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秀色可餐》墨上伊人

31、第三十一章

　　那丫头未开口，看她表情都叫人觉着背后阴冷。

　　“听说，那西边角的老井处，近来日日三更半夜有女子哭泣的声音，那西边角老井不是早些时候巧萍溺死在里头了。”

　　看着缪潘道：“那巧萍还是三爷那院子里的人呢。”

　　“就是就是，三爷当真不知此事？”

　　缪潘已经开始神情紧绷起来，“不知——我不知。”他说话的时候牙齿上下打颤。

　　“年前太太就命人封了，也不知谁这么胆大，那里都死了人，还敢三更半夜去那里哭。这还不说，她倒是如何过去的。”另一个丫头说：“兴许不是活人呢？”

　　话刚一出口，另外三个丫头脸色一白，三个人凑的更紧了，

　　“你可别吓唬我们，我天生胆小。”

　　“是真的，我听我奶奶说，人若是死了倒也罢了，只是这冤死的会有鬼魂留下，徘徊在死的地方不走。”

　　这丫头说完，另外几个丫头也不敢去反驳，“深更半夜，女子哭声，你这么说，也倒是有些道理。”说完自己拍着胸脯感叹着，“好在我们不负责西角园子那一片。”

　　有丫头看到缪潘脸色煞白，整个人呆愣愣的，浑身抖擞，四个小丫头看到缪潘脚若灌铅般移动时，一把拉住缪潘的胳膊，“三爷三爷，你还没兑现承诺呢，怎么听了就走了，是要赖掉了不成？”

　　缪潘胡乱的将手中的腰佩往那丫头身上一放，慌神的走掉了。

　　几个丫头在后头又碎嘴了几句，便商量着如何将这玉佩当掉，四人分了去。

　　缪潘回到院子时，正巧碰上了送鞋样回来的梦琴，缪潘生就不是个稳重的人，虽说这缪潘害怕梦琴，但绝无见到梦琴不嬉皮赖脸的唤声梦琴姐姐。

　　今日出奇的安静，到叫梦琴觉着稀罕，“三爷这是去哪里了，平日里生龙活虎的，恨不得一刻不停，怎这会子，倒是痴傻起来了？”

　　缪潘一声不吭，脚下虚浮，两目呆滞，口中却念念有词，也听不出是念叨个什么。

　　梦琴觉得有些不对劲，走近缪潘，“三爷？”手刚碰到缪潘的胳膊，缪潘就如鬼上身一般又叫又跳，手中胡乱打着，险些将梦琴给打一巴掌。

　　缪潘稍稍回了点神情，看着梦琴道：“梦琴姐姐，救我。”

　　这好生生的，呼什么救命，梦琴当缪潘又耍闹着玩儿呢，便不理他了，朝院儿里去。

　　缪潘见梦琴要走，一把抓住梦琴的手，哭喊着要救命，把梦琴也给吓得退了几步，“三爷，你吓到我了。”

　　缪潘呼喊了几声，便口吐白沫，两眼反白，躺在地上直抽搐。

　　梦琴见此情景，吓得高声呼唤人来。

　　——

　　嘉兰如往常一样，早早起了用了早膳去老太太及太太处请安，从老太太处出来后，刚到了甄夫人院儿门前，便听到里头闹哄哄的。

　　走进院儿里，见到戚姨娘在外头急忙忙的，被挡在了二道门外。嘉兰绕过戚姨娘，朝里院儿走去，问门口的丫头，“这是怎么了？”

　　“回二奶奶话，戚姨娘说，昨儿三爷不知怎的就病了。戚姨娘昨个就来了，因太太白日里去郑国公府上吃满月酒，回来就睡下了。今早儿因头痛，还没起来了，戚姨娘又跑了过来，我们只说稍等会子，戚姨娘就言太太不顾及三爷的死活，在那骂了起来。”

　　嘉兰听完，算是明白了事情原尾。回身看了看戚姨娘，嘉兰倒是对这戚姨娘没什么过深的印象，她寻日里，除了闹还是闹，丢根绣花针的小事，都能被她给闹成了天大的事。

　　自诩自己才是这当家做主的正牌夫人，常同甄夫人争来争去。虽说生了一子一女，这女儿就是那乐灵，水灵灵的一个人儿，生的端庄，读书识字，到不像是她戚姨娘的女儿。

　　因乐灵身上，生就一身贵气，不像是庶出，倒像是嫡出。戚姨娘这品性，真是养不出这样的妙人来。

　　这乐灵自幼便同缪蓁瑶一处长大，甄夫人也对乐灵另眼相待。虽戚姨娘不省事，但也不曾低看了其女儿乐灵。只是这戚姨娘生就的脑袋不大聪明，既是争一辈子又能怎样，上辈子她争了一生，到头来，还不是个姨娘？

