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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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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四那天,齐斐然放下手机,虽然煲了一个小时的电话粥,还是意犹未尽,不由叹了口气。一旁正在擦车的于静东表情一哂:“瞅你这难舍难分的样儿,真是辣眼睛。”
“你闭嘴。”齐斐然说。
“我这车你还骑吗?一会儿去加点儿油。”于静东问。
“不了,我答应他不骑了,太危险了。”
于静东:“……我走了。”
齐斐然笑着从沙发站起来走出大厅,看着在阳光下院子里蹲在地上擦车的于静东:“今天什么安排啊?”
“单身狗能有什么安排,打拳?”
齐斐然寻思打拳一不小心弄得自己青一块紫一块,林时新看到了要问,说道:“不去。”
“台球?”
“昨天刚去,没意思。”
“……那您老有什么想法啊?”于静东停下动作无奈地看着他。
齐斐然望天,真是没劲儿啊,时间过得太慢了。
陈铭生从二楼走下来,胳膊夹着厚厚一沓文件,“两位要不和我一块儿去御金门温泉山庄吧,去年刚建成,设施都是国际先进水平,规模在集团里也是数得上的,离这儿又近,咱们去实地考察下。”
于静东一听来了兴致:“那可太好了,泡泡温泉松快松快。”
司机开着车,三人来到关水镇和九河镇交界处的御金门温泉山庄,这个度假村的整体建筑设计和装修采用的是东南亚异域风格,纯天然温泉,泉水干净,温度适中,是中国十大温泉养生基地之一。
露天温泉里云蒸雾缭绕,旁边松枝上雪还没有化,齐斐然坐进鹅卵石铺底的u形池里闭着眼睛,于静东坐在外面酒水吧台里,肩膀上搭着个浴巾,正和三个大胸妹子套近乎,陈铭生在一旁躺椅上坐着,静静地看着齐斐然裸露的强健的胸肌和上面沁出的细密汗珠。
齐斐然的长相是正统的硬汉脸,鼻骨高挺,轮廓深邃,剑眉星目,看人时总是轻轻抬眸直视过去,有一种审视对方的感觉,不笑时显得很严肃,笑时又有种大男孩的洒脱感。
此刻他在非私人池里泡着闭目养神,路过的人看他坐在那里稳如泰山的样子,竟都不敢下水,成了他的私人汤池了。
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齐斐然倏地睁开眼睛,陈铭生吓了一跳,晃了一下身子忙坐好,清了清喉咙:“齐少觉得这里怎么样啊?”
“还行,噪音有点大。”齐斐然抬头说。
“是的,未来在这上空还要加盖一层降噪玻璃。”
齐斐然没回答,陈铭生说:“如果觉得不错的话,可以让你的同学来呀,那位林同学有空吗?”
齐斐然笑了一下:“他到亲戚家拜年,这几天没空。”
齐斐然想:带他来泡温泉?好主意……
陈铭生的心被那个宠溺的笑容刺了一下,他站起来去酒水吧台那里拿鲜榨橙汁,榨汁机轰隆作响,他望着橙黄色的汁水若有所思。
吃自助餐的时候于静东已经收获了两个妹子,一个叫李苒苒,一个叫张思帆,胸白貌美大长腿,一个比一个漂亮。吃饭的时候两个女孩不住打量齐斐然,于静东觉得好笑:“你们快别看了,他有老婆了,再看下去可有危险了,他老婆脾气可不好。”
“啊?齐少这么年轻,已经结婚了?”李苒苒惊讶道。
“问你呐,啥时结婚!”于静东推了下齐斐然正在切牛排的手,齐斐然停住刀叉,算了下时间:“确切来说,应该是两年半吧,不过国内大学生可以结婚吗?”
“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你们也不是在国内办……哎?你们连日子都订好了?”于静东转头看他,“操,你这速度够快的啊,之前不是还八字没一撇吗?现在连日子都定了!”
