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黑弥撒（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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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pm，东京市品川区。
“前辈，能听到吗……前辈？醒一醒。”
“……”
耳边传来的声音终于让轰焦冻昏昏沉沉的意识有了一丝清醒。
他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再有任何动作就被右腿传来的尖锐而剧烈的疼痛夺取了全部神经。
昏睡的时候没能感受到的痛楚在一瞬间蜂拥而至，大思维甚至都因此有一瞬间的断节。
轰焦冻“嘶”地倒抽了口凉气，强忍着痛感才没让自己的表情太过扭曲。
疼痛的来源是骨折的右腿——昏迷之前那里是没有受伤的。看来是把他们绑到这里的人为了防止人质逃跑才刻意制造的骨折。
轰焦冻用手撑着地面坐起身，缓和了一会儿后才抬头看向之前把他叫醒的少女。
对方穿着和他同一款式的国中制服，长发束在身后。
今天中午放学离开学校后他去路边的自动贩卖机买水，没想到撞见了一群形迹可疑的家伙想要绑架面前的少女。
他原本打算偷偷报警，但没想到对方十分警觉，一下子就发现了有人在暗中偷窥。逃无可逃，无奈之下他只能和那帮人交手，结果自然是寡不敌众，被一起带了过来。
看来，这里就是那帮人的临时窝点了。
“前辈，那帮人好像暂时出去了。不过门口肯定有人守着，”少女低声道。
“嗯，”轰焦冻点点头，随后抬头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是座类似于宫殿、或是礼堂的地方，整间屋子空间极大，构造也与一般建筑截然不同。
大概是因为还处在建设中，地上还零散的堆放着一些建材，门边还设立着几台脚手架。墙壁和柱子的材料都是纯白色的大理石，脚下的则只是临时铺着粗糙的砖块。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灰尘。
堂前高处的彩绘玻璃上沾着大片污迹，原本昏沉的光线经过这样的重重遮挡，室内更显昏暗。
房间正中央摆着个铁质的平台，黝黑的铁壁上有斑斑锈痕，隐约能看到一些交错的、像是某种图腾一般的沟沟壑壑，但却不知道是什么用途。角度的原因轰焦冻看不到上面的摆设，但它光是摆在那里就让人感受到一股无比压抑而心悸的感觉，看得人后背生寒。
他原本想靠近了检查一下，但在发现身上绑着与石柱相连的绳索后放弃了这个念头。
“前辈，要先止下血吗？”少女递过一张白色的手帕，“这是昨天新买的，很干净。”
她在战斗刚开始的时候就被人打晕，现在除了小腿骨折外反而没受多少伤。
“谢谢，”轰焦冻应了一声。
他摸了摸口袋，手机已经不在了。想也知道是被绑匪收走了。
“不用谢，”少女摇头，情绪低落，“我该对前辈说抱歉才对，如果不是我前辈也不会被牵连进来。”
轰焦冻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道：“不是你的错。”
没想到听到他的话后少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见轰焦冻看向自己，少女忙解释道：“前辈在学校可是名人，班上的女生都说您很难接近，性格很傲慢……之类的。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仙川雾，和学长同一个学校，是一年生。”
轰焦冻：“……”
他一言不发地用个性通过低温把伤口的血止住，然后简单的做了包扎。
“前辈的个性真方便啊，”仙川雾感叹完又低落道，“不像我，什么都做不了。”
“个性”是超能力的代称。
从数十年前第一例“个性”持有者被发现到现在，世界上已经有近一成的人口持有个性。目前，这类异常的能力已经被人们视作常态。
个性持有者具有强大的力量，误入歧途后给社会带来的危害也更为严重。于是，为了维护社会秩序，一个特殊职业应运而生——“英雄[Hero]”。
职业英雄相当于政府的特殊警务部队，负责解决由敌人制造出的危险案件、保护民众，也因此受到民众的追捧，拥有极高人气。
在这样的社会，拥有强大个性的人往往引人注目。
“……”
“敌人为什么要绑架我呢？”仙川雾拧着眉头自顾自道。
轰焦冻问她：“你认识他们吗？”
仙川雾摇头。
“那大概是为了勒索赎金吧？”轰焦冻迟疑了一会儿道。
既然不是寻仇，那最常见的情况就是绑架人质后勒索赎金了。
“赎金？！”仙川雾微微睁大眼睛，提高了音量，“那他们会要多少？”
“大概几千万吧？”轰焦冻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曾经看过的有关绑架勒索的新闻消息，补充道，“或者更多。”
仙川雾如遭雷劈：“几千万？！我的监护人一辈子也赚不到那么多钱的。”
轰焦冻：“……”
轰焦冻：“也不一定那么多……”
小姑娘抽抽搭搭：“我父亲一个人要赚钱养我们家里十多个孩子。他给别人打工，每月工资就那么一点儿，业余还得写小说补贴家用。”
她越说越伤心：“还经常得帮自杀未遂的同事垫付医药费……总之，他根本不可能有钱付赎金的！”
轰焦冻看着仙川雾欲言又止，他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该安慰对方还是吐槽一下为什么她父亲会有一个经常自杀的同事。
过了一会儿，仙川雾抬头直视着轰焦冻的双眼，像是下了必死的决心一般：“前辈，我决定了——我们逃吧！”
轰焦冻：“……”这个发展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虽然心里莫名有种吐槽欲，但轰焦冻还是点头认真道：“好。”
等仙川雾开始兴致勃勃地制定逃跑计划后，他才暗暗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忍不住皱眉。
