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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千年,是劫还是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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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万物,皆是生命,从来不止一个凡间,应有一花一芥子,又存三界九重天。
各界之间虽然大多都生活在自己的地界,互相并不冒犯,但是也不曾完全决裂。总有一些线由和事件,让他们选择聚在一起。
比如近几日,九重天的人都纷纷奔走相告,热闹的不行。不管是叫的上名号的上神,还是叫不上名号的仙子,都带着自己的宝物,聚在了三重天上,要参加鉴宝会。
对于鉴宝会,就连天帝也不知道是谁定下来的习俗,但就这样一届一届的流传下来,而且越发受到重视,程度堪比王母的蟠桃会,故而流传:人间一节,天上两会,妖王三化,魔界四季。
四句,不过十六字,形容的却是各界中备受关注的大事!这里的天上两会,指的就是蟠桃会和鉴宝会。当然了,鉴宝会也不会只在流传的口绘之中草草了事,还有一首专门形容它的六言短诗。
鉴宝千年开,逢开无三重;南门等级灭,只求宝物显;大小榜上见,一鉴再千年。
这几句话也很简单,大致就是说鉴宝会一千年一开,开鉴宝会的时候,没有三重天的界限和南天门的等级看守,无论是谁,都可以带着宝物来参加,不管宝物的大小和所属仙官的位列,只看重宝物的作用和法力,只要上榜,皆是至宝,一上榜就有着整整千年的荣耀,直到再一次的鉴宝会开。
这样的一等大事,本来就会聚集大大小小无数的仙官。这次更是不同,那叫一个场面盛大。
宫殿里排满了要报名的仙官,而且还能看见很多上神的身影也在其中。要是仙力高点,能分辨出不同,甚至可以看到,魔界和妖界也有出席。
就算不看报名人数,单看天帝和王母双双参加,也能了解这次的特殊,一般来说,鉴宝会由天帝主办,而蟠桃会由王母主办,很少两人同参加的一会的时候。
这要是搁在以往,虽然是难见的盛事,也还是会一千年举办一次。那些宝物长年在榜的,就不会有多大的兴趣参加。这一次的最特殊的地方,很大程度上要在于清寒会参加鉴宝会。
这个清寒说来很奇怪的,没有仙班位列,没有飞升记录,就连名字后面的仙官后缀都没有。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算半仙,不会引起多大的关注。
可神奇的地方就在于这,他自称无源,却和上古神兽白泽同出一宗,说他无位,却倍受上神尊敬,都尊称他清寒君。要说他多厉害吧,又没几个人知道,就连他的本体,也没多少人看过。要说他不厉害吧,又但凡只要三界混乱,三界的人都会想尽办法的找他。
清寒君神秘,在三界向来习惯独处,自千年前闭关之后,更是不闻他的消息。直到近几日,他强行出关,开始还只是在打听着什么,现在竟然直奔三重天,说是要参加鉴宝会。
这样一个能见到清寒君的机会,在某种程度上,比鉴宝会还受人关注。所以才造成了这样一个热闹非凡的场面。
清寒到鉴宝会的时候,鉴宝会已经开始了。他在门口小仙管的通报中进场,场内一听清寒的名号,立马就安静了下来,在各自的位置上,观察着他。
他没有任何特殊的打扮,一身青衣,面部还带着面具,可是大多数人都知道,眼前这个,这就是清寒。
清寒可没有在乎场内的气氛,一直走到天帝那,才拱手敬了一个礼,慢悠悠的道:“天帝,王母”
天帝连忙伸手虚托,大声笑道:“哈哈哈哈,不用多礼,千年不见,清寒君还是那个清寒君呀,刚好泽久上神也在,这里,属你俩最为熟悉,就坐一起吧!”
清寒点了点头,顺着天帝的意思,在泽久上神旁边入了座,等清寒坐下,场内才恢复热闹。到处都是窃窃私语,大多都是在聊刚刚出现的清寒。
比如妖界的那几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清寒,可只有红袖憋不住,很疑惑去问身边的仙官:“那人也没什么特别的,还带着面具,为什么就知道他是清寒!”
仙官看红袖一脸的不明白,好心的回答说:“清寒只要示人,向来穿青衣,戴面具,谁有那个胆子,会假装清寒。再说了,最重要的是别人也假装不来。”
红袖更不明白了:“为什么假装不来?只要穿一样的衣服,带一样的面具不就好了么?”