齐斐然踢了他一脚:“什么快不快的,男人快可不是什么好事。”
两个妹子笑起来,于静东挠挠头:“我操,你真的是变了。”
陈铭生手一顿,面色煞白,明明三十晚上时看着还没到那一步,怎么现在已经确定婚期了?!
齐斐然桌子上的手机信息铃声响了,他低头看,林时新发了一大盆活蹦乱跳的鱼的照片,附文字:“新鲜捕捞,价格面议。”
齐斐然看着手机笑了,于静东凑过去看了一眼:“哇,这么多鱼,这是在坷察湖冬捕的吧。”
陈铭生:“哦?坷察湖离这儿不远啊,就在关水镇。”
齐斐然疑惑了,今天林时新的日程安排应该是在长甸镇四姨妈家,怎么会在关水?
“你给我带路,去看一下吧,我还没见过冬捕。”齐斐然说。
温泉山庄离坷察湖确实不远,不到二十分钟经过市集,就看到坷察湖的路标指示牌。齐斐然往窗外看着,心里疑问重重,林时新确实说了捕鱼又发了鱼的照片,可是陈铭生说长甸根本没有湖。他不想去问林时新到底在哪,只想快点到这里看看,虽然即使他在这里,偶遇的机会也几乎是零……
快要离开市集的时候,两个女生说太冷了穿得少,于静东下车带她们去买羽绒服,因为不知道服装店在哪,陈铭生陪着一块儿去。
齐斐然坐在车里看着外面卖鱼的小贩一盆盆把鱼装上大卡车,一群人用方言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像是在议价,吵吵嚷嚷的。
齐斐然突然反应过来,这装鱼的枣红色大盆跟林时新发给他的是一样的!他拉开车门跳下车,往市集深处走去。
卖鱼是以卡车为单位,市集里一辆辆卡车停在那里,新鲜的鱼在大盆里跳着,按种类被倒进不同的盆里,再抬进卡车,卡车旁边放置着称鱼秤,把鱼抬进卡车里需要先过秤。
关水镇因为靠着坷察湖的缘故,气温比桜市冷多了,齐斐然的脸被风冻得生疼,他一辆辆车找过去,一点都没指望能找到人,但却真的在一辆卡车的称鱼秤旁看到了穿着军大衣、戴着羊剪绒帽子的林时新。
“花鲢白鲢青鱼鲫鱼嘞,不讲价不还价,讲价还价欺骗大……”林时新一边说得飞快,一边动作麻利地拨动计量称看数字,“大爷您这盆68斤,那两条小的不能要……齐斐然!”
齐斐然:“……”
“你怎么在这儿!是来找我的吗?”林时新扔下称石,欢乐地朝他跑来,拍了下他的肩膀。
“你怎么在这儿……”齐斐然没说完,就看到从卡车上蹦下来几步冲过来的李松。
“啊,我跟那个谁,李松来卖鱼了。”林时新一时有点不好意思,果然不能说谎,这下竟然被抓现行!
齐斐然和李松对望着,谁都不说话,但想说的彼此都懂。
齐斐然拉着林时新的胳膊就走,李松拦住了,暴怒道:“干嘛呢?你放开!”
