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年间倾与你的时光 ...
-
“顾煜，你等等我呀。”
许辰沉今天上体育课的时候扭到脚了，天生运动细胞不太发达的人跑个步都会摔倒，这就导致了许辰沉一遇体育课必逃。
顾煜就是完全反面，运动细胞好得不得了，每次只要在操场上打篮球，那篮球场旁边肯定会聚集满了人，全部都是来看他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看我回去不跟叔叔阿姨告状。”
许辰沉背着书包一瘸一拐的跟在丝毫没有反应的顾煜身后，顾煜很高，挺拔修长，面容也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确实都无可挑剔，要不学校那么多女生怎么都那么迷他。
“我要休息，不走了，你自己回去吧。”
许辰沉索性坐在了公园旁边的石凳上，把头扭向另一边，故意不去看前面的顾煜。
“天要黑了，你不走我走了啊。”
顾煜转身回来，衣角被风吹起，白衬衣在晚霞的映衬下像一幅油画，画中那个少年，面容俊俏，眉目清冷。
许辰沉直接把整个身体背朝顾煜。
顾煜也不管，等许辰沉发现许久背后没有动静转回身时，发现已经没有顾煜的身影了。
许辰沉内心一股无名之火蹭蹭往上冒，说走还真的走了啊，许辰沉起身背起书包，脚一用力就感觉一阵疼痛。
“哎呦。”
许辰沉也没想到怎么坐下去再站起来会这么疼，一时的疼痛让双脚没找到重心，身子一歪，马上就要栽倒到地上。
身后突然有一股力量撑起了许辰沉的身体，把她半扶半抱的拉起来。
“许辰沉你再这样发展下去我都快拉不起你了。”
突然冒出来的顾煜在背后嗓音低沉的说。
“谁要你拉啊，我怎么发展你管得着吗？”
许辰沉和顾煜丝毫不能用青梅竹马来形容，这种和谐的词从来不适合用在他们身上。顾煜走的冷淡风每次都把许辰沉这种欢脱的像个智商为零的孩子克的死死的。但偏偏顾煜的高冷就是令很多女孩子着迷。
“那你到底要不要回去。”
顾煜眼眉里已经显示出了对许辰沉的日常耐心余额不足。
刚才半抹金黄色的晚霞已经褪去，夜色从远处慢慢扑面而来。
许辰沉顿时气势小了一般，胆子本来就不大，天也要黑了，这就是平时也不敢走了，再加上自己现在脚还崴了。
“走吧走吧，对不起，耽误顾大少爷行程了。”
许辰沉虚情假意的表示了一番。
顾煜拿过许辰沉身后的书包背在前面，半蹲下去背朝许辰沉。
许辰沉一看，顿时咧嘴笑了，毫不客气的爬上顾煜的背。
“顾煜，你说你放学书包都不背，作业也从来都不做，怎么成绩还是那么好啊，抄的吧？”
顾煜简直懒得理她，许辰沉这种话多的类型，多年以来顾煜的做法就是屏蔽冷处理。
“哎呦，辰沉这是怎么啦。”
顾妈妈正在准备晚饭，顾煜把许辰沉放下来的时候恰好被顾妈妈看见。
“没事阿姨，就是体育课的时候不小心崴了。”
“你说你这孩子，不是说让顾煜帮你逃体育课嘛，你怎么又去上了？是不是顾煜没帮你？”
许辰沉运动细胞不好是人尽皆知的，就连做个拉伸都有可能把自己拉伤，更别说拉伸之后的跑步啦，游泳啦，什么各种球类都不行。
许辰沉听了阿姨的话朝顾煜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眼神可谓富有深意。
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许辰沉本想说出事实，但是看见顾煜在一旁赤裸裸的威胁的眼神，还是只能把错怪在自己头上。顾煜之前虽然口头上是答应了叔叔阿姨帮自己，但哪次体育课帮自己请过假呀，两面三刀的小人！本来自己今天都把课逃掉了，结果顾煜故意要求老师点名，自己没来不但没有帮忙圆谎，还说了一句：我刚才还看见她说要逃课。每每想到顾煜的无耻之举，许辰沉内心简直欲哭无泪。
“没有阿姨，顾煜他帮我请假了，是我自己想去运动一下的，结果不小心跑步的时候热身没做好才崴脚的。”
“那以后要小心啊，没遗传到你爸的运动因子可不能逞能。”
