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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一目连 ...

  •   逃过了暗藏风险的京都,却逃不过人类那脆弱的身体。

      白川遥病了,病得很严重。

      尽管妖怪们到处寻找能够祛除疾病的妖怪灵药,她的身子还是好一阵坏一阵的。

      死亡这种事情对伊邪那美来说,并不是可怕的事情。哪怕她的堕落也因死亡而起。白川遥病得很严重这件事情,对伊邪那美来说,可以算是好事。

      “死了,摆脱人类这脆弱的身体,不是很好吗?”伊邪那美有些疑惑白川遥的苦苦坚持。

      白川遥叹了口气,“就算当亡灵,我也想再长个几岁,我现在太年轻了。”

      “嘛,几年对我来说不算很长,我可以等。”伊邪那美笑了笑,将白川遥身上的死气吸走。“本该早早死去的人类可不能留在身体里太久哦,不然就会变成丑陋的妖怪。”如今只能在白川遥的身体还未死亡之时,好好养护她的身体。

      白川遥自然知道,骨女就是因为如此,才变得没有一副完好的躯体。如今只靠着幻象将美好的身形显示在众人面前。

      就连伊邪那美这样的神灵,死亡之后,也逃不过身体的腐烂,这是造就了她悲剧的最初。

      “几年后的遥酱啊……一定会更好看吧。”

      ————

      白川遥如今定居在一个偏远的山村里,在妖怪的帮助下,开辟了一小个庭院。

      附近有一个山村,人烟稀少。村子位于山谷之间的平原,风调雨顺之时,就是丰收的时候。但山谷之间有一条湍急的河流,如果连下暴雨,村子应该会被淹没吧。

      而事实正是如此,听山里的妖怪们说,几十年前村子就被水淹过一次。虽然结束后没什么人员伤亡,但损失的东西以及濒临死亡的绝望,让村子里的人们决定迁移村子了。

      如今这个村子,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户人家了。

      伪装成旅人的首无问他们,为什么不跟着离开呢?

      “那次大水真是凶险,我们想往山上去,可山上的土石也和大水一样危险。我们只能爬到村子的屋顶上,向神明求救。”

      “因为他们都没有看到……可是,当我们因为倒塌的屋子坠入水中的时候,我确信,是风神大人救了我们。”

      “在那样的大水下,我们能够得救,一定是风神大人的帮助!”

      一个老人露出愤慨的神情,“那群家伙,却离开这个村子,抛弃风神大人!”

      听到首无复述的传说,白川遥笑了笑,“真是温柔的人们呢!”

      “但是啊,这附近没有神明的气息呢。”雾月笑着说,“莫非神明因为信徒的离去而消亡了吗?”

      “只要是神明,只要有信徒的存在,就不会消失。”白川遥说,“也许只是力量削弱了。”她猜测着。

      “这个地方风景不错,我们就暂且在这里住下吧。”

      当一群妖怪和她决定留在这里,一个妖怪来访了。

      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如果有妖怪,通常会是精灵一类,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妖怪。

      白川遥带着淡淡地笑容看着面前这个头发挡住了一半脸的妖怪。

      “虽然很失礼,我来此,就是为了确认你们是否对这个地方有所企图。”

      白川遥偏了偏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你是这块地方的领主吗?”有些妖怪虽然不会统领百鬼,但却会圈地为王。

      “保护这片土地是我的责任。”对面的妖怪回答也如同其表情一样清冷。

      是作为保护者……而不是统治者吗?

      “我经过这个地方,看这个地方不错,想住一段时间。”白川遥这才说了自己的打算,“您会觉得打扰吗?”

      “……不会,只要你不要破坏这个地方。”

      “破坏啊……”白川遥的手放在下巴寻思着,对面的妖怪似乎紧张了起来。然后她露出一个笑容,“怎么说呢,我们可能会砍一些树,盖个房子什么的,这也算破坏吧……”

      “如果这个程度的话……”对面的妖怪松了口气。

      “对了,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白川遥,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会住这里了,请多多指教!”

      “吾名……一目连,你好。”一目连有些忧郁的脸上浮现了笑容。

      “决定在此地居住之前,我曾打听了这里的消息,你是不是就是村民说的神明大人?”

      “我……已经不算是神明了,请不要再那样称呼我了。我现在只是个污秽的……妖怪了。”当神明的力量因为信徒的离开而变弱,他却选择成为了妖怪。也许在人类面前,自己这样是不堪的,颇有些贪生怕死的意味。

      但是,只有拥有力量,他才能好好地保护那些坚守在此地的人们,哪怕那只是十几口人,他们的信仰,足以让自己为此付出一切。

      污秽的妖怪吗?

      “那么打扰了。”一目连准备离开了。

      “一目连阁下,我并不觉得你是污秽的。守护着这片土地的你,是个温柔的妖怪呢。”

      白川遥在车里等了一会,萤草他们便追逐着跑了过来。

      “姐姐!”般若扑倒白川遥怀里,却很好地控制了力道。

      “遥大人。”萤草拘谨地收起来过分灿烂的笑容,直到白川遥将手放到自己头上,才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玩得开心吗?”

      “这片森林好大好大啊,可以玩寻宝游戏呢!”般若兴冲冲地说。

      “是吗?刚才这片土地的守护者过来找我了,以后玩的话不要太过分噢。”

      般若扁了扁嘴,萤草喏喏开口,“我会……帮忙监督的。”

      “那样的话就太好了。”

      “这片土地的守护者是?”外出寻找食物的犬神走了过来。

      “是个一目连的妖怪。”

      “一目连吗?这片土地的领主吗?”

      “不是。”白川遥否定了,“对方并不以此自居,来寻找我不过是为了确认会不会破坏这里。”

      “是吗?果然不愧是当过神明的妖怪呢!”雾月是去寻找适合建房子的地方,她想尽量找一处风景最好的地方。

      “当过神明的妖怪?”

      “听说为了几十年的洪水,没有太强大力量的他,用一只眼睛换取强大的力量,将人们保护了下来。不过事后,害怕再次洪水的村民们大部分都离开了。原本该因为失去信仰而消失的一目连却选择成为了妖怪。人类还是如此无情呢,随意地背弃了保护自己的神明。”在陈述完这件事之后,雾月还发了声感慨。

      “真是温柔的一目连大人呢。”萤草小声呢喃,目露向往。

      白川遥露出浅浅地笑容,她看向半山腰隐约可见的神社遗址。

      人们一点点的温柔的信仰,让这样的妖怪甘心放弃神明的身份以守护他们。

      温柔果然是会让人、妖怪、神明心甘情愿地被束缚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2章 一目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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