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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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很快就听到了上锁的声音。他戳了戳手机屏幕，毫不意外。
所有怪物都知道他们是彼此的。但诺亚再清楚不过，他的世界里可以只有托戈亚，托戈亚的世界里却不能只有他。
托戈尔也清楚，所以他很纵容诺亚，不会质问诺亚为什么瞒着他。
为什么他不多陪他一会儿？他们明明是彼此最亲密的存在——因为最亲密，所以最能理解，最能体谅吗？
这个蠢货王子对怪物们维持又温柔又跳脱的假象，好像没累过一样，还试图瞒过最熟悉他的半身。他甚至骗过了他自己，但灵魂深处的疲惫是无法彻底掩盖的……
诺亚听说羊夫妇分开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托戈尔知道。寻找艾斯利尔和查拉未果已经给他很大的压力了，如果——
【如果托戈亚承受不住，怎么办？虽然他们做过约定了，但托戈亚向来擅长钻漏洞……】
国王和王后的分开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使本就做了噩梦的托戈尔的状态前所未有的糟糕。
托戈尔在实验室装傻时，诺亚更是有几秒恶狠狠地幻想着在艾菲斯面前把他训到落泪。
亏他平时还注意给“怪物王子”捧场，“怪物王子”的回报就是随便敷衍他？
托戈亚很难过啊，难过的好像要死了。放眼整个地底，也只有他这一个怪物可以忽视难受的感觉，以为自己没事。
我错了吗？诺亚忍不住想。
不，我没错，一切都是为了托戈亚。为了托戈亚能不受牵制、更顺利的活下去，放弃我也是必需的选项……
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诺亚深吸一口气。他不能让托戈尔发现自己强烈的情绪变化。
托戈亚要面子，跑路也只会选没多少怪物的时间段。得亏他大早上出逃，不然怪物们会第一时间发现地底名画《雪里的托戈尔王子》。
要不是托戈亚跑了，他一定要带着他四处传播“托戈尔王子”不为人知的黑历史。他还要将托戈亚哭泣的神态详尽描述，大肆添油加醋无中生有一番。
好像看到了托戈尔恨不得钻进地缝的羞愧表情似的，早就做好半身离家出走的心理准备——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准备的诺亚终于简单平复了心情。
希望托戈亚能在王后那里得到充分的安慰和休息。
最好今晚就回来……或者他找过去。
诺亚胡思乱想着，顺便给艾菲斯打了电话。对面磨蹭到电话快自动挂断了才接通。
“呃，诺亚？”
“嗯。你怎么装了那么多的摄像头？”
“那些怪物最近经常跑到上面一层。”那边的声音小的像在说悄悄话，“他们没出去，只是在那里活动……我担心会出意外。”
“让你丢掉皇室科学家职位的意外？”
诺亚跟吃了炮仗似的。艾菲斯不敢吭声。
人偶淡淡道：“你那天也感觉到了吧，摄像头会让托戈亚难受。”
“我会撤掉的。”艾菲斯马上回复，“但要留着一个摄像头……对，要留着一个连着显示器的，实验室可能会遭小偷。”
“行。”
诺亚突然笑了一下。实验室最可能遭的小偷不就是“不喜欢实验室”的托戈亚嘛。
对面下一秒就挂了电话。艾菲斯肯定在想“要是托戈尔在边上就好了”——毕竟诺亚会为了托戈亚收敛自己的臭脾气。
刚好一个黑脸一个红脸嘛。他跟别人吵架是真情流露，托戈亚手忙脚乱（别人眼中从容不迫）让他消气也是真情流露，久而久之就传成“诺亚为托戈尔王子收敛脾气”了。虽然这么说也没错。