仙官摇了摇头,说:“你刚没看清楚么,你要知道‘世间唯有清寒,徒步星光相伴’,就凭星光这一点,别人怎么假装得了。”
红袖经过仙官提醒,才想起来,刚刚清寒走过眼前的时候,会残留一些星光。不是普通的星光,是彩色的,比起其他,都要绚丽的光。
红袖先是觉得好看,然后又觉得奇怪,又拉着仙官问:“他一个男的,哪来的什么彩色的星光呀。”
仙官听出红袖有点鄙夷的语气,白了红袖一眼,但还是为红袖解释道:“听老仙官说,以前他是没有的,后来因为一个人喜欢,不知道去哪弄来了这些。具体是什么样的,就没有几个人知道。嘘,别说话,我要多看看清寒君……”
红袖本来还想追问一些问题,但是仙官一直盯着清寒,没有解释的念头,也就做了罢,又重新开始观察清寒。
清寒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就像没有这个人一样。很快,除了少数的一些人,大部分人又把焦点重新关注在鉴宝会本身上。
一直到月老带着缘童出现的时候,清寒才变化了坐姿,泽久上神突然眼神一变,问道:“看样子,清寒是来寻仇的!”
清寒端起酒杯浅泯,侧身对着泽久一笑:“何为仇,我不过是来寻一位故人。”
泽久上神叹了口气,说:“清寒,算了吧,都过去千年了。”
清寒听着泽久的话,缓缓放下酒杯,就像是强压住心头的痛感一样,又像是有人用刀一遍一遍的剐着自己的心头肉一般,盯着泽久,一字一字的说:“夺我所爱,困我千年,若不还我,何以消恨。”
泽久看得出来,清寒对那个人的恨意,这千年来只涨不减,不然,他也不可能强行出关,不顾修为的损耗,直接来参加这个鉴宝会。
本来是为了劝他,才匆匆赶来的泽久,看着眼前这个被折磨了千年的好友,突然就想明白了,他帅气的一笑,说道:“既然你这么恨,那就寻吧,都过千年了,也该有个了结了,千年前,我没来得及帮你,这千年后,我定不会弃你。”
清寒点了点头,看着鉴宝台中间月老,猛地站起,对天帝拱手说道:“天帝,我想看看月老这次要鉴的法宝。”
天帝虽然对清寒的请求感觉有点震惊,但还是回说:“月老的法宝有什么好看的,世人皆知月老有两个法宝,一个是他那本描绘天下爱情的鸳鸯谱 ,一个就是可以牵定世间姻缘的红绳,他一般都拿这两个参加。”
月老从知道清寒来的时候,就有些心神不定,但他又想,这都过去这么久了,可能清寒已经忘了,没想到,他竟是直直的奔着自己来了,月老连忙符合天帝的话道:“是呀,我就两个法宝,不知道清寒君要看哪一个。”
清寒脸色一变,问道:“只有两件法宝?”
泽久上神拍了拍清寒的肩膀,对着月老说:“清寒千年来不闻外事,月老可以蒙骗一下他,可我是知道的,月老几百年前得到了一个宝物,平日里宝贵的很,要不是我奇缘巧合下路过看到,都不敢相信,月老竟有如此宝物。怎么,那都不拿出来鉴鉴么?”
王母一听,好奇的说:“哦?月老还有宝物?何不拿出来,让我们也看看,能被泽久上神夸的宝物是为何物。”
泽久一边观察清寒的表情,一边细细的说道:“那是因为月老没说出来,天帝有所不知,这个宝物,本体是个剪子,虽说是剪子,却有着特殊的法力,一可剪世间俗物,二可剪古往时空,三可剪天下情愁。这样一件宝物,泽久怎么能不夸呢!”
月老心里一惊,为难的开口道:“这,天帝,王母,泽久上神,清寒君,我确实得过一个宝物,但是该宝物前段时间已成人形,生性顽劣不堪,这几日,更是烧了缘童刚刚做好的红绳,我一时生气,就给罚到凡间做功德了。”
清寒听着月老的话,浑身冒着寒气,压着自己的声音说:“在哪做功德。”
月老摇了摇头说:“这我也不知道呀。”
清寒看着月老,冷笑一声,对天帝说道:“我本就是来看这个宝物,但竟然月老不知道宝物在何处,那我就先告退了。”
泽久跟着清寒起身,摆了摆手道:“那我也走吧,我带着清寒到处看看,千年了,清寒怕都不识路了。”
天帝心里奇怪,但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允了两人的退场。等两人走出大殿,月老才直起身抬起头,看向两人走的方向,心里连连叹气。
清寒,千年了,终究还是寻寻觅觅,她逃不掉,也躲不了,这参杂着恨的情,不知到底是劫还是缘。
方盏,这次下凡,不求你功德圆满,只求你处在人世间,能看透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