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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2发子弹 | 江明煦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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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阿夕、阿夕!”
季容夕一个激灵醒了,眼前是焦急的吴大少。他眨了眨眼,是在自己床上。
“可算醒了,有没哪里不舒服?”吴大少大大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儿?”
本该在床上的江明煦不见了,这就是事儿。吴大少扶他起来,倒水,阴测测地说了来龙去脉:吴大少最近宠的姑娘叫花羽,昨天给她过生日,弄了个Party,帮派里的兄弟们热热闹闹地撸串、喝酒、吃蛋糕,闹到十一二点才散。
大家都喝断片了。
今早一看出事了:本来关黑房子里的三个兵不见了。
小弟们赶紧跑来报季容夕,门没锁,一推就开,床上只躺着一个昏迷的季容夕——床上光见手铐不见人,得,另一个也跑啦。
吴大少一看,喲,自己的枕边人花羽也不见了。
季容夕捋明白了:花羽里应外合,把这四个兵哥哥都放跑了。
“跑就算了,还敢给你下药,MD吃熊心豹子胆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本少非把他们全TM剁馅喂狗。”吴大少一边发狠一边给他倒水,看到一桌上的红玫瑰,火苗上窜,拿起狠狠往地上一摔,可怜花瓣摔了一地。
“你对他挺上心啊。”吴大少气得咬牙。
“唉。”
“他真不知好歹,回头本少给你弄个更好的。”
“不用了。”
“你还非他不可?”
“吴少,你说哪里话,就一个暖床的,打起来顺手而已。”
江明煦啊江明煦,说你什么好,用哪一招不行,非要色|诱。既然跑了,就赶紧跑远,越远越好。季容夕喝完水,只觉一阵阵虚脱。
吴大少强迫他继续躺着,忽然又得意地笑了:“阿夕,他们逃不远的。”
季容夕脊背一凉:“为什么?”
“花羽这表子,根本没想到,昨天本少送她的大钻戒里有诈!”
吴大少得意洋洋地拿出一个跟踪器,给季容夕演示。很快,手机里出现了闪烁的红点,就是她现在的位置。吴大少拿起手机,发号施令:“都给我跟紧了。”
坏了。
季容夕瞬间清醒了。
他接过手机,看了一下位置,心中更凉了。本以为都过了五六个小时,那几个肯定逃几千里外了,没想到还在SKL的地盘——不在六顺团的地盘,而在七爷的地盘上——吴大少肯定早就让七爷帮忙堵人了。
吴大少回身,就见季容夕衣冠齐整站着了:“你不多睡一会儿?”
“不睡,我去把人逮回来!”
季容夕必须尽快赶过去,否则让七爷逮着人,事情就麻烦了。特么的,到底是谁制定的逃跑计划,漏洞百出。
“怎么忽然就有劲了?”吴大少满是疑惑。
季容夕抓起衣服一脸凶狠:“把我晾了一晚,没劲也有劲了,MD敢给我下药,我要让他们后悔一辈子。”
“看你这激动劲,你该不会真喜欢他吧?”
“……”
“我就知道。”吴大少狠狠跺了十几脚把玫瑰花踩成了花泥,“阿夕,你随便找条狗都比他强!”
“我对狗又没兴趣。”季容夕幽幽地说。
季容夕带了几个强悍的手下。
风驰电掣飙了一小时。
追踪器不太智能,只能显示大概在大江边一带。季容夕追到附近,红点就消失了,难道花羽扔了钻戒吗?
这时,吴大少飙来电话:“阿夕,七爷的人逮着花羽了。”
季容夕心一揪:“什么?”
季容夕火急火燎地赶过去,到了万枫村。秋末冬初,枫叶红成海洋,他没空欣赏风景,就看到土坡前,有一青年身穿迷彩劲装,端着霸气的杠|枪,身后一票小弟,阵势惊人。
“夕哥,有点慢啊。”何辰扬起声。
“呵,人呢?”季容夕没想到,七爷会派何辰来堵人。
何辰,七爷的得力干将,一号打手,颇得狠辣独断的真传,只有最重要的事才会出手。何辰年纪小点,口里叫季容夕一声夕哥。花羽被推了出来,哭得妆都花了,吓得面无血色:“夕、夕哥,我是被强迫的。”
“带车里去!”季容夕庆幸只有她一个。
何辰不满地说:“夕哥真怜香惜玉啊,这都不甩个耳光表示一下?”
“吴少的人,要甩也得吴少甩。”
“哦,夕哥你照过镜子没,嘴角被谁咬的啊。””何辰阴阳怪气地说。
“你是不是闲得慌?”
“拜你们所赐,我正做大保健呢,让七爷提溜出来堵人。我都没生气,夕哥你气什么呀?”何辰做出恍然大悟的夸张表情,“听说逃跑的兵哥里有一个夕哥的情儿,待会儿抓着了我可要好好看看,谁能让夕哥这么上心。”
“少废话!”
季容夕跳上车,继续围追堵截。车上,花羽哭哭啼啼的,反复哭诉她是被迫的,还拿眼睛瞟季容夕,也知道他脾气好。
季容夕打断她:“其他人在哪里?”
花羽抽噎:“不、不知道。”
一开始,花羽跟四个大兵是一起逃的。到底不专业,车开没多远,就没油了。现在这世道,普通人都不太在晚上活动。好不容易见一辆车,挥手想拦,司机一看有四五个人,吓的一脚油门冲过去了。
本来说好有一个接应的人。
这几个人,左等右等,没见着人。
季容夕:“接应的是谁?”
