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衲衣，衲衣》谢不敏

52、第五二章 生死抉择时

　　帅哥：晚上陪霍老弟，不回去了，自己先睡。

　　收到康帅的微信消息，衲衣的八卦之心变成了担忧之心。

　　衲衣：有这么严重吗？还要你陪他？
　　帅哥：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
　　帅哥：不和你多说了，早点睡。
　　帅哥：晚安。
　　衲衣：谁没心没肺？先把话说清楚啊喂ヽ(●-`Д′-)ノ
　　衲衣：ヽ(●-`Д′-)ノヽ(●-`Д′-)ノヽ(●-`Д′-)ノ

　　无论她发多少表情，康帅再也没有理她。

　　衲衣感觉自己无论是作为姐姐，还是作为女朋友，都做得很失败。

　　弟弟和男朋友关系好得让她有点嫉妒。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康帅是一时心软才愿意留下来陪着霍清明喝酒解愁，可霍少爷的酒量真的不行，酒品更是坏得没法说。

　　他以为自己上次已经见识过了，殊不知那只是霍清明醉后耍酒疯的冰山一角。

　　整个晚上，他丝毫不敢分心，更不敢睡觉。

　　他怕自己稍不留神，霍清明就从房间的窗台上跳了下去。

　　衲衣一早按下霍清明的酒店房间门铃后，就看到衣衫不整的康帅顶着鸡窝似的头发为她开了门。

　　她看着他顶着两只黑眼圈看着自己笑，脑袋有点懵：“帅哥，你们昨晚干啥了？没睡觉吗？”

　　康帅打着哈欠抓了抓头发，疲惫无力地说道：“你自己进去看看吧。我回去洗个澡，再补个觉——还有，桌子上有治酒后头痛的药，霍老弟要是醒了，就给他吃一片。”

　　衲衣见到的房间场景是康帅收拾过后的，但是，见到霍清明睡着的状态，她也能猜到康帅昨晚照顾他一定不好受。

　　睡着后的霍清明一点也不闹腾，衲衣照顾他倒是十分省心。

　　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衲衣在房间里找了很久，才辨清了手机震动的方位。

　　她跪着趴在房间的地毯上，十分不容易地将震个不停的手机从床底下捞了出来。

　　捞出来的却是尚蔚蓝给康帅的手机。

　　“帅哥累到连手机也忘了吗？”衲衣心里一阵无语。

　　看着那一串陌生的号码，衲衣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喂？哪位？”

　　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个温柔悦耳的女人声音：“这是帅子的手机吗？我找他。”

　　有女人找康帅，衲衣内心早就不淡定了。

　　但是，还没弄清楚女人的身份前，她要有礼貌：“他现在不在，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也行，我会转达的。”

　　女人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是上次和帅子一起来医院看他妈妈的女孩吗？”

　　“是，”衲衣微微皱了皱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是医院的人？”

　　“我是戴春琴，是他妈妈的护理医生……”电话那头的戴春琴顿了顿，语气有些踟躇犹豫，“帅子现在在哪里？他妈妈的情况有点不好，想见他……”

　　衲衣的心口一沉，在戴春琴小心又谨慎的催问下，才应了一声：“我马上通知他。”

　　尽管上次郑秋媛在医院给了她难堪，但这个人毕竟是康帅在意的亲人，衲衣不能因为这种事，让他两头为难。

　　挂了电话，她第一时间回到房间，将睡下没多久的康帅摇醒了。

　　“干嘛？”

　　为了照顾闹腾不休的霍清明，康帅几乎一夜没睡，好不容易睡着就被吵醒，火气有点大。

　　衲衣将手机塞到他怀里，语气并不轻松：“医院来的电话，说你妈妈情况不好……”

　　听闻，康帅迷迷糊糊的脑子顿时就清醒了，二话不说就起床穿戴。

　　他动作利索地套上一件白色T恤，在浴室简简单单洗簌完，拿了床上的手机，匆匆忙忙就要出门。

　　在玄关处换鞋时，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跟上来的衲衣，低声说道：“你在酒店照顾霍老弟，我去医院看看。”

　　衲衣很乖很听话地点了头，又上前抱住他的腰，踮起脚在他耳边说道：“记得随时和我联系。”

　　康帅任由她抱了一会儿，轻轻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笑着说道：“那我走了。”

　　他伸手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慢慢开门走了出去。

　　打车赶到医院，康帅直奔郑秋媛的病房。

　　病房的门虚掩着，康帅推门就见戴春琴一个人守在郑秋媛床边。

　　听到动静，她回头朝康帅看了过来，笑了笑，声音放得很轻：“给阿姨打了一剂镇定剂，刚刚睡下没多久。”

　　康帅向她点头示意，站在床边默默看着入睡后的郑秋媛，表情凝重。

　　许久，他才沉声问着戴春琴：“戴医生，我妈妈……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有自杀的行为吗？”

　　“还能是什么事？”戴春琴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这段时间，郑家的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阿姨虽然不上网，可是，这种事还是传到了阿姨耳朵里。昨天晚上吃完药休息后，阿姨趁值班的护士不注意，半夜起来爬到了医院的楼顶，想要跳下去，还好发现得及时。但是，阿姨回来后，情绪就一直不稳定……”

