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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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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酒店的热闹聚会到了九点左右,便曲终人散。
之后便是杜宇私人邀约的嘉宾们化整为零,各自前往他在海边的私人别墅,再行聚首欢宴。
这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我自然是拉着陈风前去的,做戏也要做到家,这才叫职业道德。
杜宇的别墅早有人在后院准备好吃喝玩乐,能进得来这里的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起初我多少有些担心陈风认生,不过转了两圈之后,发现他虽不习惯这环境,却也没有什么过激反应。
脸上挂着谦和浅笑,对每个过来打招呼的人三十度俯角低头行礼。
无懈可击的形象。
拘谨的程度简直立马可以去银行上班。
当我玩起桥牌后,陈风在我身后悄声向我告假:“去厕所,准吗?”
这个不准未免太没人道。
我继续玩乐,发挥身为纨绔子弟的特长。
熟料,十分钟后陈风仍未归,我忽觉不妙起来。
刚想去寻人,已然听到室内一阵喧哗,人声嘈杂。
本能得告退起身,往声源处走,不幸见一高大苹果身型的棕发络腮胡白种男人正抓着陈风的衣领不放。
周围已然聚了些人,杜宇在中间两手各放一边的肩膀前,倏然见我,眼睛一亮。
我不太认得那棕发白人,疑惑的目光左右扫视。
杜宇道:“水寒,这是N国的罗爵士,难得大驾光临。”
言下之意便是此人不要惹,善后麻烦。
我上前意欲拉开陈风,但罗爵士的蛮力不小,将陈风抓得死死。
他瞪我,恶声恶气:“这小子打我!”
这是找家长告状吗?我不由苦笑。
陈风皱眉,他没有挣脱的意思,冷笑:“不问问你这鬼佬做的什么见鬼勾当?”
我心知陈风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但这个场合,总得让杜宇下台。
白人横眉冷对陈风:“我做了什么?”
他突然手一松开,竟然两掌出击,袭向陈风的下1体,同时怒道:“做了这个事是吗?”
陈风的拳头打上白人脸的时间跟我下巴落到地上的时间完美吻合。
惊呼声中,杜宇飞扑过去搀扶罗爵士。
我见状不妙,急忙拉上陈风,脚底抹油。
来日再找杜宇道歉吧。
这等乱局,大概不是我能搞得定的,保不准要捎带上老伯出马。
惶惶如丧家之犬,蹿出了杜宇的别墅,我将陈风推入车中,也不管之前号称的脚伤没痊愈了,踩住油门,急急若漏网之鱼。
果然陈风挑衅了:“你不是说腿不好开不了车吗?我给你蒙了,你伤的是左腿。”
我一心只顾逃向安全场所,未加理会。
等开到前方便是回城的高速路口时,我踩下了刹车,停靠在路边。
沉默。
僵持有十分钟,谁也不看谁。
最后是陈风微微叹气:“你别怪我……”
“没怪你。”我看向陈风,从唇舌的磨合中艰难得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陈风显然不明所以,猛转头看我。
我有点难堪:“没想到那地方也能遇上变态,让你碰到这种事,真是对不起。”
聚会中的男士们都衣冠楚楚,女士们尽管衣服尺度颇大,但也是上得台面,真正没想到还有这种等而下之的事情发生。
这怎么也是我跟陈风的第一次,真不愉快。
陈风闻言苦笑。
稍停了停,他才道:“他在洗手间里动手动脚的,我已经给足他面子了,实在忍耐不了。萧少,是不是毁了你的人际关系?”
我摇头,这倒是没有什么。
只是我看着陈风,他的脸色在不甚明亮的路灯光下有些难看,大概跟不小心吃下几只苍蝇差不多,恶心。
谁受到这种待遇都会不快,然而陈风却连伪装都做不到,直接被动摇到露出另外一面。
我咬了咬唇,觉得自己似乎窥探到了什么。
很小心得伸手在陈风的胳膊上一拍。
陈风悚然一动,射向我的视线堪比死光枪的威力。
它们直接打进我的视网膜,直到我眼前有点点模糊。
陈风倏然把头转开,轻轻得笑道:“萧少,你还真是出乎我意料。”
“对不起。”我再次低头。“最开始的那次,对不起。”
我那时候也真是脑袋被驴踢了,竟然想到用这种花招来耍人。
陈风微微笑了笑。
也不能全怪他人邪恶,我心中哀道,陈风的俊美对女人自然杀伤力无限,但这种美貌就是不知道什么地方硬是散发着一种能将男性也诱惑过来的味道。
我不是在为自己最初的愚昧行径找理由。
不过反正这一晚就算完了,丢给杜宇一大烂摊子,始作俑者则平平安安得回到“乐春院”。
临睡前我给吴强发了条短信,然后关机。
第二天是周末,院里的学龄儿童都在,人员完备。
我宣布道:“今天,阳光正好,大伙一起出去玩吧!”
