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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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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王建军,是一个矿工。”
晋云台有些兴味的朝墙角看去,发现开口的居然是那个骷髅头。
但是更让他感到好奇的是,王建军在苏醒过来后看见骷髅头居然没有任何恐惧的情绪,甚至可以说,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大概是柳危亭给了晋云台不少安全感,他开口问骷髅头道:“你附身经过了他允许?”不然他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那骷髅头似乎是不太看得上晋云台这个普通的“凡人”,并不想开口回答,但在柳危亭不经意间看了他一眼后,它有些畏缩的开口了:“我还是讲基本法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附身别人,我们之间有交易。”
“什么交易?”
声音冷冽,说话的人正是柳危亭。
骷髅头有些郁闷,自己怎么说自己也算得上是妖族圣器的器灵,怎么能被人挟持到这种地步。不过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即使在它全盛时期都未必能与柳危亭的那把剑抗衡,更不要说被封印后实力大打折扣的现在。于是只能不情不愿的答道:“他让我附身、带我出西郊,我保他在封印中不死。”
晋云台不懂西郊的事,却对王建国那个矿工身份颇感兴趣,问道:“王先生,你作为一个矿工,工作应该比较烦劳,没事去挖墓干什么?”
王建国其实一看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体力劳动者,手上的厚茧不少,穿着更是朴素,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会成为惊动这么多道士、还破坏所谓封印的行为才让晋云台感觉惊讶。
但是那王建国只是站在原地不安的搓着手,并没有回应。
一看就是事有隐情,晋云台倒也不打算勉强,再次问那骷髅头:“你在问我要什么东西?”
骷髅头偷偷瞄了一眼柳危亭,似乎是在猜测柳危亭和晋云台之间的关系——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相信晋云台是柳危亭儿子就是他傻了——但在晋云台提出问题之后,骷髅头还是很快做出了回应:“一把小玉剑。”
“你怎么会认为那东西在我手上?”晋云台有些好奇。
骷髅头则是感到十分晦气的叹了一口气,反正有柳疯子在,无论东西在不在晋云台手上,自己都是无缘染指了,于是回答时颇为有气无力:“那王建国就是受人所托来墓里找玉剑的,我明明记得当时他的确把东西带了出去,但后来却发现不在了。他唯一接触的就是这家玉器店,我看你身上又有西郊封印的气息,才会怀疑。”
不知道它话里那句话触动了柳危亭,在它说完之后,柳危亭就突然看向它,似乎在确认它言语的真实性。
骷髅头打了个寒颤,连忙保证到:“危亭道君,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么一来二去,事情的面目也差不多清晰了。
王建国受某个神秘人之托去西郊大墓拿出一把小玉剑,与此同时,那个神秘人应该还拜托了许多其他的人,但因为王建国被骷髅头附身,才有幸活了下来。后来那把小玉剑失踪,王建国把墓中运出的其他一些东西正好处理给了老唐,才有了晋云台的遭遇。
至于那王建国的动机,似乎是为了给重病的女儿筹措医药费。
虽然事情的前因后果有了眉目,晋云台却注意到柳危亭的情绪似乎变得越来越不好了。
等那王建国离开之后,晋云台才问道:“柳道长,怎么了?”
柳危亭抬头与他对视:“我担心的是,你身上的诅咒气息。”
晋云台有些不解,随即听柳危亭解释道:“你听骷髅头的意思也大体能够明白,它之所以找到你,是因为能够感受到你身上的诅咒气息,这就说明,你身体的平衡已经被打破。除非能找到那把玉剑,我才能有把握恢复平衡。”
“没事,我现在死也不算是早夭了,也算打破了所说的早夭命格。”晋云台态度倒是十分豁达。
一听他的话,柳危亭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看得蜷缩在角落里的骷髅头啧啧称奇,这还是那个万年面瘫柳危亭吗?
但是转念一想,骷髅头突然觉得自己戴罪立功的机会来了,于是它弱弱的开口:“危亭道君,您站的位置太高,可能忘记了一点,即使找不到玉剑,诅咒之力也可以用功德来抵消。”
晋云台有些不明所以,其实他一直觉得什么功德啊、因果啊之类的,都显得太玄。
不过看上去柳危亭挺满意这个建议,最清晰的表示是他皱起的眉头都逐渐舒开了。
但是骷髅头不知为何,却感觉一阵危险涌入心头,再然后它就听见柳危亭问晋云台道:“阿枢,你喜欢什么装饰物吗?”