　　康帅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坐到床边，轻轻握住了郑秋媛的手，垂着眼低声说着：“这儿我先守着，有情况再麻烦戴医生。”

　　戴春琴有些欲言又止的，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应了一声：“好。”

　　郑秋媛醒来，见到坐在床边的康帅，无神的双目里突然覆上了一层喜色，泪水渐渐盈满眼眶。

　　她激动地抓住康帅的手，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问道：“帅子，是你来看我了吗？”

　　康帅扶着她坐起来，在她背后垫了一个枕头，笑道：“是我——妈，您感觉还好吗？”

　　“妈妈不好！”郑秋媛哭道，“妈妈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想和你回家！帅子，你接妈妈回家吧！只要和你生活在一起，妈妈的病就好了！”

　　康帅万万没料到郑秋媛会生出这样的念头来。

　　当初，他一直想将她接到深圳，和自己一起住。

　　然而，她却直接拒绝了他，主动提出要去医院接受长期的治疗。

　　现在，她突然提了出来，他震惊之余，心情却有些复杂。

　　触到郑秋媛哀求的眼神，他突然有些心虚：“我待会问问戴医生，要是可以出院了，我就接您回去。”

　　“不需要问医生的意见！”郑秋媛不高兴地瞅着他，道，“我现在就要和你回去！”

　　康帅十分为难，想要劝劝；郑秋媛却伤心失望地问着他：“帅子，你是不是觉得妈妈是个累赘，不想接妈妈回家？还是郑家那边有谁和你说过了什么，你……你也觉得妈妈是个坏女人，不想要妈妈了？”

　　“没有……”康帅连忙否认，妥协道，“出院需要办理手续，您真的愿意和我去深圳的话，我等会儿去办出院手续，好吗？”

　　郑秋媛高兴地点头，乐滋滋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妈妈不管的！你把吱吱也接回去，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团聚了！”

　　康帅心中一凛，想要开口解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不声不响地削苹果。

　　而郑秋媛见他垂着头不说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轻声问道：“你又没带吱吱来看我，是不是没有去找她？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呢？帅子，你要和吱吱在一起，不能再和不三不四的狐狸精女人来往了，知道吗？”

　　康帅仰起脸，挤出一抹笑，道：“妈，您就不要操心我感情上的事了，我……”

　　“我不替你操心，谁替你懆心？”郑秋媛打断了他的话，一脸怨气，“妈妈比你更懂女人，知道谁好谁坏，你听我的准没错！”

　　康帅内心十分纠结痛苦，将削好的苹果递到郑秋媛手中：“先不说这事了，您先吃点水果。”

　　郑秋媛高兴地接了过来，一边吃着苹果，一边放缓声音低低地说着：“帅子，你不要怪妈妈逼你，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要是不想妈妈死在你面前，就听我的话，接我出院后，就和吱吱结婚！”

　　康帅蓦地皱紧眉头，正要说话，郑秋媛瞪着眼制止了他。

　　“你先听我说完，”郑秋媛将吃了几口的苹果放下，眼神尤为犀利明亮，“说要见你之前，我和吱吱通过电话了，她和我说，说你们有了一个孩子，但你却不承认，是不是？”

　　康帅心中烦躁无比，只淡淡地答了一句：“我做过亲子鉴定，孩子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是谁的？”郑秋媛似乎被刺激到了，表情一下子变得狰狞，“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学那个男人抛妻弃子，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坏了？是不是上次来的那个狐狸精教你的？你被她迷昏头了吗？她怎么能这么坏？勾引你就算了，竟然还怂恿你干这么没有人性的事！这种漂亮又年轻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不知道爬过多少男人的床了！”

　　“妈！”康帅听不下去，脸上已表现出了些许不高兴，“您不要这么说娜娜……她是我女朋友，是真心实意对我好的女孩，您不要再去诋毁她辱骂她！”

　　似乎是不曾料到康帅会这样和她说话，郑秋媛怔愣了许久，才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为了她顶撞你妈妈？帅子，你真的变了！你变了！你不爱吱吱不爱妈妈了！好得很！你那么喜欢那个坏女人，那我就成全你，让你和她过一辈子！”

　　说时迟那时快，她突然一把抓起康帅还来不及收起来的水果刀，果决地朝自己的手腕刺去。

　　康帅吓得倏地起身，迅速抓住了她握着刀的手腕，在她手腕处的穴位上使了几分巧劲，就将她手中的刀迅速夺了过来。

　　郑秋媛扑过来抢刀，康帅已将刀扔到了床底，转而抱住她疯狂扑打的身体，将人摁回到床上，大声唤道：“妈！妈！您冷静点！冷静点！”

　　郑秋媛挣扎了几下，渐渐失去了力气，眼里的泪水一直在流，声音沙哑地说：“你要是再不和她断绝来往，我就死给你看！”

　　康帅浑身一震，颤抖着声音惊恐地唤了一声：“妈……”

　　郑秋媛却缓缓笑道：“帅子，摸摸你的良心，你真的要杀死妈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