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11 ...
-
“——木之本前辈！”篮球社的后辈格外期待地跟在弥叶的身后，“我真的可以周末跟着队伍去看比赛吗？”
后辈的神情就和去年这个时候的弥叶一样——现在的弥叶升上初二，继任了篮球社社长一职。他期待了很久的一战感觉眨眼就来了，快得有些不真实。
弥叶边擦汗边跟后辈说话：“不是真的能是什么，高兴吗？”
“高兴高兴啊！”后辈殷勤地给弥叶递水，“我们球队要和那个传说中的奇迹的世代比赛了……前辈们加油啊！！我们输也要输得好看一点才行！！！”
后辈话音刚落，弥叶差点儿没一巴掌挥他后脑上，嫌弃地说：“还没打呢，说什么丧气话。记住，明年就是你上了，所以要好好训练知道吗？”
“不是丧气话啊，我知道前辈你也很厉害啦，我们都觉得你的水平和初二时候的奇迹的世代差不了多少。但是毕竟对方是三年级，而且还是全队都有这么强……”后辈坐在板凳上，撑着下巴叹气，“而且前辈你没发现你刚刚说的话哪里不对劲吗？”
发现是发现了，他自己刚一说完就意识到不对劲了，跟着后辈一起叹气：“对了，明年奇迹的世代就升上高中了。我能有机会跟他们对上已经很幸运了，毕竟我们学校对初三的社团管理挺严格的，帝光看起来倒挺心大，这批人都从初一打到初三了。”
因为是传说一般的存在，有这个包袱在，这批人就注定要为了学校的荣誉打下去。他们也注定是胜利的，只是不知道这样好还是不好。
在外人眼里，奇迹的世代就是胜利的代名词，所以被崇拜，被夸赞。顾虑到后辈的心情，弥叶有些事不想跟他讲，但他或许……这周末自己就能看出来了吧。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社长，为了准备这次比赛，弥叶独自研究了帝光近几个月的比赛录像，想找出是否存在一些可以击破的薄弱点。结果却让他非常心惊，甚至对自己一直以来期待的这场比赛产生了怀疑。
最开始他只是感叹，这只队伍实在是太强了，每一个队员的实力都属于上乘中的上乘，几乎可以说是无懈可击。虽然不吹牛地说，弥叶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信心的，击败谈不上，但他至少可以牵制对方的一个人。然而他也清楚自己队员的实力，他们和奇迹的距离，不仅是这一年的经验和练习，更是天赋方面所具有的差距。
但是录像带看到越后来他越觉得不对劲。奇迹的世代确实每一场比赛都赢得干脆漂亮，足以上盘点的精彩操作更是数不胜数，临近的比赛却有一种诡异的违和感。他说不出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反复看了近几周的录像之后才终于明白这种违和感是什么。
奇迹的世代这几个人的配合，越往后越显得鸡肋，因为他们只凭每个人的个人实力就足以取胜，所以团队配合变得像个浪费精力的笑话。他们不像是一个队伍，而像是拼凑起来的路人。只是这一份不足，完完全全被他们碾压式的胜利所掩盖了。
这样的帝光，真的是众人憧憬的那个神话吗？
弥叶不清楚。
除此之外，最让他感到茫然的，是赤司征十郎的变化。
赤司可以说是他最开始接触篮球的原因也不为过，不管是梦中的矫健身影还是去年初次观战帝光时的帝光队长，都给予了他无穷的动力与热情。在弥叶的心里，赤司的地位甚至高过了他们篮球社的社长，是他最为仰慕的前辈。
……而他所仰慕的那个人身上，竟然看不到他最为在乎的篮球团队精神。
弥叶无法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他每次碰到篮球时都克制不住地想起赤司征十郎，想起自己曾看过的那个将团队化零为整的神奇领队人，又想起丝毫不在意队员把比赛当作个人秀的那个录像里的赤司。
他这么久的期待，算什么啊。
*
临也得知他的疑虑是在他们晚上打电话聊天的时候。对于解决他疑虑的方法，临也给出的答案是：“稍微使点小手段让他们输一次不就好了，对于这种膨胀的家伙，摔跟头是最简单的管教方法。嘛，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真是令人感到想笑啊，有趣又无趣的家伙们。”
折原临也现在是名副其实的中二，他对于这一点完全不避讳并非常愉快地承认自己就是一个中二病且引以为豪。弥叶听他说话听得有点头痛，大概是那种发愁自己家小孩的未卜前程的感觉。
