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青春》士良

4、情定小城

　　刘威是王旭在法院的同事，当时他是局长的司机，平日里局长自己会开车，所以一般时候他总到王旭屋子里来混，一来二去虽然双方年纪相差七八岁，很快就成了铁磁。
　　送完了小艾，王旭紧急打电话约梁山和刘威集合，商量晚上请客的事，这也是三个死党平时追女生的套路，一个追，两个捧，各种手段花样层出不穷。
　　下午四点，三人准时集合，在城山法院王旭的办公室里。
　　“怎么办？”王旭问道
　　“该咋办就咋办呗，和以前一样，谁负责开车，谁负责说”，刘威回答道。
　　“哥们，这个女生我可是相中了，你俩一定尽全力，尤其是你梁山，多捧着我点说，还有刘威，晚上争取让她和咱们去玩玩，歌厅和夜场的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整的带劲点”王旭嘱咐他俩。
　　“放心吧，保证没问题，对了，啥样人啊，我没见过，咋让我们旭哥这样神魂颠倒？”刘威问。
　　“你见到就知道了，现在也描述不出来，反正长得还行，个也挺高，体型不错”梁山接话。
　　“行了，兄弟们，走吧，出发”王旭几个人锁上门，由刘威开车，梁山坐副驾驶，王旭在后面，这么安排的目的是一旦约会成功，王旭可以和小艾近距离接触。
　　到了小艾奶奶家楼下，那个小区是王旭每天上班的必经之处，也是城山区的中心位置，王旭忐忑的拨通了小艾的电话，刚开始小艾推脱说不用客气，可是在王旭一再的要求下，小艾还是答应了。当时车停的位置正对着小艾家的窗户，她奶奶家住在二楼，隔着窗户看的很清楚，以后王旭在追小艾的过程中，这个镜头重复了无数次。
　　小艾上了车，王旭给刘威和梁山分别介绍。为了让她感觉到浪漫，几个人约定到临县的乡下去吃特色的烤肉，目的是来回的车程就接近两个小时，可以有更长的时间接触。
　　一路上，没什么话题，倒是刘威和梁山好像打开了话匣子，在前面一个劲的滔滔不绝，王旭通过侧面观察小艾，发现她并不反感。
　　到了目的地，因为是十月底，北方还是比较凉的，不过碳火烤肉一上来，那气氛就来了，小艾说自己能喝点酒，这可给王旭乐坏了，于是，左一杯，右一杯的喝了六七瓶啤酒，当天可能是心情好，谁也没感觉到多。
　　“旭哥，商量点事呗”刘威在去卫生间的空档和王旭说话。
　　“啥事啊，说吧”王旭一脸糊涂。
　　“把这个女的让给我呗，求你了，我相中了”刘威家里条件不错，属于花花公子类型，女生过眼的在本市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行，再说了，小艾以她的阅历肯定知道我喜欢她啊，要是再给你，别整的鸡飞蛋打，这么办，你相中谁了，告诉我，要不我让我那些女朋友给你再介绍几个？”王旭听到刘威这么说，心里马上产生了危机感，但是碍于朋友之间的面子，还不好说什么。
　　“那好吧，你欠我个人情，下把再有好的，一定让给我”刘威知道王旭肯定不会答应，赶忙降低条件。
　　“一言为定”。
　　饭吃完了，不过王旭发现，好像小艾不是肉食动物，给她夹的几块肉还在盘子里，根本没吃几口。
　　这一行人，来到了本市最大的慢摇吧，选了一个最大的沙发。
　　王旭他们一落座，服务经理就走了过来，洋洋洒洒的安排了一大桌子的酒水，因为刘威和王旭是这里的常客，几乎每周都来个两三趟，这财神爷可是得罪不起，尤其听说今天泡新妞了，肯定得给足了面子。
　　开场之后，小艾也没有上去跳舞，只是不停的和王旭几个人喝酒。刘威是活跃份子，到这来玩的很多人他都有认识的，所以，他东一桌西一桌的串着喝酒。而梁山相对来说就逊色很多，他在没离婚之前是个居家好男人，刘威说他是经济适用男。离婚之后为了安慰他，王旭和刘威连续给她找了十二个女朋友，简称金陵十二钗，然后每天晚上都带他出来玩，来舒缓他离婚后的压力，那天晚上，他表现的很好，一直配合王旭和小艾喝酒聊天。
　　紧张的事还是发生了，王旭在喝酒的时候，突然来了两伙过来敬酒的，王旭一看，都是自己以前的红颜知己，她们看小艾的那个眼神，虽然灯光很暗，可是依旧能感到有寒气。王旭是匆匆忙忙的应付来应付去，但是观察小艾，发现她并没有特别介意。
　　十点三十分，提前结束，王旭说第一次出来，怕小艾家里担心，要早点给她送回去。后来的日子王旭问小艾第一天认识就和陌生人玩这么久不害怕么，小艾回答说你们都是我二哥的同事，一看王旭就喜欢她，她有什么可怕的。
　　就这样，后来的几天，王旭又分别带着小艾去了自己另外的两个朋友圈，连着喝了几个晚上，因为小艾说自己的机票已经定完了，就在第二个周四，也就是王旭看到她的七天之后。
