约定般，给五番副队营造一个独处氛围。
过去，总是两人在的房间里，只剩下一人坐在沙发上闭目沉思，静悄悄的，几乎能听见体内心脏鼓动的声音。
但，宁静总有打破的时候。
地狱蝶自窗外翩然飞进，停在雏森抬起的指尖上，四十六室的命令通过蝶翼的震动传达。
——禀报各位队长以及副队长，殛囚若月露琪亚的处刑日期再次更改，执行日期最终定在从现在计时起的２９小时后，报告完毕。——
扬手让蝴蝶飞离，自然地看到右手上绑缚的红色丝带，花了点功夫，终于完好无损地从手腕上解下。
丢在地板上的动作停顿下来。
“他倒是个麻烦事。”
站在地下议事堂前，把手贴在厚重的大门上，雏森想到以前看过的故事，忍不住自我调侃。
“芝麻开门~。”
从内侧锁起的大门应声开启，门板看似厚重，打开时却是无声无息，没发出一点声音，看到这一幕，雏森不知该说“不愧是尸魂界最高的权力机关”，还是该骂“你们四十六室把纳税人的钱都用到什么破地方去了”。
……貌似我和他们算是一丘之貉，没资格说这话……
门内光景逐渐显露在白日下，以及站在门边的浑身是血，要害处被戳了好大一个窟窿的守卫，如果有外人在场，肯定会大喊“诈尸”，然后晕倒。
使用“落梅”操纵早已死去的尸体替自己关好门，隐蔽灵压潜入四十六室，雏森曾在技术开发局看过它的内部构造图纸，没有设置监视装置，所以免去处理影像证据的麻烦。
……只要避开蓝染就行……
出于个人原因，不希望寻找父亲的事被蓝染得知，除了这件事是自己隐藏已久的秘密，另外还有一件事导致雏森不敢说出来。
从不否认与五番队长的关系紧密，也承认他的纵容，甚至能打包票说对方的行为不是出于男女之间的爱恋，可是她却无法回避蓝染的控制欲和独占欲。
一种上位者独有的，细小、微妙的情感。
如果被他得知，自己心中最重要的，可以抛弃掉任何都要保全的，是除他之外的某人。
人类，是各种情绪杂合而成的生物，再理智的人也有头脑发热的时候，即使他是蓝染也一样。
而且正因为他是蓝染，才能更好地，毫无声息地去除掉一切妨碍。
……我必须保护父亲，正如他当年保护我一样，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如此一来有个大问题，蓝染进入四十六室的目的并非为了藏身，而是寻找除双殛之外，从露琪亚体内取出崩玉的方法，还有王键的制造法。
四十六室里保存资料的地方只有大灵书回廊，再怎么隐蔽灵压，只要两人在同一个地方出没，肯定会碰面。
所以只能等蓝染找到资料，离开大灵书回廊之后，再能进去。而确认他不在的方法，正是蓝染本人给予的——那封信。这表示事情已结束，自然也不会在大灵书回廊遇到不该遇到的人。
旅祸入侵，阿散井战败，蓝染队长的死亡，短短两天所发生的状况仿佛比一辈子的灾难还多，最让吉良井鹤揪心的是十番队长对市丸队长的敌意，远远超乎他的理解范围，还有能力范围。
不想像女人那样神经质，但是心底的不详预感越来越重，事情仿佛被看不见的手操控，不断向最糟的那一面转变。
三番队员发现自家副队从昨天开始，脸色更加趋向于沮丧式的阴沉，与之相反的是队长的表情却越来越有“弧度”，明知在紧要时刻发感慨不太合适，大家仍然想说一句：队长和副队长还是老样子，真是太好了。
“井鹤~，脸色真糟糕。”
三番队长的脑袋在副队长的办公桌前方如鬼魂般缓缓升起。
“喝！队长……”
井鹤的脸越发悲苦，怪不得人家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使在瀞灵庭处于水深火热的现在，市丸队长也不放过丝毫捉弄自己的机会。
“因为什么事伤脑筋，说来听听吧。”副队长被吓到的小媳妇脸让市丸开心地眯起眼。
“没、没什么……”吉良垂下头。
“啊啦~，井鹤是不信任我吗？”
“不是！”青年沉默了一会儿，鼓起勇气抬头。“市丸队长……”
“嘀！嘀！嘀！嘀……”
连续不断的机械音让两人同时一愣。
“哦！”市丸拍了拍头，做出恍然大悟状：“差点把它给忘了。”
满头问号地看着自家队长在后腰上摸啊摸，最后拎出一只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可爱，而且是和狐狸形象毫不相称的超小游戏机，吉良的脸色当场变得和不断闪烁，并且发出“嘀嘀”声的彩色荧光屏一样好看。