“你给我滚。”齐斐然道。
“呵,我还就不滚了,以后我都不会滚开。”李松把林时新揽到身边。
齐斐然一脚当胸,把没有防备的李松踹倒在地,拉着目瞪口呆的林时新转头就走。
“哎,你们这是怎么了?”林时新回头看着在地上捂胸挣扎的李松,“齐斐然你放开手,我们就是在那卖鱼……”
齐斐然回手把林时新推到车门处,林时新后背骨撞到门上,痛得发麻。
李松站起来往这里跑,齐斐然拉开车门把林时新推进去关门,林时新没来得及缩回脚,被夹得痛叫了一声。齐斐然赶紧把门又拉开,把他的脚扔进去,然后关上门,自己跳上车,开着车飞奔出市集。
天色已晚,已经看不清前边的路,雷克萨斯LS飞驰在坷察湖的湖边公路上。
“你发什么神经呢?为什么要踹李松啊?慢点开,慢点开,停车!齐斐然!”林时新看车速越来越快,吓得直朝齐斐然吼。
齐斐然紧紧握着方向盘,心里又气又妒又惶恐,车开到一片光秃秃的树林里,他猛得停下车,开门跳下来,在湖边大口喘着气。
这是他好不容易、费尽千辛万苦追到的人,他恨他自己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他用手拍拍外面的衣服兜,摸出烟和打火机,刚要点燃,又烦躁地熄灭了。他已经很久不在林时新面前抽烟了,林时新不喜欢,而齐斐然随时随地都想吻他,不想让自己的嘴里有烟味。
想到这他又跑回车里,林时新正开了门要下车,但脚踝被门夹的那一下很痛,估计要肿起来了,他低头揉着自己的脚腕。
齐斐然打开他那边的车门,他惊疑未定还没抬起头,就被齐斐然抓住胳膊要吻,他赶紧往里躲,使劲推着齐斐然。
林时新穿的军大衣太脏了,卖了一天的鱼,衣服上有鱼溅上去的血水,腥味很大,他本能地躲开齐斐然,怕把他的衣服弄脏了,而且这神经病一脚踹翻了李松还不解释,林时新气得不行。
齐斐然亲了两下没亲到更着急了,浑身发抖,脸色发青,他一使劲把林时新从车上拽下来,林时新脚腕不敢用力,直接摔到地上。
“啊,我的脚……我的屁股,操,果然不能跟男的谈恋爱,还没怎么地我就要被打死了……”林时新在地上一时站不起来,顾着脚顾不上腚,哭唧唧地看着齐斐然,齐斐然拉他一下他叫一声,齐斐然这才看出他脚腕伤得厉害。
“左右转一下,能动吗?”齐斐然着急地问道,伸手把他裤脚往上提,大手摸了摸他的脚骨,轻轻转了转。
“嘶……能动,就是疼。”林时新呲牙咧嘴道。
“没伤到骨头,是肿了。”齐斐然要抱他。
“哎别动,”林时新把自己的军大衣脱下来,“你放到后备箱里,这衣服很脏。”
齐斐然依言把衣服放好,把林时新小心翼翼地抱到怀里站起来,往上掂了掂他的腰,让他能依在自己怀里,舒服一些地靠着自己,齐斐然看了一会儿他的眼睛,然后试探地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嘴唇。
林时新不由自主地回吻了几下,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一巴掌拍他肩膀:“啧,你还没说呢!你打李松干嘛啊!”
“他装直男骗你,你不知道吗?”齐斐然皱眉仰头看着他。
“他,李松,装直男?你真是神经病……病得不轻,我没跟你说这几天跟李松在一块就是不想你疑心,你还没完没了的……”
“这几天你都跟他在一块儿?”齐斐然抱着他的手忍不住掐他,“我怎么跟你说的?我有没有告诉你,跟他玩的话叫上我?”
“啊,别掐我……李松真的是直男,而且我都跟他出柜了,我说了我们在一起了!”林时新微微蹙眉,边说边去掰齐斐然掐他的手。
“你跟他说了?”齐斐然欣喜地问道。
林时新打了个喷嚏,脱了大衣他里面就一件小毛衣了。
齐斐然把他抱到车里,开着车直奔温泉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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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个热水澡,抹了浴室里放着的郁美净儿童霜,一身奶香味儿的林时新湿着头发,盘腿坐在床上。
“为啥这是儿童套房啊?还有我这个内裤,你是不是给我买大了啊?”林时新问道。
“只剩这间房了,附近没有卖内裤的,给你的是我的换洗内裤。”
林时新:“……”
齐斐然笑着上床把温热的他抱到怀里,用力闻了闻,嗯,又香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