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和离的妻子不是好王妃》醉墨七七

9、暗怒

　　秦长霖闻言立刻不服气地说：“你……你和秦临渊从前也是经常私下在一起，你们还秉烛夜谈！为什么我就不行！”
　　柳羡对秦长霖不反思反而更胡搅蛮缠的做法很是反感，转身不再看他，冷冷地说：“至少他不会让一个视我为眼中钉的人抓住话柄。”
　　秦长霖被柳羡的话噎住了。
　　他沉默了半晌，扬起下巴对着柳羡的背影说：“那我下次小心点儿就是了！”
　　“还请七殿下记住我如今的身份。”柳羡回过身，看着秦长霖面容平静又咬字清晰地说：“没有下次！明白吗？”
　　秦长霖又气急败坏起来：“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愿意见我！是不是！”
　　“是！”柳羡丝毫不给面子的厉声答道。
　　秦长霖还要争辩，一道人影忽而从十步开外的树上悄声无息地落下。
　　见柳羡的视线转通往花园入口的石子路，秦长霖的注意力也被转移过去。他看到一个紫衣婢女往这边走，步子不大，但很快就到了他们面前。
　　“王妃，两位夏大人带着王爷往这边来了。”墨玖低头对柳羡道。
　　“听见了吧。”柳羡冷淡地说。
　　秦长霖却不闪不避，拿出腰间别的扇子，“唰”一声打开摇了两下，也不知道是故意逞强还是真的满不在乎地说：“那又怎样，本皇子身正不怕影子斜！”
　　柳羡险些被秦长霖的不知所谓气得仰倒，她闭了下眼，压住心里让墨玖打晕他扔去没人角落或者直接扔到不远处的池塘里让他醒醒脑的冲动，维持着平静的声音道：“七殿下既这么说，柳羡亦无话可说，请殿下自便吧！”
　　说完带着墨玖从另一条路匆匆离去。
　　秦长霖看着两人离开，没有再阻拦。
　　等看不见柳羡主仆二人的身影后，秦长霖转身朝着已经绕过花园高墙出现在八角门外的一行人走过去。
　　护国公府的花园在京城都是有名的，沐王来访，夏家老爷们自然会带沐王来园子里逛逛。
　　秦临渊心里看不上护国公府里除夏老将军以外的人，不愿意和他们多说，只是面上还得应付。因此当夏大爷提出带他参观园子，他就答应了，总比坐在那里听夏大爷迂腐的大道理和夏二爷空谈的好。
　　没想到一进园子，就看到花枝招展的秦长霖。
　　这形容有失偏驳。
　　秦长霖今年十七，鲜衣怒马的年岁，他生的又好，唇红齿白的。再穿上花团锦簇的衣服，手持折扇站在那里，只会让人赞一声翩翩少年郎。
　　但这落在对他没好感的秦临渊眼里，就只有“轻浮放浪”四个字。
　　诸多皇子中，秦临渊也就与睿王还能真心聊上几句。
　　睿王领兵大败过南夷，为人也中正，值得秦临渊高看一眼。再有柳羡在，又多了一些情分。
　　至于其他人，只是面子上的情分，都不得罪。
　　唯独秦长霖，秦临渊已经不止不待见的地步了。
　　眼见秦长霖打扮的如同孔雀开屏独自站在这花园中，秦临渊虽然还挂着笑容，但眸中已经冷了一分。
　　秦临渊不傻，自然猜得到秦长霖为何在此。
　　想到秦长霖屡次大言不惭，偏生柳羡仅仅当面教训背后却一如既往的护着他，秦临渊心里就隐约有几分烦闷。
　　这样不好……越来越多次的，他引以为傲的理智被一些不知名的情绪影响。
　　秦临渊几乎是立刻将那一丝不该有的情绪压回心里，墨石般沉寂的双眼中恢复仿若微风拂柳般的和煦。
　　秦长霖这次来专门为了见柳羡，自然不会大张旗鼓。所以夏家几位爷忽然看到七皇子立在自家后花园里，一时间吓得不轻，急急忙忙地行礼。
　　秦长霖懒懒地摇着扇子：“免了。”
　　夏大爷起身后，上前几步恭敬地问：“不知七殿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哦，闲来无事，就过来逛逛，你家园子挺不错的。”
　　再好能有大内御花园好看，偷摸过来就为了看园子？
　　夏大爷一时摸不清七皇子的意思，只好问道：“承蒙殿下赞誉，殿下可要再逛会儿，留下一同用膳？”
　　“不了，你们逛吧。”秦长霖慢吞吞地道，与夏大爷错身而过往外走去。
　　路过秦临渊身边的时候，秦长霖忽而顿下脚步，对他露出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挑衅的笑容：“毕竟爷想见的人已经见到了，再留下来也没什么趣儿。”
　　秦临渊回望着他，脸上带着同他整个人一样完美的的表情，岿然不动。
　　秦长霖仔细观察着秦临渊的表情，一丝端倪也没被他发现，面上无趣地走了。心里却想他什么时候能揭穿他的真面目，让柳羡离开他。
　　另一边柳羡早已带着墨玖穿过花园，去了她曾经住着的院子看了一圈，直到大太太让丫鬟来寻柳羡用午膳，才跟着去了。
　　才到春熙堂，还未坐下，大太太的陪嫁就进来说，前面小厮来说王爷在等王妃一块用膳。
　　大太太立刻打趣道：“瞧瞧，到底是新婚，一刻也离不得。快去吧，别叫王爷等急了。”
　　二太太也笑着催促：“王妃去吧，也同你舅舅们说说话。”
　　七岁不同席，男客和女眷向来都是分开，秦临渊知道规矩，为何还会叫她前去？
　　她想了想，便对两位舅母说：“这也算是家宴了，我看不如大家一道过去吧。”
　　“丫头们已经摆好饭了，我和你大舅母就带着姊妹们在这吃。王妃自去，不妨事的。”二太太像是知道柳羡的顾忌，开口劝道。
　　柳羡虽然讶异两位舅母的态度，但不过一瞬，也就明白了。今非昔比，她如今身份尊贵了许多，不再是寄人篱下的孤女了，有点头脑的都不会再来得罪她了。
　　只可惜二太太估计还不知道她最看重的大女儿做了什么蠢事。不过没关系，迟早有一天她会补上给大小姐的那份礼。