“队长，这是——”
“电子宠物~，一种现世很流行的玩具，我特地拜托技术开发局做的。”市丸如同炫耀一样，晃动挂在指尖上的玩意儿。
三番队的悲情副队长对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粉红兔子，默默无语。
如果吉良真了解现世玩具市场的销售状况，肯定会吐槽说：队长为什么会迷上这种连小孩子都不屑玩的玩具，另外有拜托技术开发局的时间，您不如把办公桌上积攒的公文先给批了。
“要不要一起玩~，说起来喂食程序好麻烦，隔几个小时就得按上一次，改天再去技术开发局让他们给调试……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市丸丝毫不觉自己的举动有多败坏形象，还敢继续之前的谈话。
碰上这种上司，吉良鼓起再多勇气也没用，默默地收拾好公文，躬身致礼。
“…………………………没什么，队长……这点小事我能处理好。”
走出办公室，关好门。
某没良心的三番队长曰：井鹤的苦瓜脸不管看多少次，都不会腻呢~。
眼睛和嘴巴的弧度在副队离开后迅速拉直，市丸按下挂件上的按钮，活跃的兔子消失后，留下网格状屏幕，一个光点在中间不断闪动。
什么“电子宠物”，都是随口胡诌的谎话，这分明是一个跟踪装置的接收器，至于跟踪的信号源当然是系在雏森手上的特制丝带。
接收器上的小光点一闪一闪，表示目标正离开五番队。
“一帮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
除了织着丝状跟踪器的发带，市丸还在五番队里安排了几个暗桩，如今人都离开好几里地，他们的报告都还没影。
“该不会都被‘天才’给打扫干净了？”
市丸再次感慨第一反派的活不好干，尤其对手还是十番队的那位。
“嗯……？”
光点正往四十六室的方向移动。
“糟糕……糟糕啊~。”
瞬步跳出窗外，根据跟踪器上的信号追去，市丸打定主意，抓到人以后，赶紧打包给蓝染大人送过去。
话说，该怎么抓呢~，小雏森很厉害的哇~！
好容易到达目的地，市丸惊讶地差点从房顶上掉下来，看看跟踪器的屏幕，又看看前方的忏罪宫。
“不会吧～。”
按照跟踪器显示，雏森已经进到关押露琪亚的牢房里。
“啊啦……”市丸呆立，不死心地低头再看屏幕。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因为光点停下后，再没移动半分。
自从露琪亚被改押在忏罪宫之后，蓝染已借四十六室的名义下令，严禁任何人与其见面，即使市丸是队长，也没法进去。
话说，小雏森是怎么进去的~！难道我也要溜进去？……风水轮流转，整天给副队长惹麻烦的三番队长尝到替人收拾烂摊子的苦处。
市丸银应该一脸苦相站在忏罪宫前——活该～！谁让你监视我……雏森摇晃着不存在的恶魔尾巴，把看完的资料放回书架。
将跟踪装置做成细丝状，然后混合在丝绵内织成衣物，雏森好歹在技术开发局工作过，当然分辨得出来，所以在摘下丝带后，直接绑在地狱蝶身上，再把笼门设好定时开关，等到傍晚一到，蝴蝶自动会带着丝带飞到露琪亚的牢房上方。
由于跟踪装置的接收器只显示经纬坐标，市丸会认为她潜入牢房。也许他能很快发现真相，但在这之前，会先忙到焦头烂额。
还要等多久啊……雏森有些烦躁地瞪了一眼书架上的灵码锁。
事实证明，雏森猜对了。
自进入大灵书回廊后，她就没发现蓝染的踪影，估计是利用四十六室内部的器械，或者利用“镜花水月”潜入技术开发局，制造取出崩玉的工具。
“拜托~，快一点啊~。”
少女双手合十，对着解码锁拜拜。
凡被四十六室重视的资料都会锁起来，如果强行破坏，里面的资料会全部自毁，钥匙本来是在四十六室的人身上，现在应该在蓝染身上，雏森可没那个胆子去要，只能用解码器处理之。
除了零番队的出勤记录，她最想要还有浦原的研究报告，虽然店长的服装品位很差劲，却无法否认他是个研究怪才，单说令尸魂界无法追踪的无灵子义骸，绝对是逃亡人士的必备品。
至于持续分解死神灵力的小瑕疵，雏森考虑到现世后，慢慢研究改造，万一没办法，只能去找浦原。