“你可别胡闹啊。”弥叶苦口婆心，“再怎么样比赛也得正儿八经打。要让他们清醒也得通过一场公平的较量来让他们意识到团队的重要性……”
电话那边诡异地沉默了片刻。
临也：“弥叶，我本来以为你是极少数值得特殊关注的人。没想到你也喜欢做白日梦，要说实话的话，有点失望呢。”
“哦，那还是真是对不起啊。”弥叶翻了个白眼，“我知道我们赢不了，稍微想想不行吗，做人有点梦想不行吗，啊？？就你话多。”
……忘了，他不是人来着。无所谓了，做恶魔有点梦想也完全可以的啊。
说到恶魔这一点，其实弥叶一直感到有点扯淡。什么叫“吸引一些特别的人”啊，难不成这个世界还有超出人类的存在吗。弥叶在这里呆了六年，见过最不科学的就是他自己。
弥叶光明正大地在走神，电话那边的临也听出了他的心不在焉，还以为他是在担心什么奇怪的事情，开口道：“喂喂，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去搞什么小动作吧，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弥叶毫不犹豫：“是啊。”
“啊呀，果然是弥叶啊，真了解我。”临也并没有被打击到的样子，他那边传来翻书的声音，“我确实就是这种人，刚刚也已经在想该怎么做来着。不过赤司征十郎那边背景挺大的，想搞小手段有点难，所以我已经打消了这个想法哦。”
换作别人可能会觉得折原临也在开玩笑，但弥叶知道他绝对是认真的。此时他不禁庆幸赤司是个有背景的，不然阿临真的兴致上来了搞点事儿他也拦不住。
“在看什么书啊，青春生理启蒙书？”弥叶调侃他。
“将人类以善恶来区分这根本就是愚蠢的想法。”临也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抑扬顿挫地念着书里的内容，“因为人类啊，要么就是有魅力的，要么就是无聊的，只可能是这两种的其中一种。”
这话很耳熟，弥叶愣了一下就眯着眼睛就笑出来了。折原临也在看的是王尔德剧本集，正是当初他们结缘的书。弥叶刚来这个世界时，窝在图书室里的那段时间里看过不少书，最开始让折原临也对弥叶产生兴趣的就是弥叶读的王尔德剧本集。当初临也也是这样念出这句话，所以弥叶也有板有眼地念出自己当初的回答：“我的看法嘛，你属于有魅力的那种。嗯，目前我是这么觉得的。”
“谢谢，我也觉得自己很有魅力。”
“可以了可以了，你是三岁小孩吗，还要夸奖啊。”
*
担忧归担忧，弥叶的训练还是很认真刻苦的。周五是赛前最后一次训练，由于第二天不要交作业，球队的各位还专门跟家里谈过晚上不回家吃饭，一起叫了外卖之后留校训练到了晚上。
大家告别各自回家之后，弥叶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家走。最近家里的经济宽裕了不少，弥叶甚至可以拿到一笔不错的零花钱。他盘算着要不要买点什么吃的喝的带回去给桃矢和小樱，路过一家新开的饮品店，就想着进去看一看。
这一看收获是真的不小。
店里有一个蓝发的少年坐在一边等自己点的东西，这个人的存在感着实有点低，但是弥叶却一眼就看到了他。因为弥叶对少年真是太熟悉了，他曾经仔细研究这个少年在篮球场上的每一处动作，几乎可以说烂熟于心。这个少年叫黑子哲也，是帝光篮球队的一员，更是奇迹的世代的枢纽。至少他是除了赤司之外，弥叶最在意的帝光球员。
弥叶有点激动地上前：“请问您是……黑子前辈吧？”
黑子哲也对于忽然被认出来显然有些意外，他抬头看弥叶，神情则更惊讶了：“木之本同学？”
不只是弥叶在研究帝光，黑子同样在研究弥叶他们。尽管帝光现在已经可以凭借个人实力碾压，黑子还是有在坚持研究对手，尤其是在听闻对手并不弱的情况下。
黑子和弥叶意外地投缘，两个人聊天好像什么莫名奇妙的事情都能叨叨两句，什么稀奇古怪的话题都能谈到一起，要不是桃矢打电话催他回家，弥叶怕是恨不能跟着黑子回家继续聊。
分开前，黑子微笑着说：“很期待明天的比赛。”
——“我也是。”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2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