许辰沉的爸爸是警察，身材矫健，步伐灵活，业务繁忙，是公安骨干力量，那种体力之好简直能把犯人追了趴下。
“知道了阿姨，叔叔呢？”
“你叔叔和你爸今天都在局里加班，不等他们了，我们吃。”
“哦，我爸又不回来了啊。”
许辰沉语气里仔细听还是能听出来是极其失望的，她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她爸了，案子多天天加班，三更半夜回来天不亮就走了。
“没事，你看顾煜他爸不也没回来，他们两人在一起搭档能相互照应，放心吧。”
许辰沉当然不敢把内心的话说出来，顾煜爸没回来但是阿姨你在啊，我爸没回来，就只剩我一个了。
许辰沉的妈在许辰沉3岁的时候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许辰沉和顾煜两家是邻居，两个人的爸爸又是战友，数不清的日日夜夜许辰沉都是在顾煜家里面过的，顾煜的父母也早就把许辰沉当女儿看了，但许辰沉知道啊，她始终只有爸爸。
“哎，顾煜你说这学期你还能保证自己年级第一的地位不动摇吗？”
吃完饭许辰沉和顾煜躺在沙发上吃水果，许辰沉拿抱枕碰了碰在假寐的顾煜。
“你操那么多闲心还是关心下你自己那成绩吧。”
顾煜眼睛都没睁，平缓的吐字在许辰沉看来就是又在打击她。
“说的好像有多差似得，没你好但是好歹也不差吧，你别看不起人。”
天差不多已经完全黑了。
“你等下和阿姨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恩。”
许辰沉看顾煜眼睛都没睁开，丝毫没有要起来送送的意思。
“切。”
背起书包许辰沉拖着沉重的脚步挪回家。
许辰沉生理期疼的一直冒冷汗觉得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正想让顾煜早点走，结果就看见余婧穿着啦啦操服进来找顾煜，许辰沉最近确实听了很多什么余婧和顾煜走的很近，什么校草和校花好事将近的言论，但这些每隔一段时间顾煜的八卦都会风生水起，许辰沉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许辰沉了解顾煜胜过了解自己了，知道顾煜是那种油盐不进的人，再漂亮的人在他面前都不为所动，冷淡的就像雕塑。
许辰沉不知道余婧和顾煜聊了什么，等了半天顾煜走过来。
“今天你先走吧，我还有事。”
“哦。”
“告诉我妈我今晚不回家吃饭了。”
许辰沉看着余婧正盯着自己，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你不会自己打电话啊，今晚我爸回来，我不去你们家。”
许辰沉拿起书包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顾煜，头也不回的走了。
“辰沉，最近顾煜和余婧走的挺近的，他俩是不是有什么呀。”
“我怎么知道，想知道自己去问啊。”
许辰沉像吃枪药一样，最近不止一个人来问她这个问题，她又不是顾煜保姆，又不是24小时和他在一起，怎么都扎堆来问自己。
大家都以为是许辰沉不胜其烦，但许辰沉自己知道，不是烦，是害怕。害怕她的顾煜要被人抢走了，压在心底的秘密越发强烈的要喷薄而出。
有多少年了，喜欢他有多少年了？许辰沉都记不清了，记得他的每一个习惯，每一个小动作，每个眼神，知道他的脾气，知道他每句话真正想要表达什么，这些东西早就已经融入了她的呼吸。但是也只敢到这一步了，许辰沉生怕自己再迈出一步，就会毁了现在的所有。因为她知道，顾煜是不会喜欢自己的，不喜欢一点女孩子气都没有，不喜欢冒冒失失，不喜欢动手动脚。
“顾煜，今晚我爸在家做饭，叔叔阿姨都过来，你记得回来早点。”
许辰沉敲敲顾煜桌子。
“听见没有？”
顾煜刚打篮球回来，正在脱球服。
“今晚篮球队和拉拉队聚餐，我不回去吃了。”
“随你。”
许辰沉扭头就走。突然顾煜拉住许辰沉。
“叔叔难得在家一趟，你好好陪他。”
许辰反应剧烈的沉甩开顾煜。