话说我曾是蓝染的部下，他肯帮忙吗，还有万一局面差到同时被尸魂界、虚圈追杀，该怎么办啊……想到这里，雏森顿觉前途无亮。
“希望队长能念点旧情……”
粗略一算，和五番队长认识了５２年，相处时间越多，越了解蓝染的令人敬畏之处。
对事件发展的先瞻性，轻易掌控他人心理，个人性格上的果决，精准到恐怖的布局手段，毫不夸张的说，整个世界不过是一张让蓝染随意摆布的棋局。
在行为上，雏森和五番队长很有默契，但在心理上，她始终无法参透他的想法。
所幸，好歹相处过几十年，多少对蓝染的习惯有所了解，比如露琪亚的刑期之所以突然提前，肯定是因为各方人员到场，大戏即将开演。
“难道错过了？”
站在空荡荡的五番队长室门前，蓝染不悦地用脚尖拍打地面，幸好有“镜花水月”，不然得有多少人泪眼汪汪地扑上来，或者干脆双眼一翻白。
那孩子的耐心变差了，也不等等我……蓝染大人寂寞的背影让人爱心泛滥。
“被骗了……”
像对月咏叹的多情少女，市丸使劲攥着手中的丝带，凝视西边的日头，紫红色如同断头台下的血液一般美丽，如果他没记错，约定时间到了。
如果被蓝染大人发现我把他的人弄丢了……银毛狐狸萧瑟的背影猛地一抖。
“哟～呼～！”
被两个男人同时念叨的少女看到灵子锁解开，迫不及待地扑上去。
“伊藤阳介、伊藤阳介、伊藤阳介…………”
不知情的人绝对会误以为“伊藤阳介”是大歌星，而雏森是他的迷。
“找到了！！！！”
“伊藤阳介”、“寺岛”、“荒木”，即使是死也不会忘记，想杀死父亲的杀手的名字。
抽出名册，却愣在当场，写着“伊藤阳介”名姓的本子封皮上盖有鲜红色的“除”字，代表了退队的标志。
迅速翻到最后一页，同样鲜红的字体写着退队的理由。
［谋反］
“……一级重罪……”
雏森不关心对方是否是罪无可恕的家伙，找到他和其他两人的任务记录才是首要，而且上面也会写明他们受何人指派参与什么行动。
翻。
“没……有？！！”
冷汗。
忙到头来一场空！！
目光落在封皮上的“退”字，慌忙抽出零番队的队志，上面写有队员所犯过错的详细记录，而伊藤阳介一栏明确注明为，一级谋逆重罪，因迁化于现世，追判为剥夺爵位，诛灭全族。
“这是……７６４年前下达的命令……”
闭上眼，再睁开，字迹如旧，写得清清楚楚，伊藤阳介在７６４年前，死在现世。
……如果是父亲杀死的……
“不可能……不可能……”
满脑混乱，再查看零番队有没有同名同姓的人。
结果是没有半个。
……如果这个“伊藤阳介”是追杀父亲的那个，顶多是六十五年前发生的事，最多不会超过七十年，怎么可能变成七百年……
突然回头，继续翻动零番队的队志，发现“伊藤阳介”后面的几页上写的人名是“荒木川雄”、“寺岛顺一”。
三个人的罪名完全一致，连死亡时间也是一模一样。
眼前一阵眩光，雏森失手将队志掉落，倒退几步，直到撞上身后书架才停住。
所有碎片凑齐，指向的却是七百年前的往事。
“七百年前……嗤！开什么玩笑……”
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再查……”
捡起队志，上面记录的罪名仍然不够详尽，目光落在“东王”二字上面，在尸魂界敢用“王”作为称呼只有皇族，但瀞灵庭的史书上根本没有与“东王”有关的谋逆记载。
……那是给大众看的……
情绪慢慢地稳定下来，雏森想到四十六室内的文史记载，快步回到大堂中央的灵子记录仪。
大灵书回廊内的资料史籍多如繁星，仅靠人工记载根本不行，所以有一台专供记录书籍存放位置的仪器，只需键入要寻找的字符，仪器就能自动搜索，不过因为书籍太多，需要花些时间。
“终于找到了~。”
听到身后的关西腔，雏森不由眉头轻皱，有些后悔因为好玩的心态，将地狱蝶的目的地设为忏罪宫，如果定位于四十六室，至少能保证市丸银不会跑来打扰。
“市丸队长……”雏森若无其事地回头：“……有看望过露琪亚吗？”
“太过分了。”对方晃动丝带：“把我的礼物扔到忏罪宫的房顶。”
“怎么发现的？”
“你的招数太老，连蓝染队长也早就不用这招脱身了。”少女眼中的调侃令市丸很想冲过去，猛掐她的脸泄愤。
“开个小玩笑嘛～，反正你又不会真的笨到跑进去。”雏森耸耸肩。