所有人尽数呆住,都直直得看着我。
我向另外三个成人解释:“今天陈风跟我都不用出去,我们集体去一个地方玩吧。目的地我有,就是要一辆大车,哪,风哥,这事就交给你行不?我们吃完早餐就出发!”
孩子们开始交头接耳,年纪大到懂事的欢闹起来。
我猜陈风也拒绝不了。
早餐后,在我意气风发得带领下,这一路统共十八人……除了新加入的女孩,半秃老头也被姚丽华拉来了,快快乐乐得踏上了游玩旅途。
修缮一新的游乐园还没有正式对外开放,游乐园的经理卖了我一个人情,迎接了我们这群不速之客。
孩子们的年龄参差不齐,小的只能由大人带着逛逛儿童乐园,大的已经跑去玩些刺激的项目。
我告诉经理,这一日的开销我会负责,他只是呵呵笑。
走到陈风身边,见他目不转睛得看着“林中飞鼠”那快速钻来钻去的小车,不由也跟着看去。
那个被他和“红绿刺猬”救出的女孩正在车上,笑靥如花。
小孩子就该这样才对,痛快得玩,痛快得笑,干脆得哭,不要被成人世界骚扰。
我正想着,忽见姚丽华远远得朝我们招手,高声叫道:“风哥,水寒哥,坐海盗船去吧?”
用探询的目光看向陈风,他略一迟疑,点了点头。
然后,他朝我笑了笑:“谢了,萧少。”
“没什么,这是补偿。”我目视前方,有意淡然回答。
12、
当我在悠闲得度过周末之后,方把手机打开。
两分钟内,我深深得体会到自己的卓绝远见。
若不是索性关机拔掉电池板,我该被多少人骚扰啊?
顺带提供秘诀一条:若全然不欲被找到,电池一定要卸掉,这才可能人间蒸发。
给我打电话的人多如狗毛。
最多的是吴强,杜宇还算克制,不过是十五个。
之后就是一些零零散散,有熟悉的狐朋狗友,有见过几面的点头之交,还有——
这倒让我头皮发麻了,老伯也打过一个电话。
难不成是对我的做法有意见了?
我哪敢怠慢,赶紧回拨回去。
老伯在古老的电话接通声音的第二声便接了起来:“你在哪?”
我老老实实得回答,在自己家。
周一大早,我让陈风先把我送回家,再去吴强公司。
说好了他一天课程结束,会来接我过“乐春院”吃饭。
老伯沉吟了数秒,道:“你这次闹出的动静不小,连我都知道了。”
那个“罗爵士”真的份量如此重?
幸好老伯的口气不似怪罪。
我忙赔笑:“这不能怨我,陈风太有您老人家的真传了,那脾气,我能力有限,阻止不了核爆啊。”
“我不是找你算账的,”老伯在笑,我几乎都能看到他因为笑而折叠起来的鱼尾纹了,“你这两天找个时间回来一趟吧。”
我傻眼,这两天?
“你叫我作抱窝的母鸡,这小鸡都快孵出来了,你不回来?”
话到这份上,我还能抗争么?自然不能。
挂了老伯的电话,我才开始留意陈风闹出的动静到底有多大。
上网,在各大娱乐版块上都能看到陈风出拳的模糊抓拍照,以及我拉着陈风快速逃亡的短视频。
下面自然加了各种各样天马行空的想象版本,甚至连我和陈风是异母兄弟的猜测都有。
那位贵人的意思是不是下一步萧水寒就可以跟陈风玩乱1伦了?
