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七月拾一

7、第 7 章

　　顾柔才进到渝城，陆曼芝就接到了消息，她再三确认顾柔的院子已经打扫干净，连被子都熏过顾柔喜欢的香这才安心。若是以前，陆曼芝定要让顾柔跟她住一屋，两个人亲亲热热地说上一夜。

　　顾柔名为柔可是却一点也不温柔，作为顾虎和乔佳的第一个孩子，从小宠到大，性格有些霸道，就算嫁人了在顾家也拥有说一不二的话语权。她的到来让顾家从上到下都战战兢兢，生怕出了差错，被大小姐赶出顾府。

　　汽车才开到顾家大门口，顾柔就看到了陆曼芝和顾惜。她自车上下来，一路小跑。“我的亲亲宝贝！”把顾惜圈在怀里。

　　顾惜也学她说话，小奶音黏糊糊的，“亲亲姑妈。”逗得顾柔哈哈大笑。她把脸凑到顾惜面前，顾惜撅起小嘴巴，亲得顾柔满脸口水。顾惜攀在顾柔的肩膀上，想让顾柔抱她，顾柔揉揉她的小肉脸，站起来，说：“宝贝，姑妈不能抱她啦。”

　　顾惜的眉毛皱成一堆，生气了。顾柔赶紧解释：“姑妈力气太小了，肚子里已经放了个小宝宝了，再加上惜惜，姑妈手要断了。”

　　顾惜把手放在顾柔肚子上，“小宝宝，在哪里？”

　　顾柔慈爱的看着她，“再等六个月，惜惜就能看到了。”

　　顾惜一脸疑惑，根本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姑妈说了有小宝宝，但是却还要等。

　　陆曼芝大喜过望，她拉着顾柔的手，“怎么都不和家里说一声。”

　　“我害怕呢，等三个月稳定下来我才敢说。”顾柔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肚子，“之前···”她眼角含泪，不忍再提。

　　陆曼芝知道她的心病，顾柔几年前年曾怀了一个孩子，夫妻俩满心期待，小心呵护，可最终还是没保住，那落下的胎儿都已成型。仅此一遭，顾柔大受打击，此后几年都不再有孕。如今顾柔再次有孕，陆曼芝从心里为她高兴。

　　“都有了宝宝了，怎么还长途跋涉，且还孤身一人回来，不说让姐夫送送，也该给家里报个信，好让顾启去接你。”

　　“好了，”顾柔打断陆曼芝，“你这絮絮叨叨啰啰嗦嗦一大堆，倒像是你是大姑姐，我是弟媳妇。”她佯装生气，“我回来半天了，还站在门口听你训话，我也太可怜了吧”

　　陆曼芝却不被她吓着，“行，那我们边走边说。”抱起顾惜和顾柔进了大门。

　　“宏仁堂的大夫，德胜医院的西医，我都去看了，人家都说我这胎安稳我才出的门。你姐夫公务在身实在走不开才没送我，但也为我安排的极其妥帖。”顾柔歇一口气，继续说：“再说了，你也太夸张了，汽车开上一天也就到了，哪里又成了长途跋涉。”

　　陆曼芝笑笑，她明白自己这是关心则乱。她放低声音对顾柔说：“姐姐，今年祭拜母亲的事情都由我来操办。”

　　顾柔有些吃惊，“二太太没说什么？”陆曼芝朝她笑笑，没说话。

　　顾柔了然，“你抢走了她敛财耍威风的机会，她心里指不定怎么骂你，可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大度模样，我一想到就想笑。”顾柔性格爽朗，直来直去，最讨厌的就是二太太这种嘴上一套背地一套的人。

　　顾柔，陆曼芝二人聊得正开心，下人来报，说张小姐听闻大小姐到了特来拜访。陆曼芝撇撇嘴，让丫鬟把张芷蕾带到前厅。

　　顾柔见陆曼芝兴致缺缺，似是不喜，“这位张小姐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若不喜欢咱们不见就是。”