“我们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你好好陪你的余婧就行。”
“吃错药了吧。”
顾煜对许辰沉突然的发脾气也是针锋相对。
许辰沉想，要是余婧在这种情况下她肯定不会发火，肯定会让顾煜好好去吃，玩的开心，但是许辰沉就是许辰沉，做不了余婧啊。
自从两个人不欢而散后已经很长时间没讲过话了，放学许辰沉第一个跑出教室，第一个走，两个人基本都是一前一后的回家。越到后来顾煜回来的越晚，学校的八卦也传得越来越开，顾煜送余婧回家，顾煜放学后练球余婧就在旁边送水，一个篮球队队长，一个拉拉队队长，两个人经常借商讨公事名义呆在一起。
许辰沉只是越来越爱学习，恨不得把一天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拿来学习。
“辰沉，今天顾煜他们和A附中的篮球赛 ，你不去看啊？”
“哦，我不去了，还有一点作业没做完，你们去吧。”
“不是吧你，顾煜比赛你都不去看？他们今天是决赛。”
“谁规定顾煜比赛我必须去的？我又不是他女朋友，我去干嘛。”
“也对，余婧估计已经带着拉拉队在那儿了，那我们去了啊。”
许辰沉趴在桌子上，她已经好久没和他说过话了。以前所有顾煜的比赛都会把许辰沉拉着去坐在旁边，指挥她送水送毛巾，弄的许辰沉好像一个小跟班一样。许辰沉也公开反对过，说想帮他端茶送水的人那么多，自己又不懂篮球，坐在旁边简直是煎熬，干嘛一定要自己在旁边送水。那时候顾煜理直气壮的说：别人我不放心啊，万一是敌方混进来的奸细在我水里面下毒怎么办。许辰沉当时听了这样的说法简直嗤之以鼻，但内心又窃喜，能陪在他身边，能看他耀眼的打球，本就是一件幸福的事。
可是，慢慢的他好像不需要了。
许辰沉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一阵阵尖叫惊呼吵醒的，一睁眼就看见顾煜被一群人围着从教室外面进来，许辰沉当做没看见，趴着把头朝向另一边。
“许辰沉，你今天怎么没来？”
顾煜的汗都完全没散去，提着许辰沉的衣领把她拎了坐直。
“我来不来对你有影响吗？再说这是我自由，不想去就不去了呗。”
“你没来我全场一口水都没敢喝，别人递来的毛巾我都没用。”
“哼，那可能是那些人都不是余婧吧。”
“这又有余婧什么事了？”
许辰沉也懒得和顾煜吵。
“我不舒服，所以在教室里面休息了。”
这时候余婧好巧不巧的又来了。
“顾煜，今天赢了附中，走出去庆祝下吧。”
许辰沉一听这话什么兴趣都没有了，收拾了下桌子正准备自己回家。
“不去了，许辰沉不舒服，我和她回家。”
顾煜声音对比和许辰沉讲话的时候冷淡了很多，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许辰沉一件一件的收拾东西。等她收拾好了，直接拿过她书包搭在身上。
“走吧，发什么呆。”
顾煜回头看愣在原地的许辰沉，嘴角上扬，那是余婧从未见过的样子。
“对不起，我那天不该乱发脾气。”
两个人在路上许辰沉酝酿了好久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当时完全是自己被理智冲昏了头脑，莫名其妙的在吃醋，但是顾煜和谁在一起，和谁一起回家，他愿意喜欢谁，都是他的自由，自己哪里有资格来生气。
“呦，还会道歉了，许辰沉什么时候会低头了。”
“你不是一天嫌弃我没有女孩子的样子，不够温柔，太过强硬，我做个改变道个歉不行啊，我怕自己找不到男朋友。”
“才多大就想找男朋友，脑子里一天想些什么。许辰沉，你再怎么改变也成不了别人，做你自己。”
顾煜好气又好笑的拍了拍许辰沉的头。
可是，我想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啊。
这句话，许辰沉藏在了心里。
“你怎么又拍我头，我从小到大本来可以再聪明一点的，你每次这样一拍把我智商都拍低了。”
许辰沉气恼的捂着头，另一只手不安分的探向顾煜的脸，趁他一个不注意马上上手捏住了他的脸。
“哈哈，顾煜我又赢了”。