花羽抽泣:“听说是七爷的手下,我也不知道。”
这几人等不来接应的人,天也亮了,知道可能出事了,商量了一下,决定分开行动。把花羽送上车后,两个往山里走,两个往江边去了。花羽戴着大钻戒,又没逃跑经验,所以第一个被逮住了。
季容夕琢磨:七爷的手下?
那个指头被砸碎的卧底?
难怪这几个人东西南北都不去、偏偏闯进七爷的地盘——接应的人就是那个卧底吧!
他这么一捋,来龙去脉清晰了:接应人(卧底)是主谋,买通花羽做内应,制定了逃跑和接应计划。谁知道,卧底的身份暴露了,身陷囹圄自身难保,没来接应。后面的接应无从谈起,这几个人可不就像没头苍蝇了,难怪逃得这么蹩脚。
花羽哭着说:“夕哥,我真的是被强迫的,他们威胁我家人。”
季容夕:“跟吴少说去吧。”
现在最棘手的,是何辰。
何辰也在逮那四个人,逮着后势必不会交给自己,而会交给七爷戳是非,麻烦就大了。
必须赶在何辰之前抓到他们。
季容夕琢磨了一下:两个走山路,江明煦走的是水路,山路也好,水路也罢,附近的地形不利于逃脱,这几人又带伤,逃不远。他在追踪上自有一套,分析一通后,意识到什么,直接掉头回万枫村。
这个村子紧邻大江,村民大多进城里打工,树比人多,房屋寥寥,都破破落落。季容夕带人一间一间找过去,最后,来到一个草垛边。他凝视干枯的草垛,半晌,打了一个响指。
轰的一声,草垛的火朝天蹿起。
两个火人滚了出来。
啪!啪啪!
掌声从身后响起。
“夕哥,有两手啊,找来找去,原来还在这儿啊。”何辰端着枪,横在中间,又打量着先被火燎了头发后又被泼了一身水的江明煦,啧啧两声,“夕哥你眼光不行啊,就这样的满大街都是。”
“你让开!”
“就不!”何辰莫名生气。
“你想干什么?”意识到口气太急躁,季容夕软了软口气,“何辰,多亏有你相助。改天我登门拜谢,这会儿我得赶紧送回去。”
“急什么呀,吴少都已经来了。”
四个没逃了的人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个个灰扑扑的,身上挂伤。
两个在何辰的脚下。
两个躺地上。
吴大少上前狠狠踹了几大脚,又抽了哭啼啼的花羽一巴掌:“MD,吃里扒外的东西,跑啊,你们倒是跑啊。看我怎么整死你们,我CNM的,家伙给我端上来。”
小弟蹭的递上枪。
吴少打算就地正法吗?
这一枪下去,真要出人命的。
季容夕缓声劝道:“吴少,这里施展不开,带回家练吧。”
“还能忍到家?能让他们活过10分钟我TM不姓吴!跑就跑还TM下药,还TM给我最宝贝下药!阿夕,让开,本少这就给他们开瓢!”
“回去再说吧。”
“你婆婆妈妈什么,你是心疼怎么的?能醒来算你运气,要换个别的药你早就死了!你还想留着他过年是不是!”吴大少勃然大怒,枪竟然指向了季容夕。
季容夕僵在原地。
在旁边看笑话的何辰觉着不对劲:“哎哟吴少,悠着点,别擦枪走火了。您是不是指错了,那几个王八蛋在地上呢。”
吴大少咬牙切齿:“滚开!这我们自家的事!”
何辰:“好好,家训请继续。”
正好乐得看热闹。
季容夕的脑筋飞速转动,瞬间意识到问题所在,他冷静地注视吴大少,面无表情:“我明白了,吴少,就按照规矩来。”
吴大少气在头上:“呦呵,说来听听。”
这种反水+出逃,按照规矩,轻则卸腿重则卸脑袋,加上「下药」这一茬,卸完腿卸脑袋。季容夕轻描淡写说完规矩:“卸一地还得埋,刨四个大坑也费劲。不如一枪干死,直接扔进江里,叫他们下辈子投胎都不痛快。”
旁边,是这条江最凶险的区域,江水回流,水速快,暗流多,尸体往里一扔直接漩进江底。沉江底落个全尸,还算好的;大部分尸体在江底漩涡的作用下被撞得支离破碎,冲到下游时四分五裂了,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转世投胎,讲究个全尸,溺死在这里的人下辈子都得缺胳膊少腿。
吴大少果然满意了:“就照你说的来,王麻子,准备家伙。”
季容夕拦住:“吴少,让我来。”
“行,你来,让你解解气!”吴大少更满意了,这个得力手下不喜欢见血,这种事很少亲自动手。看来,心底也憋着一股火呢。
手下们会意,想把这四个逃犯弄江边摆成一排。可是,逃山路的那两个人被何辰踩着,何辰逮着的,得他同意才行。何辰手端着枪,不言不语,就拿一双眼睛瞅着季容夕。
季容夕客客气气地说:“何辰,烦扰你帮忙折腾了大半天,还请高抬贵脚,让我执行个家法。”
何辰碾了两脚:“这不是为难我嘛,七爷说必须带回去。”
季容夕:“我给录个像,让七爷也开个心。”
一个不留,叫我怎么交差--可何辰说不出话来,因为眼前人不是平时的人。平常的季容夕总游刃有余,此刻却一脸阴郁,却又不止是生气,眉眼中隐忍而难过,唇都白了。何辰慢慢地松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