　　A城隔壁的临市有个叫梨园的县城，那是王旭继父的故乡，王旭的继父是王旭父亲所在部队的兵，王旭父亲去世那年，他刚好九岁，这个姓李的继父比王旭大十三岁，也就是一旬，比王旭的母亲小十四岁，这个忘年恋当年也是轰动了县城，因为王旭的母亲在本地也是出身于一个比较出名的望族，王旭的父亲更是本地的一名部队军事主官，很有影响，双方的结合得到了所有人的反对，可是，这个李姓继父对王旭很好，虽然最后的结局是和王旭母亲离婚，但是那些年来王旭的成长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了这个继父的影响。
　　因为当年王旭母亲和继父结婚在梨园县生活了一年，王旭小学四年级也在那度过了半年，李姓继父在家里排行老六，是最小的孩子，上边有四个哥哥一个姐姐，对于这段婚姻，他们的态度倒是顺着自己弟弟的意思来，所以对待王旭母子，并没有另眼相看，反而在生活上照顾有加。
　　当时是王旭继父的二哥家的儿子结婚，这个孩子比王旭大一岁，王旭在梨园县上学时和他在一起玩的很好，所以，王旭开着车，带着小艾去梨园参加婚礼，顺便也看看十几年未见到的继父的家人们，还有那个他忘不了的小城。
　　到了梨园老家，因为天气寒冷，在外边的时候，王旭的外套一直是脱下来披在小艾身上的，小艾没有反对，反而帮助王旭拿包，在王旭需要钱的时候，帮助取出来。其实这都是王旭的小心眼，相信小艾心里也明白，如果答应去一个陌生地方去看对方的家庭，那言外之意是同意这段情感，女人帮助男人拿包，意思也是男人想把自己的经济大权给这个女人。
　　王旭继父的老家在一个水库附近的农村，他和小艾在大坝上等着，冷风嗖嗖的吹，能看出来，当时的环境两个人的身体是挨在一起相互挡风的，王旭第一次那么近距离闻到小艾的发香，这和擦肩而过的味道不一样，好像是爱情。
　　中午吃饭，是王旭继父安排的，王旭继父和王旭母亲离婚后，双方走的依旧很近，但是王旭性格叛逆，中学毕业之后就不念书了，开始和社会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什么都干，王旭的继父是政府的一名公务员，没少说王旭，王旭因此还有几次和他的继父动起粗来，后来有一次王旭竟然破口大骂，把继父从家里赶了出去，那一别就是五年。
　　后来，王旭自己争气，考进了人民法院，王旭找到了他的继父道歉，他也很愉快的原谅了王旭。当时王旭的工作对王旭继父来说，是很有出息的，没靠家里人安排，也没花钱，单凭自己的本事，有了自己的事业。因为同在一个区里工作，王旭的继父的部门是清水衙门，虽然是领导，但是基本上入不敷支。王旭不一样，凭证自己的聪明和买卖，没少在经济上支持他的继父，包括私生活，甚至亲自牵线搭桥给他介绍了好几个对象。
　　王旭的继父也没有孩子，一直拿王旭视为己出。当他看到小艾的时候，尽管知道王旭了赵新的婚姻，仍然选择了支持王旭，因为他认为，王旭是一个有自己主意的人，另外来说小艾也确实不错。
　　在桌上，王旭挨着小艾坐在一起，王旭的继父和亲友们坐在旁边，王旭不小心碰到小艾的手，发现很凉，于是在桌子下面，找了一个机会，把小艾的手拿了过来，放在了手心里。
　　做完这一切，王旭的心像蹦出来一样，然而看到小艾自然的表情和五指交叉的配合，他的心放下了，时过境迁，现在的王旭回忆到那种体会，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紧接着下午，他们又去歌厅，这次小艾亲自给王旭唱了一首歌，还记得名字叫《纷飞》，声音不大，但是很好听，王旭听的也很投入，就这样，晚上两个人在大家的送别当中，开车回到了A市。
　　快乐的日子总是十分短暂，两个人牵手回来之后，刘威和梁山就已经知道了，然后几个人决定开车去送小艾去机场回深圳。当年的A市还没有机场，得开车到四百公里之外的省城去，一个单程大概五个多小时。
　　一路上，王旭和小艾在后面坐，双方手牵着手，王旭把手放在小艾的腿上，这几天，王旭并没有像其他恋人一样，亲吻或者有其他过分的举动对小艾，因为他知道，小艾现在还并不完全属于他，他不能那么做，再说小艾是回来开未婚证明的，回去很有可能要结婚，自己不能那么自私。
　　然而，感情哪有不自私的，时间每一分钟流走，他的心仿佛在滴血。
　　一路上，包括刘威和梁山，也都没说过多的话。
　　到了机场，小艾在进安检的时候，给了王旭一个拥抱，他们抱的很紧，但是小艾的眼里没有泪花。
　　王旭拿出了一个信封，里边装着五千块钱，他把钱放在小艾手里，小艾怎么都不要，其实王旭的想法是希望小艾能用这笔钱再买张机票回来，可是当时谁能说破呢，走了，就走了吧。
　　小艾进了安检，没有回头，王旭一直看着她消失在机场的通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