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规与三角板》公北

11、第11章

　　星期二上数学课的时候，梁老师抽出两分钟讲纪律问题。

　　“上课以及自修期间，学校是不允许带手机、MP3、MP4之类的电子设备来教室的，一旦发现，你们要你们家长过来跟老师取，还有我发现最近有很多同学穿拖鞋还有不穿校服来上课，下次我再发现有这种情况，我会在一一点名批评还有罚款十块充当班费，别再让我强调纪律问题，好，纪律问题就说到这，下面我们开始上课。”

　　下课后的时候，梁老师布置了作业。

　　周初五走到后面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牛奶插入吸管慢慢喝起来，见程亦舟要起身去擦黑板，她忙说道：“这次我们擦吧，上午都是你擦，下午应该轮到我们。”

　　程亦舟用手指轻敲她的脑门，“这又不是什么重活，擦个黑板而已。”

　　他摸一下她的后脑勺后越过她，走向讲台。

　　周初五跟乔南风相视一眼，眼底无奈。

　　孙强跟彭建明三五个男生在走廊外面聊体育明星，孙强见到从洗手间那边回来的丛浩，自认为很大度地不计前嫌跟丛浩打招呼，挑起一个话题，“丛浩，这星期六下午打篮球吗？”

　　丛浩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了孙强一眼，一言不发就进教室。

　　“卧槽，他拽什么拽，我好心邀请他，他这么孤僻这么拽，怎么融入新集体，我可是为他好。”孙强不可置信地回头看身旁的彭建明，情绪激动。

　　彭建明也觉得丛浩挺拽的，人阴冷阴冷的，只是……

　　“我记得你前天不是约过他打篮球，你又问一次岂不是多此一举，他不是告诉你他这星期六没空。”

　　被彭建明一提醒，孙强也想起自己已经问过丛浩一次，男生开启的话题无非是打球与体育明星，他就是下意识这么一问，完全把他问过丛浩星期六打不打球的事情给忘了。

　　“那他再回答一次会死，就没见过他这么拽的，还以为别人欠他几百块。”孙强还是有些义愤填膺。

　　彭建明笑了笑，继续刚才的话题。

　　……

　　8月31号是星期五，学校给高三的放三天假，周初五宿舍六个人约好傍晚一起出去吃饭加逛街。

　　六人走在学校的小道上时，见到高一高二的同学拎着大包小包，被热出一身汗，原本冷清的校园瞬间热闹起来，学校大操场难得亮起所有的路灯，灯火通明。

　　“高一高二的同学真的要跟我们抢饭了。”周初五笑道。

　　乔南风：“我们上一届的学姐在这个时候肯定也是这么嫌弃我们的。”

　　陈春燕点头赞同。

　　她们三个人走在后面，□□凤，林小霞跟许俞莹走在前面。

　　她们坐了差不多四十分钟的公交才到步行街，饥肠辘辘的她们先挑了一家面粉店坐下来，因为太热，她们选择坐在外面。

　　这个时间点，店铺有不少人，整一条小吃街都是人。

　　“初五，吃不吃油炸的东西？”许俞莹见到不远处在买骨肉相连鸡翅之类的油炸品，拉着周初五一起去买。

　　两人买了不少回来，与此同时老板也把她们点的面端上来。

　　“终于可以吃些别的，我们学校偏僻到附近都没有小吃店，不像二中，出个校门就全是吃的，太幸运了。”许俞莹一边啃鸡翅一边说话。

　　这条步行街离晋州市第二中学的高中部很近，就在前面那条街街头，她们坐在这可以看到很多穿着二中校服的学生，幸好她们没穿校服出来，不然她们就像闯入别人地盘的人，二中算是他们学校的死对头，两个学校常常为了争抢好学生而处于对立面。

　　每一届的中考状元都会收到两个学校的电话，说是只要来读他们学校，学费全免，每个月还给三百块生活费。

　　许俞莹说：“对了，你们暑假有看电视吗？有一部电视剧超好看，我来学校的时候还没放到结局，很想回家把结局给看了。”

　　林小霞立即变得很兴奋：“是不是那部复仇剧，我看了我看了，男主角好帅。”

　　几个人立即热烈讨论起来，周初五跟乔南风没有加入讨论，因为她们没看过。

　　周初五整个暑假看电视跟玩电脑的机会很少，她爸爸怕她赶不上高三的学习进度，一直督促她在房间里学习，她有时候会学习，学累的时候会拿手机上□□，然后玩宠物游戏。

　　乔南风是白天的时候要帮她妈妈摆摊，晚上才有时间做作业学习，根本没时间看电视。

　　“前面那人是不是丛浩？”乔南风示意周初五往前看。

　　周初五一看，果然是丛浩，他穿着一中的校服混在四个穿二中校服的人之中，其中一个她见过，上次来他们教室找过丛浩。

　　五个男生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有人手搭在丛浩肩膀上，丛浩没说话，只是静静听他的同伴说，也没有看到她们。