许辰沉扬起灿烂的笑脸，立马跑开。
“还敢趁我不注意，你长进了啊”。
顾煜拔腿根本没跑几步就追上了许辰沉的小短腿。
“哎哎哎，我错了，顾煜你怎么还欺负我啊……”
太阳快落山了，两个人的影子越拉越长，一路嬉笑打闹，画面定格在这一刻多好，那些清白少年的年少的岁月，那些无忧无虑没有伤害的时光。
许辰沉是在厕所门口遇到余婧的，本来打算目不斜视的走过去，余婧却是像有备而来的堵在了前面。
“许辰沉你等你一下。”
“让开，要上课了。我认为我和你没熟到可以一起聊天的地步。”
“到底心高气傲个什么劲啊，连妈都没有的人天天蹭在顾煜家，要是我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你反倒好，不知羞耻的净往顾煜身边靠。”
“你说什么？”
许辰沉盯着余婧的眼神顿时变了。
“我说你没妈，天天蹭在顾煜身边不知羞…..”
“啪”的一声截断了余婧所有的未说完的话，清脆而响亮，周围的人也越聚越多。
“谁给你这样的权利说这些话的。”
许辰沉现在手掌都觉得发麻，刚刚毫不犹豫的一记耳光足以见得自己内心的愤怒和气急是有多大。
“你竟然打我？许辰沉，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本来就没妈。”
周围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传入许辰沉耳朵越发的刺耳，从小到大，内心最为隐秘的一个伤口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被撕开，被众人拿来当成八卦品头论足，就好像心尖上最薄弱的一块被用力的戳破，血淋淋的滴在内心每一个角落。
“余婧，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再不住口顾煜来了都保不住你。”
许辰沉双手紧握，盯着余婧一字一句的说。
“许辰沉，你以为呢？这些全都是顾煜告诉我的，你说顾煜保不保得住我？”
余婧双手环抱胸前，一脸笑意的看着许辰沉。
许辰沉一直在内心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被余婧左右，不能让她奸计得逞，但是当听见这一切都是顾煜说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明明知道这个伤口从小到大对她来说有多敏感，有多触碰不得，伤害有多大，他竟然告诉了别人，还告诉了许辰沉最不待见的人。内心除了愤怒，能多的是心底的灯都灭了吧，一丝光亮都没有，希望再也透不进来。
许辰沉记得小时候懵懂无知，别人说她没妈她只会感到困惑，越长大才发现这样的语言原来有多残忍，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她没有完整的家，没有感受过母爱，没有一个爱她的母亲。那些中伤的话许辰沉听多了表面上不在意，但是没有人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为此哭过多少次，别人异样和同情的目光一度让许辰沉失去了生活的希望。是顾煜一家人的关怀让她慢慢感受到缺失的爱，但偏偏是顾煜，又来毁了这一切，。
“许辰沉，以后别黏着顾煜，你不知道他有多烦你。”
“我给你马上消失在我面前的机会，我不想再听见你说一个字。”
“你有什么资格……”
许辰沉一个过肩摔把余婧整个人翻倒在地，余婧整个人被砸懵了。
周围一片惊呼，很多刺耳的词传到许辰沉耳朵里“没教养、粗暴、心狠手辣”
“余婧，你最不该拿我的家庭来刺激我。”
许辰沉转身一瞬，看见远处走过来的顾煜。
那一刻，许辰沉还是心怀最后一点期待的，她的顾煜怎么可能会那么残忍来让别人揭开她的伤疤，她的顾煜怎么可能让她受到欺负，她的顾煜怎么可能不帮她，结果却等来了这样一句话。
“你打人了？”
那一刻，许辰沉毫无留恋。
“顾煜，我恨你。”