　　前面的午膳摆在了正厅，用几张案桌分别摆放。
　　柳羡到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入座了，只是未动筷子。见她到，纷纷起身以示恭敬。只有秦临渊坐在最上面，看也没看柳羡一眼，噙着笑与夏家三公子说话。
　　人前柳羡也不好询问秦临渊叫她来的意思，只得先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下。看他似乎正和夏三说的起劲，柳羡便安静的给他布菜。
　　秦临渊终于偏过头看向柳羡，目光相接的一瞬，秦临渊沉魅的双眼里没有丝毫笑意。柳羡愣了楞，接下来都没再开口，一顿饭吃的很是沉闷。
　　等他们离开护国公府，上了马车，秦临渊的眼睛里还是黑沉沉的，阴鸷的一点光也没有。
　　柳羡顾不上思考秦临渊喜怒不定的原因，她不得不担心起接下来的平王府之行。秦临渊心情好的时候尚且不能安安稳稳的和平王待在一起超过一个时辰，更不用提现在的状态了。
　　尽管心情糟糕，秦临渊却并没有对接下来的行程提出异议。
　　但这不能让柳羡安心，因为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透着一股子的压抑。这个节骨眼，柳羡不会去触霉头。两个人一路无话，直到马车停下，白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王爷、王妃，平王府到了。”
　　柳羡先下了车，发现白起八卦的眼光从她身上扫过。很明显秦临渊若有若无的低气压被白起这个常年跟在他身边的人敏锐的察觉出来。
　　柳羡一直好奇，秦临渊这样缜密的人身边怎么会养出白起这样“活泼”的性子，实在不太“般配”。
　　想来想去最后归结为白起原来的性格太强大，即使跟在秦临渊身边，也没能学到他主子一半的喜怒不形于色。
　　当然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白起表现出来的样子十分靠得住，很有王府亲卫一把手的风范。
　　就像秦临渊随后从马车里出来，白起立刻恢复沉稳的面瘫脸。
　　和真正面无表情的掀着车帘子的墨玖一上一下的站着的场景，落在柳羡眼中有种说不上来的喜感。
　　平王府的大管家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见他们从马车上下来，大管家立即从大门的台阶上下来，高高兴兴的领着他们往里走。
　　平王子嗣单薄，就秦临渊一个儿子。这个儿子长年累月不在家，认回来没两年还搬出王府了。这样一来偌大的平王府平日真是冷清的可以。
　　所以每次秦临渊、柳羡上门，大管家总是一脸欢喜，觉得平王府有了人气。他也了解自家王爷，每次王爷见了世子和世子妃，虽然没什么表现，但他知道王爷是高兴的。
　　秦临渊已经是皇帝亲封的沐王了，不过大管家在还是习惯跟着平王叫他世子，更亲切，像一家人。
　　柳羡知道大管家真心盼着他们常来，一路上和大管家聊了不少家常，大管家就更高兴了，笑得皱纹都出来了。
　　平王和平王妃是沐王府正儿八经的长辈，等秦临渊和柳羡到了前厅坐下后，大管家才遣了人去请平王和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