托戈亚因此更受欢迎，尽管他同样以诺亚为挡箭牌婉拒了大部分邀请。
艾菲斯太胆小了。他只是笑了一下，她就吓得不行。可她也是托戈亚的好朋友……哪天去道个歉？
和其他怪物保持良好关系是必要的。毕竟他和托戈亚会一直在一起，在他不得不离开他的那天到来之前。
＊
艾菲斯确实吓坏了。
匆忙挂断电话，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来自诺亚的恐吓恶作剧。
看来托戈尔又做了让诺亚不高兴的事了。
艾菲斯逐渐平静下来，回头看了眼通话时长。
虽……虽然只有三十几秒，大部分还是她不敢回话的沉默时间，但也可以折算成她跟安黛因见面的时长吧？
摄像头是肯定要处理一些了。想着托戈尔昨晚说的话，艾菲斯干劲十足的开始处理过多的摄像头。
等攒够一小时……嘿嘿……
处理完摄像头，艾菲斯和显示器屏幕里满头大汗的怪物对上目光，不自然地笑了笑。
要赶紧整理一下形象。说不定安黛因会来。
艾菲斯擦了把脸，对着显示器屏幕，纠结是继续穿工作用白大褂还是换一身颜色鲜艳的斑点连衣裙。
安黛因会觉得工作时间穿连衣裙是工作不认真的表现吧……
她不舍地看了几眼连衣裙，随后仔细地抚平了白大褂的褶皱。
实验室的门突然开了。艾菲斯下意识抖了一下，赶紧把连衣裙抓成一团藏到背后。
“哟。”
艾菲斯松了口气：“是你啊……杉斯，检查报告就在桌上。”
“安黛因最近忙得很，没时间来。”
艾菲斯想，她正是因此接受托戈尔的提议的。她接诺亚的来电，不该说的别说，通话时长乘十就是她能和安黛因额外见面的时间。攒到一个小时就能让托戈尔安排她们的见面了。
杉斯走到桌前，迅速看完了检查报告。将报告折了两下塞进兜里，骷髅才接上刚刚的话：“她忙着吃巧克力呢。”
说着，杉斯从兜里掏出一条联名款高级巧克力。
艾菲斯几乎眼前一黑。先是托戈尔和查拉吃巧克力，再是杉斯吃巧克力，现在连安黛因也被波及了？
怪不得托戈尔答应的那么爽快，难道那一个小时是她们深入交流怎么吃掉更多巧克力的时间？！
“安黛因觉得她要在这方面输给我了。或许你也可以加入？”杉斯说，“顺便提一句，这条巧克力是托戈给我的。你想要的话还得去店里买，我不会送你的。”
虽然是塞给他一堆（据说有三百条，还让他回去数），叫他别偷吃库存了。
艾菲斯：？
后半段话没必要告诉她的。
＊
“杉斯！”帕派瑞斯兴奋地挥挥手，“看，家里来客人了！”
小小的人偶姿势端正地坐在沙发上，脸上挂着弧度标准的笑。
帕派瑞斯自认为隐蔽地看了诺亚一眼，小声道：“虽然背后议论客人不对……但我觉得他很像诺亚。”
“就是托戈尔一直带着的，吵架很厉害的那个人偶。要不是托戈尔一直随身带着他，我就会真的把客人认成诺亚了。”
诺亚眨了眨眼睛。杉斯上前一步，有意无意地挡着帕派瑞斯。
帕派瑞斯浑然不觉，依旧干劲满满：“不管了。家里难得来客人，我们一定要好好招待他！”
杉斯瞥了诺亚一眼，说：“没什么比这更糟的了。”
“嘿，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确实，你反驳的没错。”矮骷髅耸耸肩，“一无所有比这更糟。”
高骷髅红温了。
“杉斯！！！拿走你的冷笑话！！！”
杉斯大笑出声：“瞧，我可以讲好笑的冷笑话给我们的客人听。”
诺亚没听见似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托戈似乎很开心。
“你还是去喂宠物石头吧。”帕派瑞斯说，“至于我，伟大的帕派瑞斯，当然要为客人献上美味的特制意大利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