朝着顾煜大吼一声，推开围观的人群，许辰沉拼尽全力冲出去，眼泪却止不住的留下来，汇成一股水流不断打湿了衣襟。
那一个质问击碎了许辰沉所有的自尊。他在问她作为一个女孩子竟然打人了，许辰沉竟然不可理喻到出手打人了，他没有问为什么许辰沉为什么打人，他一点都不关心是不是受到了委屈，他不关心是不是自己的错，他只知道来质问自己，当着那么多人来质问自己，、“没家教”的字眼好像在顾煜的眼睛里得到了肯定。全世界中伤我我都不怕，唯独你，唯独你顾煜不可以，因为我只在乎你啊。
内心就好像有一根鞭子在抽打自己，难以呼吸。
许辰沉没有回教室，后两节课都没有来。
顾煜之后不难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所以看见许辰沉没有回来的时候内心都不自知的开始提了起来。
“余婧，你等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顾煜一放学就守在了余婧教室门口。
“顾煜，我们边走边说啊，我知道有家很好吃的……”
“不用，我说完就走。”
“哦。”
“许辰沉不像你那么会想事情，她很信人，但不傻。对人真诚掏心掏肺，但是不会辨别假话真话。你没必要花心思的去做这些事情，我不喜欢你是我的事，和别人没有关系，尤其是许辰沉。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的那些事情，我都不敢在她面前提前，你怎么敢有这么大的胆子。我这次不计较，但是绝不会有第二次”
“许辰沉的逆鳞，你碰不得。”
顾煜还是双手插在裤兜里，语气漫不经心，却又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这是第一次，余婧听到顾煜说了那么多的话，但是怎么会感觉全身都在冒冷汗。
许辰沉没回家，顾煜找了一转知道才发现她不在学校也不在家，天马上就要黑了，顾煜的心也跟着沉了几分。
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眼看着大片大片的乌云飘到上空，黑压压的压在了顾煜心底。
人还有没找到，大雨就来了。
沿着回家的路走路上行人很少，路过公园的时候本来顾煜都没仔细看，但是仿佛有着莫名的力量，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细细看才能看见大雨里面有个人就直直的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
许辰沉丝毫没有发现有人在靠近。
“不冷吗？”
顾煜也没打伞，也在长椅上坐下来。
“走开，不想见到你。”
许辰沉起身要走。
“你信我吗？”
顾煜拉住站起来的许辰沉，直视她的眼睛，那双明显哭过红透了的双眼在顾煜心里揪的心痛。
“你要是信我你就不会推开我跑开，不会不管不顾在这里不回家，不会一个人自己在这里难过。许辰沉，那么多年，你怎么还是第一个就不信我，就推开我。你宁愿相信一个和你不相干的人说的话也不愿意自己来问我。”
许辰沉的眼睛又开始红了，一想起那些委屈就忍不不住的心痛。
“好了，我从来没有和余婧说过什么，我和她的关系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怎么这种时候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了，智商在这种时候有什么用。”
顾煜把许辰沉拉着坐下来，把她的头担到自己肩膀上，拍着她的后背，明显能感觉到她在哭，肩膀在颤抖，体温也低。
“可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啊，我妈本来就不要我了。”
许辰沉把头埋在顾煜胸前，断断续续的说。