虽然跟仙川雾说敌人的目的是勒索赎金，但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从敌人毫不犹豫地打断他们两个的腿上就能看出对方心狠手辣，再加上……
少年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房间中央的平台。
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之前和敌人交手的时候他给自己的父亲——身为职业英雄的安德瓦发了条消息。时间紧迫，只来得及发了一个定位，希望安德瓦能注意到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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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pm，安德瓦事务所。
“还没找到吗？！”安德瓦把手里纸揉烂，扔进了垃圾箱。
“定位地址所在地的监控在昨天下午就被人破坏了，现在正在申请调查周边的监控录像，”工作人员急的满头是汗，“刚刚联络了东京的警方，他们也会协助调查”。
“没用。联络那边的英雄事务所，焦冻的个性很强，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对手一定是个性持有者，很可能不止一个，”安德瓦抱臂。
他现在对轰焦冻的情况一无所知，再加上直到现在都没收到任何消息，心情愈加沉重。
听到他的命令，工作人员连忙转到职业英雄的专用网页，但没多久就艰难道：“品川区周边只有两家英雄事务所，两方都因为特殊任务被调去了别的地方。”
身上燃着的火苗躁动着，烈焰英雄安德瓦原本就被人评价为“有些可怕”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先让警视厅的人调查，然后再联络职业英雄过去，时间也不会晚很多，”坐在办公桌前的女人道。
她旁边的中年人也点头应和：“如果是单纯的绑架，那绑匪暂时是不会动你儿子的。”
英雄事务所是职业英雄协会属下的组织，一般由职业英雄协会管理，但每隔几个月都要接受更上一级的组织——内务省的审核。
这两个人就是内务省这次派来做审核的官员。
安德瓦看都没看他，冷声道：“如果不是绑架呢？田中副局长，您来负责吗？”
男人被他这么一堵，虽然有些恼火但最后还是讷讷闭嘴。
安德瓦是排行第二的职业英雄，以他在内务省的地位还是招惹不了的。
“啊——潮爆牛王的事务所也有要紧的案件在处理，事关敌联盟，没法腾出时间，”那个工作人员抱头哀嚎，“怎么办？”
另一位助理道：“我已经联络了一名职业英雄，但是要赶到现场至少还要七十分钟。”
一个多小时——这还是看在安德瓦的面子上，不然这种情节模糊的案件根本不可能出动职业英雄。
“警视厅那边呢？录像调查的怎么样了？能确定人质位置吗？”
“还在调查中……录像已经拿到了，但是车流量太大，短时间内没法确定敌人的车是哪辆。”
“尽快排查可疑车辆，然后继续联络职业英雄。”
安德瓦事务所的这群员工、助理大都对安德瓦十分崇拜。而轰焦冻是安德瓦的儿子，他们自然也更为焦急。
屋内忙作一团。
突然，不知道谁提了一句：“品川区的话……绫辻行人不就在那附近吗？”
话音落下，原本有些嘈杂混乱的会议室顿时一滞，仿佛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霎时间鸦雀无声。
内务省的两位官员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更是直接变了脸色，女人将要去拿水杯的手停在半空不上不下，僵了好一会儿后她才重新整理好表情：“绫辻老师现在直属异能特务科，这些事就不用劳烦他了。”
刚刚说话的人也只是灵感突发，等把话讲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他脸色一僵，本来想说点什么缓和这种尴尬的气氛，但想了半天不得其法，只能讪讪闭嘴。
座机的铃声响了起来，助理接起电话：“这里是安德瓦事务所，请问您是？”
屋内又渐渐恢复了之前的氛围。
“当务之急是确认绑匪藏匿人质的位置，稍后再去联络警视厅让他们加派人手，尽可能先——”他话说到一半，突然被人打断了。
“让绫辻行人过去，”安德瓦抬起头，声音冷硬，“去联系异能特务科，提交申请”。
工作人员愣了一瞬，但长久以来的习惯让他立刻服从了安德瓦的命令：“是。”
内务省的两个人却是一瞬间错愕得险些忘了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田中猛地站了起来走到安德瓦面前，脸色难看：“等等，安德瓦！你……”
安德瓦视他如无物，对身边的助理道：“直接联系坂口安吾。”
“安德瓦，你真的要让绫辻行人插手这件事？！”田中看着安德瓦，他虽然已经极力掩藏，但眼底仍旧透出深深的忌惮。
“那可是……那个杀人侦探。”男人的声音十分干涩，仿佛极不愿意提起这个名号。
安德瓦声音不善：“时间拖得越久人质就越危险。”
“但是他那种——”
“什么？！”几人还没争出个高下，一边的助理抱着电话，腾地站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他无比震惊的消息。
众人看向他。
小助理期期艾艾：“是……是异能特务科情报员辻村深月的电话。她让我向各位转告绫辻老师的话。”
他打量着其他人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转述道：“——‘如果不想看到人质的尸体的话，最好把这个案子委托给我’。”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黑弥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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