　　这乐灵不比她娘，人聪明，时常过甄夫人这边来请安，有好的，也往甄夫人这边送，甄夫人只当她是亲生女儿疼着。

　　甄夫人有一小女儿，名缪蓁瑶，许给了忠义王，几年前，忠义王犯了事儿，遭到贬谪，去了那苦寒之地的函谷关驻扎，无昭不得擅自离开或回京城来。

　　那缪蓁瑶也随着忠义王去了函谷关，甄夫人大子缪相君离世，她身边，也只缪思重这么一个儿子了，寻常有乐灵及顾如陪着说话儿，倒也没什么。

　　甄夫人虽不比那厉害的人，只是她能沉得住气，她身为掌家的，若是同戚姨娘闹得不可开交，这家怕是要乱了。时常戚姨娘要什么，甄夫人能给的也都给了，倒是惯得这戚姨娘越发的猖狂了。

　　有什么事都来闹一通，不顾及儿女的脸面倒也罢了，她连自己的老脸也不顾了。

　　那缪潘生性纨绔子弟，除了会吃喝拉撒睡，一无是处。上一世，记得缪家七零八落，人死的死，走的走，缪家但凡有血脉关系的人，女子都被充作了娼妓，男子被发往了边关充军。这缪潘刚出了京城就给吓死了，十分没有出息。

　　整个缪家，也只嘉兰同缪思重二人幸存了下来。嘉兰幸存下来，是讨了阴志华的“福”，若是嘉兰被定罪了，那阴志华身为她的义姑，自然是说不过去的。而缪思重便是托了那祖上世代传下来的白马丹书，是当年祖上陪同皇上出征，拼死护住的来的，是由皇上亲手斩白马，刻丹书而来的，救下了缪思重的命。

　　只是那缪思重当时同嘉兰的关系早已决裂，缪思重恨嘉兰害死了卓婉君。在当时，因白马丹书他可以向寻常人一样活着，不必再听从皇上的旨意。但是他并没有选择安逸的度过余生，而是在皇上张贴皇榜，问谁能打赢这场战役时，缪思重眼都不眨一下的揭下来了皇榜。

　　嘉兰许是想着想着，那惹人难过的事涌上了心头，是一旁的下人唤了几声二奶奶，她才回过神儿来，道：“太太若是身子不适，我便晚会子在过来请安。”

　　又看了看戚姨娘，道：“她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暂且随她去瞧瞧，回头你替我转告太太。”

　　那丫头福了福身，“是。”

　　嘉兰又带着杜鹃一道来到二道门处，望着戚姨娘道：“太太身子不适，这会子还没醒，不如我随姨娘去瞧瞧。若是病的严重了，就暂且先请府里头的大夫来看看，看看是什么缘故。太太那边若是问话了，只说是我说的便是，如此，也不干姨娘什么事了。”

　　戚姨娘看着嘉兰，这二爷的老婆倒是能说会道的，早在嘉兰嫁过来之前就听闻了嘉兰的事，没把甄夫人气个半死。这会子装什么大尾巴狼来，没好气儿道：“这看病抓药，可都是要使银子的，我们屋里可没那么多银子，再说了，府上的大夫能瞧出个什么来，不过是跟着药方子配个药罢了，我儿病重昏迷不醒，好歹也是个主子，旁人病了都能去外头请最好的，我儿病了，却不当回事，这分明是不把我们当人看。这会子太太倒好，自己不问，倒是派了个黄毛丫头来，去，叫太太来。”

　　戚姨娘气鼓鼓的，双手掐腰，嘉兰好意相劝，倒是热脸贴了冷屁股，被戚姨娘给训斥了一通。嘉兰早就学会了稳重，同戚姨娘这种人，她不屑与计较，便道：“潘兄弟若真是病的如姨娘说的这么重，姨娘哪里还有闲工夫在这里骂骂咧咧，这么大的府上，你一大早就在这吆喝，生怕旁人不知道了不成？回头搅扰了老太太，姨娘也担当不起。”

　　说完，看戚姨娘脸上微微收敛的神情，继续道：“我看姨娘这拿着绣花针当棒槌使了，看姨娘这不着急的样子，八成是没害了要命的病。潘兄弟到底病的如何，也得见到了才知道。”

　　嘉兰这一番话，随听着不严厉，但这威而不怒的气势，倒是叫戚姨娘声音收了起来，但说话儿的劲儿头还如此自傲，“你别在我这里舌灿莲花，自己在这府里几斤几两也得掂量仔细了。”说完，哼了一声，朝外头走去。

　　杜鹃望着嘉兰，“奶奶这是何苦管她的闲事呢，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且叫她一个人继续闹去，老太太那边知道了，还不知怎么样了，又挨不着奶奶的事。”

　　嘉兰好心帮忙，却惹得姨娘一通骂，杜鹃打心里为嘉兰明不平。

　　嘉兰要去，自有道理。也没给杜鹃多作解释，“我们走吧。”跟着前头已经走的飞快拐入旁的甬道的戚姨娘去了。

　　这缪潘一大早就嚷着要吃鸡腿，丝毫没有昨儿回来时的症状，梦琴纳闷，叫人给做了鸡腿端过来，缪潘看着与常人无异，很是正常，吃着吃着，喊道：“不是我不是我，救命啊救命啊。”手中的鸡腿胡乱丢了，又开始疯疯癫癫的朝外跑去。

　　正撞上进屋来的戚姨娘，戚姨娘哎呦一声被撞个四仰八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