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事件》舞出一片梅

5、南部城区之发生凶案事件

　　怡然网吧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晚上十一点。
　　玩三角洲和星际的同学们开始陆陆续续的回家了，剩下几个叼着烟的姑娘在玩石器时代。“我的宝宝，帮我抓个！”有个梳麻花辫的小女孩在叫，小伟子站在她身后，认真的给她指点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无良大叔，正扮演着一个马尾辫的小女孩，对游戏里的男朋友认真的说：“其实，我不算太漂亮！”

　　打翻了几个初中学生，自我感觉良好的毕海和一个自称是星际高手的年轻人切磋了两把，结果顺利输了一百元给人家。丢了鼠标，毕海很恼悔的对他说：“等我练练，我再找你！”
　　“行！我是牛仔战队的！”那年轻人很老练的买了包塔山，给网吧里的顾客人手散了一支，挥了挥手，潇洒的走出了网吧大门，不带走一丝云彩，就揣走了毕海的钞票。毕海躺在电脑椅上，提了瓶冰镇啤酒，看着他的背影，很是郁闷。
　　“妈的等我厉害了，也让你一个农民！”他默默的许下了志愿，小伟子叼着烟，打笑道：“被菜了吧！”
　　“今天晚上我在这里守夜！”毕海对小伟子挥挥手，“你去玩，少来烦我！反正我回家也是被老头子骂！”
　　“成，谢谢海哥！”小伟子笑着接过毕海递来的二十块钱，吹着口哨溜出了网吧。
　　毕海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出网吧，来到对面街边的烧烤摊子，点了些菜，便无聊的看着四周，这里是城乡结合区，不少农民修了房子来出租，于是大批打工的同志贪图这里房租便宜，便在这里定了窝。正因为如此，来往人口有些杂，治安也不太好。说起来大批坐台小姐地痞流氓都在这一带鬼混，那治安好的起来，才真是见鬼。

　　不知道过期了多久的羊肉和排骨在熊熊的炭火上烤的喷香。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光头汉子，一边熟练的翻着羊肉，一边和毕海搭着话。
　　“那网吧你开的？”
　　“恩！”毕海提着冰镇啤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生意不错啊！我看现在都还有好多人！”
　　“这几天免费！随便玩！开张嘛！”
　　“以后我来玩，你可得给我便宜点？”
　　“你也上网？”毕海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他，四十多岁，个子不高，满脸的油腻，怎么也和互联网这个高科技名词联系不起来。
　　“我玩传奇！几个朋友带我！”那老板将烤好的东西放在一个脏兮兮的盘子里，递给毕海，笑着说，“我就喜欢玩那个！”
　　“传奇？”只知道在三角洲和星际里面鬼混的毕海还真没听说过，他认真想了一想，问道：“玩的人多吗？”
　　“还行！”
　　“那我明天装个！”毕海叼了块羊肉，烫的直扇嘴巴，老板笑着递了只劣质纸烟过来，毕海接过，点了下头，夹在了耳朵上。

　　“这妞不错！”老板向走过来的一个女孩努了下嘴巴，小声的对毕海说，顺便很暧昧的挤了下眼睛。毕海从一串排骨里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这个走过来的女孩。路灯有些暗，看不清楚她的五官，只能看见一层厚厚的化妆品在脸上抹着。齐肩的长发，蓝色小花吊带短裙，有些薄，有些透明。灯光下，可以模模糊糊看见她微微扭动的腰身和起伏的曲线。
　　“身材不错！”毕海赞了一声，端着啤酒灌了几口，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女子从他身边走过，带来一阵香风，然后消失在了后面不远的一条漆黑的小巷里。
　　“太子宫的！听说贵的要死！”老板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羡慕似的砸巴一下嘴巴。

　　刚到警局，还没进办公室，石头就把大家拉进了警车。车上只坐六个人，剩余的两个位置，看上去有些刺眼。
　　礼拜一，大家昨晚醉的挺厉害，有两个还在揉太阳穴，仿佛那里疼的不得了。石头瞥了他们一眼，微微摇了下头。
　　“我们现在人手比较缺！”石头坐在司机旁边，给大家说，“局里很快会给我们补充新的人手来，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一点！”
　　“是！”大家答应了一声，没有太多的埋怨。
　　“刚才有人来报案，南城区天马路一幢出租楼里，一个十九岁的女子被杀。”石头极快的转入了正题。“严局给了一礼拜时间，大家加点油！”
　　他想了一想，对陈永强说：“老李的工作，你先接下手。小唐一个人兼两个人的事，有些忙！”
　　“是！”唐钟文和陈永强答应了一声。
　　石头沉默了一下，仿佛还想要说什么，他嘴巴张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于是默默的转过头，有些严肃的看着前方的路。

