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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卓小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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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记
一切都很浅淡;一切又都很悠闲。卓小刀这个普通的女孩的少女时代,就深深地烙印在那片沙滩和一望无际的大海上。一切都那么浅淡;一切都很悠闲。
第一章 卓小刀
我叫卓小刀,名字很特别,人却很普通。走在人群里,也许我是最最不起眼的那一个。我是爸妈眼中的乖女儿,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我穿着普通,不打耳洞,不披头散发。十七年来,我每天做着千篇一律的事情:准时起床,按时睡觉,认真完成作业,从不迟到早退。
我按部就班的生活,心甘情愿的随波逐流。以为有一天会在父母的安排下工作,然后结婚生子,过波澜不惊的人生。
可是那天,我遇到了萧十七。
我的朋友很少,班里认识的同学也不多。因为我的记性很差,还有很严重的脸盲症,经常认错人喊错名字。但能记住萧十七,完全是因为那次泡面事件。
开学报到那天,我穿了妈妈为我精心挑选的白衬衫。妈妈喜欢素雅的颜色,在她的影响下,我的穿着也变了。那天很热,我举着新发的课本在校园里乱窜,却怎么也找不到卫生间。我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萧十七的,确切地说,是“撞见”。他正站在临时搭建的家长接待处大棚里吃泡面——鬼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不知被谁推了一把,连人带书一下撞在他身上,油腻腻的泡面汤在我洁白的衬衫上开出一朵朵小黄花。我就这样认识了萧十七。
“hi,你为什么叫卓小刀啊?”萧十七不是第一个这样问我的人 。
“那你为什么叫萧十七?”萧十七耸耸肩,说,你不是第一个这样问我的人。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随便取的,哈哈,管他呢 !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无趣的人,跟别人在一块,总担心别人会觉得无聊。所以认识萧十七,我很高兴。因为萧十七的话很多,每次都是他在讲我在听。他讲到一件有趣的事情的时候,表情和动作都很夸张。和他走在一起,我总感觉身边跟着的是一只打了兴奋剂的猴子。
因为家里做生意,我们经常搬家。和小学、初中的同学相处的时间都很短,更谈不上熟悉。走过一个地方,就要换一批朋友。但这次不同,妈妈说以后我们不会再搬来搬去 ,要在这个小城常住。所以,萧十七应该算是我第一个真正的朋友吧。
新学期的第一个周末。早上,我穿了米色连衣裙,去后街的书店买书,听说那里有很多书店,而且常常打折。这里的交通很方便,路也很宽很干净。出了小区门口,再向左走五十米,就有一个公交车站。妈妈说,她喜欢靠海的城市,一直希望在海边有一间房子。爸爸很爱妈妈,他们争取了我——唯一女儿的意见。就这样,我们一家三口,搬到了这座靠海的小城。
爸爸看中的房子有点旧,但却很漂亮 ,房子的墙都刷成红色,房顶上是一排排整齐明亮的太阳能。每家还都有一个小小的露天阳台,阳台上晒着衣服,或是被子。房前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木,顺着笔直的马路,延伸到路的尽头。天经常是淡蓝色,没有云,远远望去,像一片无声的海。
后街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近,两首歌的时间就到了。
刚一下车,我就看到了萧十七。他正站在一个叫做“后街书屋”的书店门口,对面是一个白衣蓝裙,长发披肩的女孩子。
我认识那个女孩,她叫南悠,是学校公认的校花。第一次听到“南悠”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一下子想到了《小时代》里长发飘飘的南湘。我想,名字都一样好听,人大概也一样美吧。
他们好像在吵架。
我低着头,想迅速找一家书店钻进去,好不被他们发现。
“卓小刀!”
好吧,还是被发现了。
我很笨拙的跟他打招呼:“hi,萧十七,你怎——怎么也在这儿?我没——”没说过谎话的我,一说就结巴。
“这是南悠。”萧十七简短地介绍道。
这下我终于近距离的看清了校花的样子。她的确很美,但不是那种动人心魄的美,她的美,淡淡的,像清晨开放的雏菊花。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样子,好像阳光洒在头顶,整个天空都亮了。我决定暗地里叫她:雏菊姑娘。
雏菊姑娘是艺术生,学画画的。再过两个月就要考试,我们在书店门口谈了一会儿,她说要回去复习文化课。临走的时候,她很友好的拍拍我的肩膀,“小刀子,以后再找你玩哦!”
我和萧十七在后街书屋待了一个上午。隔壁的CD店里一直在放五月天的歌,一首接一首,都很好听。萧十七喜欢看搞笑漫画,读东野圭吾的小说;我则喜欢看林海音的散文,尤其是她的那篇《爸爸的花椒糖》,我觉得写得特别活泼有趣。一上午,我们没有聊天,也没有说起南悠。
我们读书的同心中学,坐落在小城的新街区。浅白色的教学楼,跟周围的景色很适宜。出了校门,是一条很长很长的柏油路 ,两旁的树木随着马路蜿蜒曲折。路的那边,是浅浅的海滩和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大海。
我喜欢这里。
我突然变得很想上学。以前虽然也是心甘情愿地去上学,但那更多的是一种责任和义务驱使。我乖乖上学 ,乖乖完成老师和爸妈交代的所有任务。那是因为,我爱爸爸,我爱妈妈,我想让出门在外的他们放心。我努力和同学交流,努力记住他们的名字和样子,努力融入他们,我想让老师不要过分关注作为转学生的我。十七岁的我,一直想像个大人一样,体谅身边的每一个我爱的和爱我的人。但有时候,我很失败,并且渐渐忘了自己 。
学校的四楼有一个天台,那是我的秘密基地。虽然有点破,但在那里,可以看到所有的海、云和天空,可以听自己想听的音乐,读自己喜欢的书。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我觉得我不属于任何人,我只属于我自己。
有时我在天台上,什么也不想做。有时我会想一些事情,想起萧十七,想起南悠。我想着,两个月过去了,南悠的艺术考试也该过去了吧。不知道她说来找我玩的话是不是真的。转念一想,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校花一样的人物,怎么会想和一个无名的丑小鸭做朋友呢。
可是那天,她真的来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