　　周初五看了几眼后便收回目光。

　　“所以最后男二死了？”许俞莹一副很心痛的样子，显然剧情讨论要接近尾声。

　　周初五自然的把其中一串韭菜放在乔南风盘里，她自己吃一串。

　　她们讨论完后才开始吃面，在她们快要走的时候，前面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大动静，一群人打了起来。

　　其他人见到这场面，赶紧闪得远远的，生怕被殃及。

　　陈春燕第一次见到有人在她面前打架，而且打得还很激烈，顿时害怕了，“天呐，我们赶紧走。”

　　周初五瞥见打架的那群人其中包括丛浩跟他那几个同学，还有一帮人是不穿校服，看起来像是混社会的人，一共有十几个人围着他们打，丛浩他们那边的打架主力显然是丛浩，所以大部分人是围在丛浩身边，那群人都是抡桌子跟椅子打的。

　　旁边没人敢上前劝架。

　　“初五，快走啊。”陈春燕声音颤抖，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个地方。

　　周初五没管陈春燕，急急忙忙从书包里拿手机打110报警。

　　“那不是我们班那个转校生丛浩？”许俞莹也发现穿着一中校服的丛浩，喃喃出声，眼底不可置信。

　　“喂，我要报警，在上岚步行街旁边的小吃街有一群人在打架，见血，快死人了，对对对，还在打，很多人受重伤了，快点。”

　　丛浩摔碎一个啤酒瓶，拿着尖利的那一边抵着其中一个人的脖子，后头有人拿椅子砸在他头上，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一脚往后踢砸他那个人，随后擒着那人的衣领，冷冷看着他，“信不信我割下去，你的命就没了？”

　　在生命面前，那人也害怕了，声音颤抖，“你……你不敢……，你是高中生，你不敢杀人。”

　　丛浩手里的力道加大一分，那人脖子感觉到微微的刺痛，他震惊地睁大眼睛。

　　“我不敢，没什么是我不敢，你们先挑事，我们是属于正当防卫，我顶多算是防卫过当，坐几年牢而已，但是你的命就没了，让他们住手！”丛浩一脚狠踹那人的膝盖，让他半跪下来，玻璃尖面依旧抵着那人脖子，已经微微出血。

　　那个人赶紧让他的人住手。

　　丛浩其它四个同学纷纷围在丛浩身边。

　　周初五打完110把手机交给乔南风让她打120，她自己跑上去几步大喊警察来了，围观的人当中有人响应她的话，跟着喊警察来了。

　　打架的那群人一听到警察就立即散开，只剩下丛浩跟他的同学，还有被丛浩擒住逃不掉的那个人。

　　丛浩回头看了周初五一眼，他的头被砸出血，加上地面上一片狼藉，画面可以说是很血腥。

　　周初五觉得丛浩真的不像高中生，他那一瞬间的眼神像是四十岁有阅历的成年人。

　　警察是在十五分钟后赶到的，本来想带他们一群人到警局问话，但是丛浩他们都有负伤，决定先到附近的医院包扎伤口。

　　警察问有没有什么人可以证明他们的身份，丛浩指了指人群中的周初五，“她可以证明。”

　　警察的本意是想让他们打电话叫家里人或者老师过来一趟，没想到丛浩就随便指了一个人，不过警察还是顺便把周初五她们都带上。

　　丛浩他们伤得应该算重，之前来找丛浩的那个同学左手骨折，丛浩头部受伤，其他人身上都有被椅子跟桌子砸出来的淤青，至于被丛浩擒住的那个人只是脖子被割出一道小伤口，并没有重的负伤。

　　“你们是？”

　　“我们是一中的，丛浩班上的同学。”

　　“我是付明坤，丛浩的死党。”已经先处理好伤口的付明坤走出来跟周初五她们聊天，主动伸出手。

　　“周初五。”周初五跟他交握一下，心里佩服这些人的淡定，那场面她看着都觉得害怕，他们现在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付明坤询问的目光看向乔南风等人，“你们呢？叫什么名字。”

　　其它五个人才一一说出她们的名字。

　　丛浩是伤到头，他是最后一个从诊疗室出来的人，头上缠着几圈白色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