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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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蜀起身，打开主卧的窗口，从二楼一跃而下，倏忽间，便消失在苍绿的森林里。
远离人群后，鹿蜀发现今天的感觉并不是错觉，森林中，竟然隐隐有灵气浮现。
只是太少，如果不用心体会的话，是感受不到的。
顺着内心的呼唤，鹿蜀停在森林深处。
夜晚漆黑，风刮过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鹿蜀屏气凝神，突然间枯叶轻响。她不动，双目紧闭，枯枝破碎的声音越来越大，风轻柔地抚动。
她感觉到有毛绒绒的东西蹭着她的小腿肚，一双利爪轻轻地触碰她的皮肤，她迟疑地睁开眼睛，脸上带着些微惊讶，缓缓地低头，便看到一只白猫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
白猫的毛发实在是太过于洁白，黑暗中，似乎反光。
鹿蜀手指头微动，但是却还是不敢抚摸，生怕这是环境。
“嗷呜。”白猫看她不动，用脑袋着急地蹭了她一下，蹭完后，屁股坐下，又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
鹿蜀喉咙似乎被堵住，她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白，白虎？”
白猫脸上浮现人性化的惊喜，他点点头，又嗷呜一声。
脑海中那根紧绷的弹簧松懈，鹿蜀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她以为天地灵气全无，所有同伴都陷入沉睡无法苏醒。
她蹲下来，把白猫抱在怀里，下巴轻轻地蹭在它洁白柔软的毛发上，“你怎么会在这？其他人呢？”
白猫指着地上嗷呜一声，它体内灵气过少，无法言语。
鹿蜀抱着它，陷入沉思，她很确定在她清醒之前，天地之间毫无灵气。若是有灵气，她也不会等五年之久才苏醒。
而这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在于，她感应到人类的信仰之力，体内灵气循环，而后便察觉到天地之间出现极少的灵气。
想着，鹿蜀分出一缕灵气钻入白虎身体，它体内空荡荡，只有识海漂浮着若有似无的灵气，但现在只能维持它保持兽型。
也就是说，它除了有意识，语言和生活习性，跟猫差不多。
“嗷呜~”白虎蹭了鹿蜀的下巴，水润润的眼睛看她，舔了舔舌头，似乎有些饿。
鹿蜀抓了抓它的下巴，白虎全身上下都是值钱玩意儿，如果被人类发现了，它现在没有自保能力，那下场肯定凄惨。
现在贸然把它带回去，说不定会引起怀疑。
她是和人类待在一块时间最长的神兽，自然顾虑得更多，今时不同往日，人类进步迅速，听说没有修炼也能上天。
而且怀璧其罪，若是有人识货，一只无缘无故出现的猫，说不定会引起反感。
信仰之力是天地灵气复苏的关键。
她现在仰仗人类，必须考虑周全。
“白虎，你明天把身子弄脏后，再过来找我。”鹿蜀揉搓它触感极好的猫毛，嘱咐道。
白虎不明白，它不满地呜咽一声。它不喜欢脏脏。
“你还想不想修炼？想不想变回原形？想不想变回人身？”鹿蜀把它放在地上，声音极其严肃。
白虎看她那么严肃，夹着尾巴委屈地嗷呜一声。
鹿蜀好凶。
以前明明很温柔，现在好凶。难道她在人界又有了新的宠物吗？
“好了，记住我说的话，我现在回去了，以免有人发现不对。”她还记得三千年前，有只妖被发现身份，被人类架在火上炙烤，活活被烧死。
人妖殊途，人兽何尝不殊途。
就算她曾经是神兽，异族的想法，依然根深蒂固。
看到白虎不情愿地点头，鹿蜀才沿着原路返回，几个呼吸间，她就消失在树林间。
躺回床上不久，鹿蜀便感觉苏旭燃踩着不踏实的步伐走进来，他给她掖被子后，又飘忽地离开。
鹿蜀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已经紧闭的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刚亮，鹿蜀就清醒了。
她知道人类都要吃早餐，跟奶奶一块住的时候，张菊芬每天都拿着破锣嗓子喊她们起床，然后让她去喂鸡喂鸭喂猪喂牛。
那会儿混混沌沌，自然是服从。现在神智恢复，她就更明白，要修炼，就必须仰仗人类，而要让人类仰慕，一是靠歌声，二是靠做事。
昨晚经过白虎一事，她便明白，她的苏醒不是偶然。
所以洗漱完后，鹿蜀便拎着篮子出门。
人类实在是太弱小，既然已经决定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宠物，那就好好照顾。