“那你缺失亲情了吗叔叔对你不好？我爸妈对你不好？我对你不好你有感知幸福的能力，你身边有爱你的人不就够了吗？别人说的话不要太放在心上，那样你就不是你自己了。虽然阿姨离开了你，但是你不缺爱啊，你周围那么多关心你的人，你忍心因为别人而让他们担心你吗？”
许辰沉没抬头，但是哭声渐渐止住。
“多大的人还哭，许辰沉，你要慢慢长大，要坚强一点，要学会对面中伤无所畏惧，这样我才放心让你独自面对风雨。”
“许辰沉，记住，要学会感知爱。”
顾煜把许辰沉扶起来坐直，认真的看着她说。
雨一直在下，两个人全身都湿透了，但是由内而外的暖意扩散到整个世界，那样温暖的光束直射天空，能够抵抗任何黑暗。
我们总会在成长中遇到各种困难，遭受各种委屈，都不要忘了感知爱的能力。那些过去的时光才让我们变得坚强，能够穿上坚硬的铠甲面对流言蜚语，独将一颗柔软的内心包裹，不失去那个为爱不顾一切的自己，还敢做梦，还敢有梦。
“那你当时看见我第一句话就问我是不是打人了，就你这种态度我能不生气吗。”
许辰沉擦干眼泪抱怨顾煜。
“我还问都不能问了？我走过来根本不了解情况，我就看见余婧躺在地上，我就问问情况哪知道你就朝我吼了。”
“怎么，看见余婧在地上你心疼了？”
“......”
“我说许辰沉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和余婧根本没什么，我当时莫名其妙被你吼一顿我都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倒打一耙。”
“那是你嫌弃我一个女孩子打人了？”
“我嫌弃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我觉得今天你打人做的很对，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就应该保护自己嘛，值得鼓励。”
“......”
“你看看我冒雨来找你全身都湿了，您老的气消了没，消了咱是不是该回家了？”
许辰沉破涕为笑。
“消了一半吧，但是看在你那么真诚的份上另一半我就不计较了。”
“许辰沉，你这样子我还真不放心，你赶紧好好学习，和我考上一所大学，不然你这种智商我怕你天天哭。”
雨慢慢小了，两人重归于好。
是啊，青春本来就是这样，哪有过不去的坎和一辈子的误会，我们走过的路，有过的回忆，都弥漫着年少酸甜的气息。那些倾心与你的时光，想想就很美好，怎么舍得留下误会与不快。
余婧能主动来道歉是许辰沉没想到的。
“余婧，我已经不生你气了，你也不用太愧疚，过了就过了。”
“我只是看你经常在顾煜身边羡慕你罢了。”
“你有什么好羡慕我的，你性格比我好，长得比我漂亮，那么多人喜欢你。”
“可是顾煜不喜欢啊。”
“顾煜也不喜欢我啊，我们以后的路那么长，长大了总会有说出口的机会的，现在的我们为了更好地自己都不要留遗憾。我喜欢顾煜，但是以后时光那么长，我要更努力才能和他站在一起啊。”
“那看来我们挺像的。”
“余婧，与我而言，你和许辰沉最大的区别就是我懂她了解她胜过了解自己。”
顾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话听了多少，把手搭在许辰沉肩上。
“看我干什么，你刚才不是还说要努力和我站在一起吗？”
顾煜的眼中只有许辰沉，一个爆粟敲在她头上。
“还不走去学习，就你那成绩怎么和我考一所大学，我怎么照顾你。”
顾煜扯着许辰沉领子拎着她越走越远，语调却是上扬，好像每一个眼神里面都是暖意，眉目都是柳梢头的月，亮的充满希望。
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年少心间有一个你，为了你，我也慢慢变成更好的自己。那些时光不返，但是我们奔向前方，我知道，再远的路，我们都一起勇敢迈步走。
完稿于 2017年7月12日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年间倾与你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