按捺不住郁闷,打电话给吴强。
吴强在电话里的声音听着像要哭出来了。
“萧少啊,你这是玩哪出?你还叫我捧陈风,这怎么捧?捧了他,我不得得罪一波老大们?别人不敢轻易得罪你,但玩残陈风,那可是分分钟的事情。”
我听着怒从中来,斥道:“少在这里给大爷哭丧,我可告诉你了,陈风现在是你的人,他要有一点擦着挨着,我跟你没完。”
气势汹汹得把话撇完,我又挂断电话。
在两百平米的室内作困兽斗,自我折磨了半日,终究是放心不下。
驱车前往陈风的工作地。
此时午饭点已过,我直奔吴强办公室,但秘书跟我解释说,吴强如今跟汉堡包里夹心肉饼差不多,已然主动四处公关,尤其是要得到杜宇的谅解。
杜宇的合约快到期,若此时转战其它公司,无异于把吴强的聚宝盆端走,渣都不留。
我知道吴强也不易做,倒没有太在意,便自动自发得跑去寻找陈风的踪迹。
却在形体教室的角落不慎目击到非常狗血的一幕:
陈风带着腼腆的笑容,双手接过一个女孩递过来的饭盒,年轻男女两人无论动作表情,都赫然标着“羞涩”。
印象中,那是上次与陈风试验对手戏的女孩。
一时间我有些进退维谷。
正在纠结该不该去打扰这番美景的时候,陈风却先行发现了我。
他将饭盒放入臂弯,朝那女孩说了一两句,便向教室外的我走来。
“今天又忘了订我的饭。”陈风摇头。
我想了想,还是带入吴强的办公室。
在吴强那张大得可以当床睡的红木办公桌上,陈风打开了饭盒。
内容物的华丽让人瞠目。
女孩心细,似乎深知男人都是食肉动物,精美诱人的薄片牛肉铺陈得整整齐齐,番茄宛若半升的朝阳或半落的夕阳,半截露着,融化出覆盖了整个盒饭的鲜美亮色。
即便是我,看着这家常的番茄炒牛肉,也忍不住垂涎三尺。
陈风显然也有些意外,怔怔得看了会,才苦笑道:“这个……”
话音吞了泰半。
我没来由得一股气上了心头,笑道:“吃吧,人家的一片心意。长得好真是人生幸事,得意时是白马王子,落难了也有美人另眼相看。”
陈风本是举了筷,听我这么一说,又放下了。
候了半天,不见眼前这人有任何缓和气氛的动作或言语,他无视盒饭,反而注意起桌上的几本娱乐周刊,翻看起来。
想到他下午还有课程,我终是不忍起来。
将饭盒往他的方向推了推,苦笑道:“风哥,请吃吧,世间最难辜负美人恩。”
陈风视线从八卦杂志中抬起,投向我,些许的玩味与嘲弄,唇角也微微挂起一丝笑意。
大概我此生都见不到他对那女孩露出的“少女风格”的含羞带怯的笑,这究竟算幸事还是不幸?
他将一本杂志翻开,拍在我面前。
我瞄了眼,自然,是我与他的八卦。
“旷了两天工,今天来,被一群无关人堵得水泄不通,几乎所有人都在叽叽喳喳问你跟我的关系。萧少,你真得原谅我孤陋寡闻,我实在不知道你竟是此地一尊男神。”
我一时哑口无言。
“我是你的新欢,萧少?”
陈风冷然,眉目俱是不容小觑的怒意。
不由自主得倒退一步,我几乎想抱头鼠窜。
终究没让自己这般没出息,干咳了一声道:“你干嘛,这本来就是我想要的目的。陈风,你脑子不笨,答应我的时候不该预见这结果吗?”
陈风不怒反笑,他用眼神示意了下那饭盒,悠悠道:“是。我不怪你,你倒怪我?”
我心中一凛,登时更觉难堪。
这厮竟已看出我对刚才的事情不快。
为什么不快?他又不是我的谁,他最多也是我的兄弟。
见他对别人含情脉脉便倍觉憋闷是因为什么?
末了,我只能咬牙道:“你性别歧视根深蒂固啊,对男人出手狠辣,毫不留情,对女人却怜香惜玉!我就不爽这个!”
话音落的时候,陈风已然开始对饭盒发起了进攻,他咬着一块牛肉,含糊得问我:“一起吃吗?”
我怒不可遏得抢过饭盒,对准最大块的牛肉动筷。
大嚼特嚼的时候,耳畔响起陈风的轻笑。
美味的番茄牛肉在口舌中搅拌,我的心却在往下沉,手足也冰冷起来。
这一幕太陌生。
除了老伯老爹外,几乎从未被什么人牵动过情绪。
我肆意得游戏,不担心后患。
那现在在陈风的笑声中几乎克制不住得浑身发颤是他爷爷得怎么回事?
老伯要是知道老爹的儿子看上了他的亲生儿子,他会不会高血压爆发到脑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