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同人/麻强x段晓星 亢龙有悔（短篇完）》一方豆腐

2、下

　　“认真点！出拳要快、要准！”麻强在演武台前高声向众弟子喊道。“练武要认真，绝对不能有丝毫杂念！”
　　“大师兄还是跟以前一样严格。”小光在一旁嘀咕着，见麻强转过头来看看自己，便吐吐舌头识趣的回到内堂去。
　　“你们继续练，不到正午的休息时间不能停下来。”
　　语毕，麻强离开了演武台。穿过前厅，绕过演武大堂，再进去就是掌门的房间。
　　“晓星，今天感觉好点没有？”
　　段晓星没有回答，依然是一动不动坐着，眼睛呆呆地向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哪里。
　　麻强轻轻抚过晓星的脸，放宽了语气，跟刚才判若两人。
　　“我知道你整天在这里，一定是闷慌了。来，大师兄带你出去走走，今天的天气不错。”
　　晓星还是没有动静。麻强边笑笑把他抱起来，带到外面的小院子去。
　　“晓星，你听到了没有？弟子们都在练功。你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也在那里练功的。”
　　晓星仿佛没有听见麻强的话——自从伤愈以后，晓星就一直是这样，不说话、不动作，忘记了大家，也忘记了自己。
　　麻强让晓星把头靠在自己怀里，继续道：“你明明是可以好起来的，为什么就要这样呢？言子规真的那么重要吗？有我在你身边还不够吗？”
　　听见“言子规”三个字，晓星微微瞪了等眼，不到一瞬，又回到了平时的样子，对麻强的话不理不睬。
　　“言子规死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晓星，你醒醒，看看我……”
　　麻强自顾自说着，不经意收紧了双臂。
　　原以为言子规一死，所以的事情都应该结束。没想到她的死对晓星会造成这样的打击。难道这就是上天对自己见死不救的惩罚吗？既然是惩罚，为什么受罚的人是晓星不是他？
　　不是！这不是惩罚！
　　麻强灵光一闪，忽然想到。
　　与其让晓星继续留在那个女人身边，他宁愿晓星一辈子这样。只要晓星不再为那个女人受罪，就算他一生醒不过来，他也不在乎。
　　“晓星，苍龙派我会帮你看好，你这个掌门可以放心。”
　　麻强自言自语说了许多，过去、现在、将来……
　　晓星没有反应，他是听到的，只是不愿意面对。
　　大师兄，我已经失去了子规，我不能没有你。
　　我这样你就会留在我身边吗？
　　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永远这个样子。
　　请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段晓星的身体不但丝毫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差。苍白如纸的脸、泛青的唇，连手指都消瘦得显青筋了。虽然段晓星一直都是木呆呆的样子，可总算是醒着。现在，他终日提不起精神，大半天都在沉睡；醒着的时候，也是半眯着眼睛，简直就像个弥留的人。
　　不晓得段晓星是什么时候落下的病根，换了好几个大夫，说的都不一样，都是束手无策。
　　麻强听着大夫说了许多的病症，却还是没有弄懂段晓星得的是什么病，只是，再笨的人也知道，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全都是饭桶！根本就是庸医！”
　　麻强失控似的向着刚换的大夫大吼，吓得那老人头也不回地溜出去了。
　　“大师兄你冷静点，要不我们试试西洋医术……”
　　“住口！我们是中国人，洋鬼子的东西能相信吗！”麻强喝住小光道：“还不再去找大夫！”
　　小光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麻强拉起段晓星的手，激动喊道：“晓星，你给我醒来，听到吗！”
　　段晓星微微动了动眼帘，半眯着睁开眼睛，眼珠子动了动。
　　“晓星，你听到我的话？”
　　段晓星没有答应，没有焦点的视线停留到麻强的脸上。
　　“晓星，你听到我叫你就答应我一下啊！”
　　麻强大声叫唤，双手不自觉地用力摇着段晓星的双肩。段晓星依然没有回答，他默默地闭上眼，又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晓星……”
　　麻强抓紧段晓星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泪水滑过段晓星的手落到麻强的嘴边，那是世上最苦涩的味道。

　　“晓星，你俄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麻强片刻寸步不敢离开段晓星，生怕他一个不留神段晓星就会离他而去。为了照顾段晓星，麻强使人在段晓星的房间加了床铺，连晚上睡觉也守在他的身边，平时就更是形影不离。
　　没有人知道段晓星什么时候会醒，于是小光便时刻在他的房间里面准备好点心茶水，以备需要。
　　麻强拿起一块云片糕，递到段晓星面前，“晓星，这是小光亲手给你做你，你吃点。”
　　“要不，喝点桂花茶，这是仲佳亲手种的桂花……”
　　见段晓星毫无动静，麻强想要再拿其他糕点，却忽然听见段晓星说道：“大师兄，我打坏了爹的花瓶，你要帮我……”
　　什么？花瓶？晓星你……说话了？！
　　麻强又惊又喜。虽然晓星好像有点胡言乱语，可总算说话了。
　　“大师兄，我想去市集，你陪我去好吗？”
　　“好！大师兄马上带你去。”麻强惊喜万分，正想抱起段晓星，他却又道：“大师兄，这是洋人的乐器，叫小提琴，我拉给你听好吗？”
　　“晓星，你怎么了？晓星？！”麻强开始觉得不对劲，段晓星一个劲儿说着过去的事情，却没有正眼看他一眼。
　　他说话的对象不是他？
　　那晓星这是在跟谁说话？
　　自言自语？
　　回光返照！？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的时候，麻强感动心头一阵抽搐。
　　“晓星，不要……不要再说了！”
　　“大师兄，我想看看你打的苍龙拳……”段晓星忽然看着麻强，嘴边挂着熟识的笑容，眼睛闪起稍瞬即逝的光芒。“大师兄，我想看看你打的苍龙拳。”
　　段晓星的眼光定格在麻强身上没有转开，麻强知道，这是他最后的一次机会，最后一次给晓星耍拳的机会。
　　麻强让段晓星靠着柱子坐好，自己来到他的跟前不远处。
　　起手式、接手式……
　　麻强一招一式地打，段晓星一招一式地看，直到他合上眼睛，麻强还是没有停下来。
　　麻强用心地打下去，空中扬起晶莹的水珠。
　　是汗？是泪？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