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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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间就觉得自己的烟味确实很难闻，而且还刺眼。烟雾渺茫间连周围的渗人的黑暗都模糊了。
黑暗世界被刀光打破，刚刚袭击我的妖怪也露出了原型。
它惨白的身体映入眼帘，身上被厚重的层层水泥包裹，只能勉强看出个似人样，他脚边像是从水泥中生长的锁链拖地，行走间出发刺耳的摩擦声。
不知名的水泥怪物又哀嚎了一声，竟然发出像是人痛呼的声音。凝固水泥开始掉落，明明是水泥，落到地上居然化成了血水。
“没见过这种妖怪呢……”
奴良滑瓢跳到我身边，摸下巴看着哀嚎声不断的妖怪。似乎注意到我情绪不太正常，他又侧过眼来看我。
他眨眼一笑：“怎么？被本大爷的英姿迷住了吗。”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半响，等到眼眶里微湿的水汽散去，我才转过眼。
“是怨灵吧。”
我回答。
“死去的人类怨气太重，妖气不够无法转化为妖怪重生，就只能变成怨灵了。这种情况也蛮难解决，想要根治的话还是找阴阳师吧。”
再抬眼看他时我眼里已经是一派冷漠。
我面无表情地挑起唇：“是吧？滑头鬼。”
他接触到我的眼神后竟然愣住，好半天才勉强地勾起嘴角用往常调侃般的语气说话，只是我居然听到他的声音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颤抖。
“你知道得还蛮多的嘛，你是个阴阳师吗？”
“只是为求自保而学习到的知识罢了。”
我掏出手机，想了想还是给龙二发了条短信。
【并盛町并盛中学某废弃体育馆出现怨灵，赶紧叫人来处理一下。】
突然瞬间我感觉到杀气，抬头一看，制服破烂云雀恭弥居然出现在不远处。他刚刚也是被这个怨灵拖进去了其他空间，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估计是自己冲了出来。
“一个，两个，三个。藐视风纪，破坏学校建筑物。”云雀恭弥看着满地狼藉，怒极反笑，笑出一阵堪比恶鬼的森然杀意。
“都准备好给我下地狱了吗。”
锁链破风声再次响起，与浮萍拐碰撞到一起产生激烈火光。委员长一记飞踹，水泥怪物被踹飞几米远。
趁着风纪委员长痛殴怨灵，我又给龙二新发一条短信。
【……来处理怨灵后事。】
“现在人类已经这么强了吗……嘛，看起来不需要我出手了。”
奴良滑瓢突然来到我的身后，手压着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轻声说话。那熟悉的冰冷气息再次包围着我，而我心情却无比复杂。
“那我们也，离开吧。”
此时委员长的一把浮萍拐飞来，奴良滑瓢抱起我大笑着一跃而起，转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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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少会思考我现在跟奴良滑瓢之间的关系，也很少思考我在哪一条时空线里。我懒得去想，或许可以这样说，是我刻意逃避去想。
但其实远在我开机车送奴良陆生回家的那一晚上，我就觉得，这恐怕不再是我的世界。
如果历史上回邺城公主桜姬早在跟奴良滑瓢生下奴良鲤伴前死去，那历史轨迹早将改变，哪里会有奴良陆生的存在？
这是……奴良滑瓢和他的桜姬的世界。
可是我还是不甘心。
我阴差阳错达到捩眼山的那一刻，我感到的是剧烈的不甘心。
于是我决定去试探牛鬼，没想到的是，牛鬼居然还记得我……并且认出了我。我开始感到混乱。
之后偶遇奴良滑瓢并且陷自身于险地，我本只想看看他对我的态度，可以让他为萍水相逢的我做到哪个地步。但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依旧可以回到年轻时的模样，也就是说——他没有失去心脏。
这分明是我所改变的一切。
至于为什么命运轨迹照常运转，唯一一个解释就是，奴良滑瓢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并且还娶妻生子了。
行吧，我就不该想这件事。
妖怪果然都是一群薄情之辈。我斜眼看了看周围一群笙歌起舞的妖怪，再看看对面的左一个可爱猫女右一个大胸御姐，喝酒享乐得无比快活的奴良滑瓢。
……我就不该鬼迷心窍答应下他那句“要不要跟我去看看妖怪世界？”的邀请，不然我就不必在这认真思考，也不必为此而心痛了。
我晃了晃杯中清酒，仰头一饮而尽，居然回想起奴良滑瓢第一次将我带去妖怪聚会时的情景。我此时看向他，他眼里霎时有光华流转，微抬起头看过来，竟是在女人堆中得意地望着我。
