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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刺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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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平日里,多与旭凤走动走动,这感情啊,都是慢慢培养的。”天后吩咐着,穗禾便答应着。
呵,做得再多,也是无用功,便是拿出命给他,不过是被他弃如敝履罢了。
可天后既然发话,这无用功也是要做的。
提了些点心蜜饯,穗禾便往栖梧宫去。
这是重生后第一次再见旭凤,那袭火红的身影,曾在心中烧灼痛彻,烧了一生一世,终于将她烧成了灰烬,如今眼里心里便再也没了热度。
一袭清淡的白也引入眼帘,是润玉,旭凤与他正不知在说些什么。
“见过大殿二殿。姨母差我为二殿下送些吃食,没想到来的不巧,搅了二位,穗禾告退。”穗禾放下食盒,就要走。
“诶,穗禾,你来得正好。”旭凤笑得明媚,他一把扯住穗禾手臂,不容分说拉到润玉面前,“我要与大殿比试剑术,正愁无人裁判,你就来了。”
穗禾冷冷盯着他捉住自己的手,不发一言。
润玉道:“旭凤身为天界战神,我自是不敌……”
“大殿莫要谦虚,你可教过我的。再说这天界久无战事,我手都生了,今日刚好有了裁判,你我一定要好好过过招!”
润玉还未出声,只听穗禾一声冷笑。
她甩开旭凤的手:“火神真是随心所欲,毫无顾忌啊。”
“我与兄长切磋剑术,顾忌什么?”旭凤扬眉。
穗禾瞥一眼润玉,不再说话,只是淡淡地笑。
“穗禾,你好好裁判,不可偏私啊。”旭凤一边笑,一边祭出宝剑,直指润玉,逼他不得不也出手。
若是从前,穗禾自然会为旭凤鼓掌叫好,只道他战力非凡,无人能敌,可如今知晓了世事先机,再看这一场比试,却是不同了。在观战者看来,旭凤确实压制着润玉——可这压制的程度如此精确,不多不少,刚好处处领先了半招。
穗禾的眼光落在那一抹灵动的白上,若有所思。
不能伤他,不能胜他,却又不愿真的示弱。润玉,果然,是我一直小看了你。
似是觉察到她的眼光,润玉悄无声息地卖了个破绽,抵抗了数招便败下阵来。既是不敌,又不算狼狈。
穗禾笑。连输,也输得这么无可指摘。
再看旭凤,自是满面春风:“大殿,承让了。”
“可不是承让吗。”穗禾笑着,目光却没离开那一袭白。
穗禾在笑,润玉却是心中一凛,沉下眼看她。
穗禾却也不躲,走上前来:“火神恣意惯了,哪管别人掣肘许多。大殿下若真的伤了你,又不知要被姨母如何发付了。”
旭凤瞪着眼,想要驳斥,一想她的话似乎又有些道理,不禁憋红了脸。
“可否借大殿下宝剑一观?”穗禾笑着向润玉伸手,润玉犹豫了一瞬,便递给了她。
“真是一把好剑,宝剑蒙尘,可叫我这观战的看得憋闷。重宝在手,如何忍得住?不若全力一击。”面上笑着,穗禾却忽然出手,向毫无防备的旭凤刺去。
润玉的剑是水系法宝,却被穗禾注入了十成火系灵力,水火交融,这一击自然是要重创对方。穗禾目光决绝,眼中带泪。旭凤,这一世,你骗我的,负我的,欠我的,今日我便讨回来吧。
旭凤大惊,提剑要挡,却是来不及。
“旭凤!”这一剑,裂帛,见血,入骨,却是刺进了润玉的肩头。他早就见她深情有异,虽有心提防,却也想不到她会向旭凤出手,情急无奈,只得亲身相护。穗禾眼见着润玉挡上来,眉头一皱,欲收剑锋,却已收不住了。
“润玉!”旭凤拖住大殿几欲倒下的身躯。
穗禾抹去腮边溢出的泪,抽回剑,呆呆地看着冰蓝剑刃上滴下鲜红的血。
“穗禾,你在做什么!”旭凤又急又气。
穗禾没答,扔了手中剑,俯身去看润玉,手抚上那伤处,将她的火系灵力吸了回来。
润玉只是默默盯着她。
却见穗禾一边施法为润玉疗伤,一边落泪,一边笑起来,一时妖艳无双。
“你还笑?”旭凤怒斥。
“呵,呵呵,见了可笑之事,还不许我笑吗?”穗禾飞了旭凤一眼刀,又看向润玉,“我自然要笑……好一个兄友弟恭,真是好笑,那位陛下若见了,怕也会笑死。”
“陛下?”润玉迅速捕捉到她话中的关键。
穗禾深深看他一眼:“我不过是试试咱们这位火神,没人刻意让着,有多英勇。大殿冲上来做了英雄,白受了一剑,怕是无人会领你的情。”
“穗禾!”旭凤仍旧恼怒。
润玉却道:“旭凤,穗禾公主一个女子,耍起剑来,自然不知轻重。余下不过是些皮肉之伤,没两天便好了,莫要责难于她。”
虽这样说,可他知道,那一击若非被穗禾及时收回了九成功力,此时还不知要如何。明明,就是含了杀意,朝旭凤去的,可这鸟族公主,本是天后为旭凤相中的人,又是何时与旭凤结了此等仇怨?
想起前几日在天河边与她的偶遇,又听闻这些日子,穗禾公主行事变了许多,润玉不禁对她起了几分疑惑,却又不动声色地按下了。
润玉起身,穗禾收回了她的火系灵力,用的是他的剑,那水系伤害其实也没什么紧要,他捏了个净衣诀,转眼却见穗禾低着头,盯着手上的血,润玉的血,蹙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她捏住染血的手心,自嘲地笑。看来,我这双手注定要染满鲜血,真是个洗不净的恶人。
“穗禾公主。”润玉伸手。
穗禾抬头,细长的睫毛掩住幽深的目光。
润玉见她没有抗拒,轻轻拖住她的手,另一手拂开她紧攥的手,一阵水蓝的灵光闪过,将她掌中与袖口的血污抹了去。
“今日此事,唯有你我三人知晓便好,莫要声张,惹人非议。”润玉叮嘱旭凤道。
“好吧,好吧。既然大殿不追究,此事便作罢。不过穗禾,你这女孩子家家的,以后莫要舞刀弄剑,不是伤了人,便要伤了自己,可怎么是好?”
穗禾只是默默抽回润玉掌上的手,垂眸看着干净的手心,心不在焉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