晋云台犹豫了一会儿,不太懂柳危亭的意思,语气略带迟疑:“戒指或许不错?”
于是片刻之后,骷髅头就发现自己变了位置,它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刚想表示抗议,就被一道剑光给禁锢了最核心的神识。
晋云台观察着出现在自己掌心的那枚指环,颇为好奇。然后听柳危亭对他说道:“这戒指可以保护你。”
骷髅头这才想起,他来之前,就听过所谓古玩市场有大妖的传言,本以为是以讹传讹,现在想来,搞不好是柳危亭在给他的小情人造势。
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倒霉撞到了枪口上?毕竟它这个妖族圣物的气息可比许多不世出的大妖都更为强盛,还有什么能比它能更好作为伪装?即使晋云台没有大妖的实力,光是这份气息,就可以让他的敌人掂量几分;而假若柳疯子一直守在这里,又有几个人能敢和晋云台动手?
当真是好算计,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柳危亭变化居然如此之大。
晋云台倒是不懂骷髅头心中的弯弯绕绕,他想想自己的刚追到几天的网红女友,于是不打算把戒指戴在手上,而是取下了那个玉质长命锁,将戒指穿好,然后一起挂在脖子上。
看见他的动作,柳危亭颇为满意,然后继续那个关于功德的话题:“骷髅头说的应该是如今唯一的办法,只是功德一说,有一点就是不得刻意。修道之人大多追求功德,这样能够多受天地一分护佑。但假若你做那件事的目的就是为了功德,往往不能得偿所愿。”
晋云台摊了摊手:“看来我专门去捐钱做慈善也不行咯?”
柳危亭点头,但随后安慰道:“你不用沮丧,有我在,事情不会太过复杂。”
晋云台笑了笑,有人罩着的感觉就是好。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几个小时之前还在把柳危亭当疯子看待。
这时,晋云台的手机响了。
他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接通电话,是一个温柔的女声:“云台。”
声音很熟悉,却说不清是谁。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问道:“你是?”
那个女声带有几分嗔怒:“这才几天,你就忘了我了?”
这时,柳危亭走到了他身边,晋云台突然觉得有些紧张,绞尽脑汁的想了想,莫不是自己的前女友,好像是叫:“娜娜?”
对方没有回答,晋云台立马反应过来自己猜错了,马上改口:“我在和你开玩笑呢,珊珊,我怎么会忘了你。有什么事吗?”
然后他听见珊珊的声音:“没事就不能找你啦?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不知为何,晋云台感觉自己身边气压有些低,于是也没心情调情,问道:“王助理没把分手费打给你吗?”
珊珊沉默片刻,声音略带哽咽:“你以为我和你在一起就只是为了你的钱?”
晋云台半开玩笑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的钱可比我的人有魅力。”
珊珊似乎是没想到晋云台说话会那么耿直,她差点忘了自己接下去要说什么,于是只能开门见山:“云台,我怀孕了。”
晋云台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
这时,柳危亭的声音突然从他身边传来:“孩子不是你的。”
珊珊好像也听到了,问道:“是谁在说话?”
此刻,变成戒指的骷髅头有些唏嘘,又有些幸灾乐祸,没想到柳危亭这么不可一世的人,现在搞得神神叨叨的,为情所困啊。
他还没感慨完,有一抹神识就被柳危亭撕扯了下来,还来不及哀叹那种灵魂碎裂的剧痛,骷髅头就听见柳危亭的声音:“你赶过去,附身那个女人,让她说真话。”
迫于柳危亭的淫威,骷髅头只能快速飞去。
于是,大脑还有些宕机的晋云台就听见珊珊继续说道:“没错,云台,孩子的确不是你的。这是我们还在交往的时候,我去京市后怀上的。”
晋云台:“啊?”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曾经绿了我吗?
他还没来得及问,电话就被挂断了。
今天,果然是十分魔幻的一天。
晋云台想。
随后,他的电话再次响起。
麻溜的把手机递给了柳危亭,晋云台说:“柳道长,我手机好像中邪了,你帮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