是差一点就进去了……市丸将丝带随手丢在旁边的书架上。
“对了，市丸队长有看望过露琪亚吗？”
“……”手缩进袖子：“不知道哟，明天是处刑日，到时候你自己亲眼确认吧。”
“说实话，明天的事……我不太想参加。”
“……”市丸看向正在运转的记录仪，因为操作面板和地面呈水平状，从他的距离完全看不见雏森查找的东西。
“你在找什么？”
“银的好奇心比猫还多。”雏森笑着侧身，示意对方可以过来。
好可怕的眼神，仿佛我一走过去就会死……市丸微微一歪头，抬起的脚落回原处。
很满意三番队长的识时务，雏森盘算的主意是，看到答案的人都必须死，无论是谁。
——搜索完毕，请出示查看权限——
电子音回响在大灵书回廊内。
……查看权限？……
不等雏森回头，倚在书架边的市丸银出言提醒。
“在四十六室里，凡是设置查看权限的东西，只有灵~王~陛~下~才能过目。”
……也就是蓝染大人，不过我才会不告诉你，当然假如那位大人已经对你说了的话……
按下手中的钥匙，被光芒扫射的四十六室大门慢慢打开，对于蓝染队长的这种行为，大家可以想象成站在车库前面，按下遥控按钮的过程。
垂下眼眸，从倒在地上的尸体上察觉出一丝异样。
守卫被击杀的瞬间，血盖满他身下的地面，然后慢慢干涸，在尸体和地面中形成一层脆薄的黏合层，如今血痕和尸体之间出现了不该存在的缝隙。
回眸，大门完好无损，而门侧开启大门的操作台上有一些不易察觉的黑色碎末。
……她已经进来了吗……
弯身翻动尸体，没有检查出外在异样，也不似有操作性质的病毒侵入尸体内部，想起雏森在真央时发生的事件。
“总不会是……一刀双魂，那倒真是稀有，在王族的历史上似乎……”
直起腰后，拍拍手上不存在的污物，按住腰上的斩魄刀。
“控制身体吗，和我的斩魄刀很像。”
地下议事堂内部传出一股熟悉的灵压，蓝染摸了摸眉头。
“幸好周围都是杀气石的材料。”
灵压继续升腾，从密度上分析，雏森应该是在卍解。
“这孩子又在闹腾什么啊。”抱怨着前往。
“查看权限吗。”雏森无奈地抚住脸颊：“打开宝库的钥匙，我的确没有，不过撬门的工具却是……一样不缺。”
“落梅”的初解是对灵子体（特指为人）的完全控制，而卍解则去除了括号中的限制。
在尸魂界内，没有一样东西不是由灵子构成。
驱使过于强大的力量，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惊人的，“落梅”卍解所需要的灵力，完全超出了雏森的极限，也就是说一旦使用“落梅”的卍解，即代表付出性命为代价。
不过，一直隐藏在体内的某样物品，却恰好能提供卍解所需的灵力，这是“落梅”亲口告诉雏森的。
当体内的王键碎片解封时，地下议事堂的八尺琼曲玉也爆发出炫目的光芒。
“呃！”市丸被灵压逼退到墙边。
微微张开眯起的眼睛，看到少女倨傲地伸出手指，对着记录仪下令。
“把封印破坏掉。”
［您的命令就是我的意愿］
在“落梅”做出回应的同时，大灵书回廊的天花板迸发出炫目的红芒，浮现出彼岸红为纹样的图章。
——王键反应，确认——
王键，只有王族才配使用的最强利器，不像王的名号，是世人默认的尊称，那是自古传承而来的血统，身为“王”所代表的意义。
“王族的……”市丸银的眼睛完全睁开。
……她是蓝染大人的……
卍解的灵压因为这异动而稍微降下几分，雏森惊讶地昂首。
——地点，大灵书回廊——
唯有王族直系才能融合的钥匙，就是身份的最好证明。和王键混合的灵压是独一无二的，完全不需要再做血缘鉴定。
冰冷的机械声音被四十六室的总控制系统转成柔和的女声。
【臣等恭迎内亲王殿下君临】
“内……亲王……”
雏森不敢相信听到的词汇，内亲王是皇族中皇女的称号，那么被称作“内亲王”的自己是……王族！！
我是王族，记得蓝染的目标应该是……
雏森抬手捂住嘴，发现身份的震惊，比不上了解真相的惊骇。
那份，让她信任到骨子里的温柔下隐藏的真相。
作者有话说
第111章 剧情（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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