　　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很快到了现场，石头带着大家奋力挤进看热闹的人群，和维持次序的同事亮了下证件，上了二楼。
　　刚到门口，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就从虚掩的门里涌了过来，陈永强不觉有些厌恶的皱了皱鼻子，跟在大家的背后，走进了有些狭小的屋子。
　　这是一个简易的一室一厅的小套间，屋里很乱，好像有过很激烈的打斗，一个穿着蓝色碎花吊带裙的女子，趴在地上，可以看见后脑勺上有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老刘正戴着口罩在那里检查，看见石头进来，微微的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查到什么？”石头蹲到老刘的旁边，问道。
　　“死亡时间应该是今天凌晨一点左右！”老刘戴着口罩，说话有点瓮声瓮气的。
　　“干活！”石头挥了下手，大家就立即动了起来。

　　陈永强和唐钟文负责调查周围的环境，以及有无目击者。报案的是隔壁的老头，早上下楼买早点，发现这家门没关，门口有血，便立即报了警。
　　老头今年快六十了，和老伴站在一起，看着穿制服的陈永强和唐钟文有些紧张，话也说不太清楚，他老伴倒是个泼辣的人，说起来就没个完。
　　“这女的八成是哪里的小姐，天天晚上两三点才回来。平日打扮的妖里妖气的，还带些不明不白的人回来玩，一看就不是好人！”她有些不屑的向门里努了下嘴巴，“自从她搬来以后啊，我们这就没清净过。成天有些小流氓在这里出入，真不知道干什么的！”
　　“她搬来多久了？”唐钟文问道。陈永强在后面提了只笔，认真的作着记录。
　　“半年吧！”那老太太想了一下，转身问自己老头子，“是不是啊，老王！”
　　“我怎么知道！”老王嘟囔着说，那老太太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你天天盯着人家看，你会不知道？”
　　唐钟文歪着嘴巴笑了一下，陈永强有些迟疑，不知道这句话应该记下来不。唐钟文向他点了点头，于是他老老实实的将这对老夫妻的话一字不漏的写了下来。
　　“她有什么亲戚朋友吗？”
　　“没！到她这的人，一天一换，我们一个都不认识！我和她也没说过话！”老太太不屑的说道。
　　“你呢？”唐钟文问那老头。
　　“我？”那老头看了看自己的老伴，有些犹豫，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打过两次招呼，听她说是黄土人，在一家宾馆上班！”
　　“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就叫她小张！”
　　“……”

　　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地方。老头有些木纳，有母老虎在旁边他话也说的很少，只有那老太太在不停的抱怨，让唐钟文和陈永强有些烦。于是耐着性子问完了话，打发走了老两口，两人便下了楼。
　　楼下是一条还在建造的新街道，很多地方圈着围墙，正在热火朝天的搞着城市建设。时间还早，一些商铺还没有开门。陈永强一转头，看见了毕海的怡然网吧招牌，便对唐钟文说：“我去那问问！”
　　“行！”唐钟文指着另外一个方向，“我去那边！你第一次办案，小心点，仔细点！”
　　“恩！谢谢唐哥！”陈永强向唐钟文打了个招呼，大步走进了怡然网吧。里面没人，二十多台机器全部空着，昨天小伟子搂着的小太妹坐在收银台上玩手机，看见穿着制服的陈永强进来，不觉一愣，问道：“你找谁？”
　　“毕海呢？”
　　“还在里面睡觉！”她指了指角落里一张门帘遮着的小床，对陈永强说。
　　“哦！”陈永强答应了一声，向那床走去，走了几步，又转回来，走到小太妹的面前，问道：“小伟子呢？”
　　“看热闹去了！听说那边死了人！”小太妹放下手机，对陈永强说。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陈永强才发现这个小太妹浓浓的化妆下面，居然有一张略带青涩的秀丽的脸。
　　“你是来查那个案子的吧？真死人了？谁死了？怎么死的？”看见陈永强愣了一下，小太妹一下三八起来，一连串的问道。
　　“你们昨天晚上在网吧？”陈永强没理他，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
　　“没，我和小伟子去蹦迪了！”小太妹瞥了下嘴，“不说拉倒，神气什么呀！”
　　陈永强笑了笑，不再理他，来到角落里，一把掀起门帘，将只穿了条三角裤的毕海从床上拉了起来。
　　“谁？”毕海从睡梦里猛然被惊醒，慌张的舞了下手臂，这才看清楚是陈永强。他有些气愤的看了看时间，才八点半。
　　“妈的我今天早上七点才睡，你让我睡会先啊！”他打了哈欠，又倒了下去，顿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一骨碌翻起来，看着陈永强身上的制服，警惕的问：“怎么了？”
　　陈永强没理他，板着脸问道：“昨天晚上一点，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打星际啊！”毕海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陈永强严肃的表情，有些小心的问道：“什么事啊？大哥！”
　　“还不知道呢，你！”小太妹走了过来，插了一句。然后很有兴趣的看了一眼只穿了条三角裤的毕海，笑嘻嘻的说：“昨天晚上，前面有人被杀了！”
　　“真的？”毕海有些不相信的问陈永强，然后才猛然反应过来，抓了条短裤来套上，对小太妹叫道：“看！看什么看，回家看你的小伟子去！”
　　“切，他的没你的大！”小太妹挥了挥手，大步走出了网吧。毕海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下身，腆着脸问陈永强：“我的很大？”
　　“人家是说痔疮！”陈永强打了个哈哈，连忙板着脸：“正经点，正经点，我在办案子呢！”
　　“行行行！警民配合！”毕海掏出烟来叼了杆，一张嘴吐出一股恶臭，陈永强连忙离他远远的，指了指水龙头：“去漱口！你嘴巴连老鼠也得被熏死！
　　毕海笑嘻嘻的拿着漱口杯子和牙刷，赤裸着上身蹲在门口用力的刷牙，满嘴白沫。陈永强掏出笔和纸，一边问他一边做记录。
　　“昨天晚上一点左右你在干什么？”
　　“玩星际！”毕海嘴里满是泡沫，说起话来含含糊糊的，“去对面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回来玩了个通宵！”
　　“昨天晚上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没！”毕海想了一想，问道“有对狗男女在我对面亲热，算不算？”
　　“给我正经点，办正事呢！”陈永强咳嗽了一下，继续问道“有没有看见一个女的，恩，十八九岁的样子，一米六左右，穿条蓝色的吊带裙……”
　　听到这里，毕海的眼睛立即就直了，接着陈永强的话说了下去：“蓝色吊带裙，黑色内裤，头发这么长！”他在自己的肩膀上比划了一下，又很猥琐的在自己的胸前比了个手势，“D罩？”