“鹿蜀，你这么一大早去哪里啊？”早上五点钟，鹿蜀房间里的无人摄像机便开始工作，负责他们这一组的导演在六点钟的时候发现，小小的鹿蜀已经起来，他们赶紧扛着摄像机跟上。
鹿蜀转溜一下有神的双眼，语气平淡：“寻找食物。”
说着，迈着矫健的步伐往村里走去。
摄影师赶紧跟上去。
第一家是昨天拿鸡的大爷家，农村人，早早地就起来了，一打开门，就看到鹿蜀穿着新衣服俏生生站在门口，看到她手中的篮子，便立刻明白过来。
大爷把她拉到屋里，关切地问道：“吃早饭没？爷爷煮了玉米粥，我给你盛一碗。”
鹿蜀跟着他往厨房走，看到挂在墙壁上的腊肠，想着苏旭燃应该会喜欢吧？不仅是人类，神兽也喜欢吃肉呢。
说明来意后，大爷爽朗大笑，俯下身拍怕鹿蜀的小肩膀，“不用那么客气，来来来，先把粥喝了，待会儿爷爷给你切一大块。”他跟老伴老两口在家，种地不多，昨天有她帮忙，省了他们一天的劳作时间。
更何况这乡里乡亲的，他也不知道这孩子从小辛苦，那张菊芬又不是个好的，怎么虐待她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是个人自扫门前雪，别人家的事情管不着。
“谢谢爷爷。”鹿蜀拉住大爷的手，虔诚地在上面留了一个轻吻。
这是鹿蜀的祝福。得到祝福之人，身体安康，多子多孙。
大爷对着镜头有些害羞，被亲之后，他黝黑的脸上更是透出红光，还颇有些手足无措。
看到鹿蜀笑意盈盈的小脸，他搓了搓手，有些落荒而逃。
不一会儿，一个跟他差不多年龄的奶奶走进来，一边嘀咕老爷子害羞，一边不敢看镜头，从墙上把挂着的腊肉给拿下来，安安稳稳地放到鹿蜀的菜篮子里。
“哎呀，娃就是要穿好的，你看这小模样多俊啊。”奶奶把腊肉放到菜篮子后，捧着鹿蜀的肩膀端详道。
“谢谢奶奶。”说着，鹿蜀托起奶奶的手，轻轻地印上了一个轻吻。
奶奶脸色咻呼变红，她跟大爷的状态如出一辙，搓了搓手，也离开厨房。
鹿蜀用布把篮子盖好，放到桌子上，到后院帮忙喂鸡喂鸭喂猪去了。
没多久，院子里响起老两口的嚷嚷声。
“哎呀，不用，奶奶会自己喂，你还小呢！”
“你快回去，小娃崽要多睡才能长高，回去补眠，爷爷自己来就好。”
“哎哟，这乖孙哟，别给摔倒了。”
……
夹杂着冉冉升起的烟火，这些声音，充满生活的气息。
等苏旭燃起来后，满屋子没找到鹿蜀，便抓过一只工作人员询问，工作人员便说那孩子一大早就去觅食了。
鹿蜀本来是多去几家，每家用劳动换取不同的食物，但是没想到大爷大娘太过热情，直接把她的小篮子给塞满了，她干脆就打道回府。
路上，一直沾了半身黄泥的小猫咪不远不近地跟着她，摄像师敏锐地发现了，本以为是偶然，却发现不管鹿蜀去到哪，那小猫就跟到哪。
为力求最真实的拍摄，导演没让任何人去动它，直觉告诉他，这或许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卖点，他吩咐摄影师拍摄到小猫与鹿蜀的画面。
在白虎出现的瞬间，鹿蜀就已经察觉到了，但她不动声色，仿佛没看到似的。
白虎特委屈，明明是鹿蜀让它把身体弄脏，它已经忍着把身体弄脏，但是她还不理自己呢？
它在鹿蜀周围呜咽几声，但是鹿蜀目不斜视，跟没看到它似的。
“喵~”白虎委委屈屈地冲着鹿蜀叫喊，她就跟听不见一样，一直往前走。
不得已，白虎只好跟上去，它害怕鹿蜀是在生气，所以就不远不近地跟着。这落在镜头里，便成了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白猫，看上了鹿蜀，围在她身边试探，不敢上前的模样。
回到一号房，白虎已经无力喵呜了，它现在很沮丧，双眼泪汪汪，尾巴都往下弯着，甚至连表情，都能看出不知所措。
苏旭燃从楼上看到鹿蜀提着东西回来，三步做一步，从上面冲下来。感动的情绪已经涌上心口。
正想从鹿蜀手里接过篮子，就看到一只半边身体沾着黄泥的猫咪对着他大声喊：“喵呜！”
同时全身毛发竖起——
因为沾到黄泥的猫拢在一块，只有另一半的猫竖起来，画面极其滑稽。
白虎看到鹿蜀果然有了人类宠物，委屈又大声地喵呜着，龇着牙，看起来奶凶奶凶的。
苏旭燃愣了愣，他停住，看看白虎，又看看鹿蜀，总感觉自己在跟一只小猫争宠。
他挠了挠头，把这个想法抛出脑外，迈步靠近鹿蜀，只看到白猫后脚蹬地，前脚一跃而上，一声凶狠的嘶吼，便跳到苏旭燃的脑袋上——
拼命挠。
喵喵喵！（不许跟我抢鹿蜀！臭人类！）
苏旭燃一脸惊恐，手忙脚乱地，想要把小猫抓住，但它非常灵活，在他脑袋上踩踩踩。
苏旭燃委屈，无助，弱小：“怎、怎么回事儿啊？”
鹿蜀也愣了一下，连忙放下篮子，众人都没看清楚她怎么动的，就发现小猫已经乖巧地躺在她怀里，尾巴还愉快地一荡一荡的，软软糯糯地喵了一声。
紧接着冲着苏旭燃，又露出一副凶样，“喵呜！”
鹿蜀的手颤了颤，糟了，白虎的智商……似乎下降了。
苏旭燃：“？？？”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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