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茫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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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剑刃划破雪白的外衣，绽出白皙的皮肤，在那胸膛上化出一道又一道殷红的痕。
洛十九手持长剑，他并不懂剑法，也不懂武功，只是最简单的刺、劈、撩、砍，却把九钟逼得阵阵败退。
“你是在故意放水吗？”就在洛十九的最后一招快要刺入九钟的腹部时，洛十九调动全身力量撤回这一险招，负手背长剑于身后，扬起眉毛沉声道：“看来你并不希望我回天界？”
九钟抬手拭剑，皱眉紧锁，一言不发，抬起剑锋便刺向洛十九，他的剑招皆成上品，千百年的实战磨炼下来，早已把每一招式都练得炉火纯青，但此时确在互相喂招试探之中落了下风。
洛十九心里十分意外，他原本只是想施缓兵之计，等到解凝来此地，或是句暮破冰而出，便可以破解面前的僵局，于是冒着险提出了这个提议，却不料居然真的占了优势。
不知是不是洛十九的错觉，从剑刃传来的九钟的剑，给洛十九一种虚弱、疲惫的感觉，好像在剑身碰撞之时 ，若是洛十九手中力气加大，便能挑飞九钟手中的剑一般。
洛十九不想再战，面前的九钟毫无战意，洛十九也不想再在他身上留下任何伤口，毕竟再过不久，要面对这伤痕累累的身体的，便是清吾了。
这种两个人共同使用一具身体的遭遇也实属难得，洛十九心里也当是他和清吾的缘分，自然不愿意随意打破这个微妙的缘分，让清吾仇恨自己，即便是要消失了，洛十九还是希望难得为人一场，多几个人喜欢自己总没有不好的地方。
“不打了！”洛十九踏着泥泞的地，向后弹了几步，拉开了和九钟的距离后以剑指着九钟道：“我不打了，要打你自己打吧！”
说完，洛十九便将手中剑抛向了九钟，他用的力气不大，但却将沉重的剑正巧抛到了九钟的面前。
九钟接过剑，指腹摩挲着洛十九留下的暖暖的余温，眼眸低垂着看着剑刃上的反光，好一会才缓过来，抬头看着洛十九，仍是用看那柄剑的眼神，看得洛十九极不自在。
“你别看我！”洛十九甩着手嚷嚷道，把头扭向一边躲避着九钟的视线。
九钟的佩剑未归鞘，正直直地竖在地面，九钟好像用尽了力气一般，一手紧紧扶着剑柄，一边看着洛十九躲开的模样，正打算说什么似的张开了嘴。
不等九钟的声音传到洛十九的耳朵里，一道贯穿天地的惊雷闪彻边际，极宽的雷落在了地上，照得魔界最阴暗的地方都亮堂起来。
落雷的方向正是九钟所站之处，但九钟并没有躲开。
或者说，九钟根本没有力气去躲开这一道意料之外，本不该出现的雷。
洛十九被那耀眼的光眩晕了神智，直到雷电渐渐消去才扭头看去，却找不到九钟的踪迹。
“仙人？”洛十九瞪大眼睛看着九钟先前站的方向，只剩一黑一白的两柄长剑仍坚持在原地。
方才还在那里看着自己的九钟，竟只在一瞬之间便消失于无踪。
洛十九无法接受九钟是被一道天雷劈成了灰的。
“雷？”洛十九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不再茫然的在立剑处寻找九钟的踪迹——九钟如果真的变成了灰，那找了也等于白找，但是如果九钟没有死，那就说明找也找不到。
洛十九扭头看向身后，果然是句暮手持双锤站在那里，咬着牙看着洛十九所占的方向，又把目光转向了洛十九和洛十九手中的剑。
“你做什么？”洛十九手持黑色的那柄剑扭过头，不再看句暮，眼神直直地勾在九钟方才所持的白色剑刃上。
句暮似乎是被洛十九的语气惊吓住了，立刻接道：“清吾大人，我以为他要伤害你，所以才想要出手相助的。”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洛十九却一个字也不会相信，毕竟句暮和九钟有私仇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洛十九对于句暮可能想要暗杀九钟的心思早就可以理解了，却不能接受，为什么句暮要选择这种地方，用这种方式杀了九钟。
“他最后想要和我说什么？”洛十九问道，眼眶里的千行泪止不住地向外决堤般翻涌。
句暮摇了摇头，又补充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会杀了他，我明明不如他强，我明明没什么特别的能力，”
洛十九不愿再和句暮拉扯来拉扯去，不曾想原本是句暮想要的人，句暮最后一定会努力弄到手。
洛十九在天界唯一有联系的人，变这样在洛十九的铭刻下了这一时分的重要性。
洛十九左手攥着‘睚眦’的剑柄，另一只手牢牢扶着九钟的剑柄，直接因为用力过度微微泛白，甚至有些剑柄的纹路里都已经深入骨髓了，但是自己仍是温水煮青蛙一般令人麻痹。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洛十九单手覆在剑身之上，一边摸索着剑刃的相同与不同的规律，风吹过，贫瘠天地茫茫。
句暮听闻洛十九要杀了自己，只觉得狡兔死，走狗烹的现实故事。
洛十九提起拳头就向着剧目的脸上砸去，他还来不及反应九钟已经消失的事实了，神识仍停留九钟未曾消失的时候。
也许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以后，九钟、清吾都会纷纷站在自己的面前，不等自己说什么，大家都会恢复到自己原本的位置，自己也终于可以回到空桑山脚下继续当自己的要饭的。
洛十九看着九钟的剑，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黄豆一般大小的泪珠子若断线的珍珠链子一般，一粒一粒落下的是洛十九的眼泪。
“九钟。”洛十九喊道，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九钟并不在周围的事实，语气里多了一些严肃和焦虑，任凭脸颊的两行恣意落下，只不过是一杯青汁的事情。
洛十九扶着剑，认真端详上面的反光，似乎还有九钟的影子，洛十九便匆忙道：“九钟，你在哪啊？”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茫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