　　“你认识他？”陈永强一下合上了笔记本，有些意外的看着毕海，“厉害啊，才开张两天，就认识上了！”
　　“不认识！怎么了？挂了？”毕海问道。
　　“恩！你怎么认识她的，说说！”陈永强追问道。
　　“昨天晚上见过一次！身材挺好，所以记得很清楚！“毕海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当时路灯很暗，没看清楚脸，就隐隐约约看见内裤了！”
　　“够毒！”陈永强向他笔了个大拇指，想想不对，这不正在办案嘛。于是又很严肃的问道：“那是几点！”
　　“十一点过吧，应该不到十一点半！”毕海指了指前面的小巷，“我看见她走进去了！”
　　“一个人？”
　　“对！”
　　“有什么可疑没有！”
　　“没有没有！”毕海想了下，“我以前没见过她，昨天还是第一次。哦，对了，听卖烧烤的老板说，她在太子宫上班！”

　　刚说到这里，一个穿黑衣服的瘦小汉子走了过来。大热的天气，他还套了件黑色的外套，里面一件破破烂烂的背心，看上去有些邋遢。
　　“海哥！”他向毕海打了个招呼，又瞥了一眼陈永强，有些警惕似的，没有说话。
　　“来啦！”毕海淡淡的和他打了个招呼，“你先等等，我还有点事！”
　　“那就这样吧！”陈永强和毕海说道，“你有朋友来，不打搅你了！有事情再和你联系！”他端正了下帽子，大步走了出去。

　　等到陈永强走了，毕海带着那黑衣汉子进了网吧，网吧没有人，小太妹跑去找小伟子看热闹了。毕海将那汉子拉到角落里，脸一下沉了下来。
　　“你不是跑路了吗？”
　　“别说了！”那汉子脱下外套，使劲的扇了下风，一双三角眼到处瞄了一下，有些迟疑的问道：“那条子找你干什么？”
　　“那是我同学！”毕海没让他叉开话题，追问道：“有什么事，快说！”
　　那汉子哭丧着脸，说道：“事情犯了。有条子在查我了！”
　　“妈的知道在查你，你还回来干嘛！”毕海看着他，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死不要紧，别害死我！”
　　“我要跑远路了！”那汉子很无辜的说道，“躲省城不行，查的很严！”
　　“去哪？”
　　“新疆！”
　　毕海认真的看着他，眼睛里面有一丝寒光在闪动，他努力用平静的口气问道：“要多少？”
　　“五万！”那汉子认真的伸出右手，五个指头叉的老开。
　　“五万？！”毕海咬着牙，用力的说道：“成！老子卖肾也给你凑出来！”他指了指网吧，对那汉子说：“这店子花了我十五万！五年之内，我再看见你！他妈的我卖了这店也要找人搞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