　　陆曼芝摇摇头，对顾柔说：“是顾启同学的妹妹，在小妹的学校教书，现在暂时借住在我们家。若是不见岂不失了礼数。”

　　张芷蕾有些紧张，进了顾府后她没有主动找过顾启，而是从他身边的人下手。陆曼芝，顾虎的三位姨太太还有顾绣她都见过了，有了一番了解。只一个顾柔没见过，且从她上辈子的记忆来看，顾启很是尊重这位长姐。

　　陆曼芝与顾柔才走进厅里，张芷蕾就迎上问好，态度很熟稔。“大小姐，今日我不请自来，给你添麻烦了。”

　　顾柔笑笑，“我又不是主人家，并不觉得麻烦。”她看陆曼芝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按理来说，我该叫大小姐一声表嫂呢。”张芷蕾似没听懂顾柔的话，“我父亲同大小姐的公公是表亲呢，你同呈锦表哥结婚那日我正在外读书，故此你对我没什么印象。今日大小姐你回来了，说什么我都该来见见你的。”

　　顾柔没想到他们还有这层关系，“那你就别叫我大小姐了，听着多生分呀。”

　　张芷蕾应了，亲热的唤了顾柔一声表嫂。

　　“芷蕾，听曼芝说你在绣绣的学校任教？”

　　张芷蕾点头回答。

　　“学校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顾柔问她，“若是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若是我不行，就给曼芝说。”

　　陆曼芝符附和，“张小姐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多谢表嫂和顾夫人好意。”

　　顾柔拍拍陆曼芝的手，“都是一家人，你们俩就被顾夫人去张小姐来的了。”

　　陆曼芝噗嗤一笑，爽快的说：“行！我就托大叫一声妹妹。芷蕾就跟唤大姐一样，叫我一声嫂子。”她询问张芷蕾，“你看行吗？”

　　张芷蕾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答了一声好。

　　顾柔又问张芷蕾：“妹妹的住处找好了吗？我知道几处地方都有空闲的房子，离学校也近，正适合你呢。”

　　张芷蕾自来了渝城就进了顾府，忙着和顾府上上下下众人打好关系，别说是房子，她连学校都没去过呢。

　　“劳烦表嫂挂念，学校正好有处空房子，我只搬进去就行。”

　　“那真是太好了，不知道妹妹准备什么时候搬过去，我和曼芝也好来帮帮忙呢。”顾柔热情的说。

　　张芷蕾连连拒绝，“不用麻烦表嫂了，我过两日就搬过去了，行李不多，随身的丫鬟加上我就够了。”

　　陆曼芝惊呼，“时间这么紧，不知道妹妹东西都收拾好没有？”

　　张芷蕾起身，“哎呀，幸好有嫂嫂提醒，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待张芷蕾走了，顾柔长抒一口气。

　　陆曼芝哈哈大笑，没骨头似的靠坐在椅子上。

　　“你还好意思笑，”顾柔瞪他一眼，“刚才就仍由我一人跟她打太极，累死我了。”

　　陆曼芝站到顾柔身边给顾柔捏肩膀，讨好的说：“劳累大姐了，大姐最好了。”

　　顾柔白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少给我来这套，你又不是不知她什么心思，不早点把她打发了，留她在这府中干嘛。”

　　陆曼芝一脸疑惑，她是真的不知道张芷蕾有什么想法。只是讨厌她故作姿态，自来熟似讨好别人的方式。

　　顾柔点点陆曼芝的头，“你竟是真不知道？”她恨铁不成钢的说：“小启。”

　　“顾启？跟顾启有什么关系。”陆曼芝喃喃自语。

　　突然她瞪大眼睛，消息灵通，讨好顾虎的姨太太，顾柔才到家就来攀关系···一件件都是为了顾启！

　　“我这个猪脑子。”

　　顾柔被她逗笑了，“你确实是个猪脑子。”笑得放肆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