……………男人果然都是一群狗/逼。
良太猫跪坐在旁，再帮我斟满酒。他好奇地看着我，猫耳朵在茶色发中抖了抖。
“我似乎没见过您呢？能让之前宣布‘以后要当老头’的总大将变回之前模样，并且带过来喝酒的人，在您之前从没有过呢。”
手持小酒盏的手顿了顿，我最终回答道：“我们是故交，偶然遇到罢了。”
听到我简短一句话后他眼里闪出星星，耳朵微微竖起，满脸写着“好厉害”。
“不知道您是哪方的大妖怪呢？”
我看着他头顶上柔软的猫耳朵，身后微微抬起的尾巴，温和眉眼里一派可爱的崇拜表情。突然觉得妖怪也没不是全都是狗比了。
我挑唇一笑，突然伸手坏心眼地微微捏起他看起来就很好摸的耳朵，在他突然瞪大眼睛的可爱表情里慢悠悠地说。
“我能把你买下来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告诉你我是哪里的妖怪。”
“诶——？！”
话一落下对面奴良滑瓢喷出一口酒并且疯狂咳嗽，他抬起立马满充斥恼怒的赤金色瞳孔，气急败坏地拎开我捏着良太猫耳朵的手。
“你这家伙也给我适可而止好吧！我可是好心好意来请你喝酒的，你居然想拐走我们奴良组的良太猫！”
我若有所思：“名字是良太猫吗……”
奴良滑瓢表情逐渐扭曲，一手抓住我手腕一边疯狂摇晃我的肩膀：“啊啊啊给我忘掉！！”
这家伙是不是越老越活泼啊！
在一片眩晕中，我霎时间也化悲痛为愤怒了。
我艰难地在这个妖怪手下做挣扎，并且以继续让他抓狂的心态大喊：“良太猫！我一定会把你买下来的！！”
他用力捏着我的手腕狠声道 ：“想你也别想！”
我一吃痛，顺手扯住他垂在胸前的头发：“你真他/妈疯了吧奴良滑瓢？？”
“你管本大爷啊！”
陪酒的妖怪姑娘们在隔壁看着我们的瞎闹偷笑。
良太猫作为被争斗的主角，之后居然在这混乱场景下也微微一笑：“好久没见大将这么开心过呢。”
这场闹剧以回到本家，到化猫组地盘喝酒的牛鬼路过发现我们两个时，终于告一段落。
“牛鬼！牛鬼！奴良滑瓢疯了快把他拉开！！”
牛鬼呆住了，后来反应过来，居然也柔和了向来冷峻的眉眼。
“您终于决定回来了啊，大人。”
牛头丸听闻声音从牛鬼身后冒出头来，看到我后愣了一瞬间，然后顶着一脸山崩地裂的震惊迅速跑上来打算将我拉开。
“你这女人在干嘛！！这可是我们的总大将啊，而且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喘了口气，稳住声音：“谢了牛头丸。”
但是对方似乎不想结束这场闹剧。
牛头丸拉开我跟奴良滑瓢的距离，在我即将被拉离奴良滑瓢手中的时候，他却用力一拽将我拉回怀里，同时一脸护食的恶相凶狠狠喊：“别碰老子女人！”
我：“？？？”
我又开始爆炸，一时气从中来，一把揪起他的和服开衫前襟跟他对刚。
“谁是你女人啊！！你不是都当爷爷了吗关我这个未婚少女什么事？”
“本大爷自己生的！自己生的还不行吗？？那关你这混蛋什么事，你不是要脱离妖怪世界了当个正常人类了吗，那还老是跟妖怪混在一起干嘛啊！”
他抓住我脖子一副想要掐死我的样子，但事实上他用的力度也只不过是让我微微感到疼痛。
但是此时我已经感觉理智都在燃烧，近乎话不过脑：“我本来就是正常人类好不好！我又混进妖怪世界找死你才开心吗？？你就这么喜欢看着我死吗？”
“那你就这样连我也放弃了吗？！！”奴良滑瓢此时还是一副恨不得我当场去世的狰狞表情，声音却明显带了哽咽。“我会保护你，本大爷会保护你的啊！”
近在咫尺的鎏金色瞳孔装满令人心碎的悲伤，他声音放低，又重复了一遍：“我会保护你的啊。”
我愣住了。
理智逐渐回笼，我慢慢松开扯住他衣领的手，冷着脸侧眼挥退众人。
“ 总大将喝醉了，你们先退下吧。”
陪酒的妖怪们是最会察言观色的，早已在我们争执到奇怪的地方时悄悄退下，现在留在这的也不过是牛鬼跟他的跟班。
“你……”
牛头丸好像还想说些什么，被牛鬼一个眼神制止，乖乖地一起行礼退了出去。
此时室内充斥满酒味，满地狼藉，一片安静。我抬眼看向奴良滑瓢，静默了两分钟。
“是什么时候……”
“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放缓声音，像是破裂的玻璃碎片静静散落在一地。他掐着我的脖子的手慢慢往上移，力度却逐渐加大。
他说：“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的公寓被妖怪袭击，你被盯上，是我帮你解决的。知道你去了捩眼山，我赶过去盯了你一晚上，却听到了你说不再想踏入妖怪世界。我也决定……听从你的心声，不跟你相认。但是明明知道你有意试探我，走近那个怨灵的领域，我却发现我再也无法放任你不管。”
赤金瞳孔里明明是一地心碎，我却在他眼中看到了逐渐凝聚起来的风暴，带着令人胆战心惊的莫名疯狂，淡淡地凝视着我。
原来一直在备受煎熬的……不仅只有我。
“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桜姬。”
他轻声重复。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