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好的，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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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耿南见面的地点就选在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餐馆，这样回学校既方便又安全。
林耿南下了出租车，风尘仆仆的脸上依旧笑容温和。
高维仁伸手去接他的行李箱，却被林耿南拦住，“可不敢让你拿，你看看你这小身板，平时一定都不好好吃饭。”
高维仁也没解释，就算让他一顿吃十头牛，估计也长不出像alpha那样的腱子肉。
进了餐馆，他们找了个角落的双人台坐下，点了几道小菜。
“来点酒吗？”林耿南问。
“我不喝，你随意。”
林耿南摇头笑道：“你还真是跟以前一模一样，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跟人来往。”
“有些事可能一辈子都改不了。”高维仁挺着背脊，脸上有些不近人情的古板。
“你就是太孤僻了。”林耿南点了瓶啤酒自顾自的倒上，然后有些语重心长的说：“人不是独立的个体，是要跟其他人互动的，要不然不就变成孤岛了。”
高维仁微微抬头，镜片后面的眸子泛着生人勿进的光泽，他轻声说：“所以我没什么朋友。”
林耿南拿起一旁的茶水，贴心的帮高维仁倒上一杯。随后注视着他，问道：“我不是吗？”
高维仁显得有些寡淡的唇轻轻开启，吐出几个极轻的音节：“你当然是。”
林耿南还想说什么，这时服务员过来为他们上菜，他便收了声。
一道凉菜最先被摆了上来，林耿南笑着招呼道：“先吃吧，咱们边吃边聊。”说完拿起筷子尝了一口，不由感慨道：“果然还是当年的味道。”
“这家的厨师一直没换。”高维仁想起上学时经常因为学习太过投入而错过去食堂吃饭的时间，林耿南就经常帮他打包回来，或者是直接拉着他来这里吃。
高维仁眸光有些暗淡，那是他学生时代唯一美好的回忆。
他是带着金钥匙进入学校的特优生，著名生物学家的儿子，少年时期就发表过许多文章，被整个专业圈所关注的少年天才。
大学一年级的时候他又因为一项研究而获得了世界基因协会颁发的科研奖。
虽然有人赞美他，但更多的人表现出来的却是嫉妒，怀疑和诋毁。
大多数人宁愿相信他的成就全部来源于他那个当生物学家的父亲，也不愿意相信会有这么年轻的天才。
总之，那时的世界对高维仁来说是充满恶意的，而林耿南就是当时唯一的善。
这种情况直到两年后他在学校的实验室里在所有人的见证下，研发出了延缓omega发情的药剂配方后，才让所有人真正认可了他的天分。
所以，林耿南对他来说是学长，是朋友，是给过他支持和温暖的人。
正是这样，黎轩对林耿南的态度才让高维仁有一丝的不悦。
当然只是一丝。
这并不是说高维仁忘恩负义，没有感情。只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让他跟林耿南之间产生了隔阂。
林耿南比他高一届，早他一年毕业。
毕业前夕，林耿南来找他，说毕业后想去晏氏生物工作。但他的家境很一般，成绩虽然优秀却也不是系里拔尖的那种。之前他试着给晏氏生物投过一份简历，但迟迟没有收到回音。
所以林耿南想让高维仁回家找他父亲帮帮忙，听说他父亲有一位老同学正在晏氏生物做科研室的主任。
高维仁虽然不是很喜欢这种事，但林耿南是他当时唯一的朋友，所以没多考虑就回家求了自己的父亲。
但他父亲拒绝了这件事，觉得林耿南的水平确实还不够。即便他张了口，也未必会有好的结果，不如先让他到家里的工作室锻炼一两年再帮他推荐。
高维仁只好把他父亲的想法传达给林耿南，没想到林耿南因此跟他说了几句狠话，而且拒绝了去他父亲实验室的事。
为此高维仁心情低落了很长一段时间，脑中反正研磨他说的那几句话的真正意义。
之后林耿南就没了联系，不擅交流的高维仁还是努力尝试给林耿南发了几次邮件过去，可惜对方一直没有回复。
慢慢的高维仁也想明白了，或许对他来说的唯一，在对方眼里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所以再次见到林耿南，高维仁虽然高兴却并未表现出太多的热情，对黎轩的提醒也在心里认真思考过。
“小维”林耿南轻声唤道，这是上学时他对高维仁的称呼。
高维仁收回飘散的思绪，看见此刻的林耿南面上有些难明的情愫，他没说话，静静等待对方的后话。
见他看过来，林耿南撂下自斟自饮的酒杯，声音有些低沉：“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高维仁摇了摇头，哪有什么气可生，不过是人家不愿意跟你玩了，就要生气？凭什么生气？
见他没说话，林耿南继续道：“其实，这几年我一直很后悔，当年怎么就为了那么点小事跟你断了联系。我错了，真的。”
“林学长，那些事都过去了，再说原本也没什么对错。”高维仁开口，想阻止林耿南的话。
“那咱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嘛？”林耿南看着他的眼睛问。
高维仁把手放到桌上，目光移到交握的指尖，“我们一直是朋友，这一点没变。”
林耿南叹了口气，“可我能感觉出来，你现在对我有些疏远了。”
林耿南说的没错，嘴上说着没变，其实已经不一样了。时间变了，人变了，所以他们之间的友情好像也变了。
看高维仁沉默不语，林耿南笑了笑，脸上带着几分洒脱，“没关系，我已经决定在G市再开一间小型的工作室，到时候就可以经常过来这边来，咱们也能经常见面了。”
高维仁皱了皱眉，他并不想跟林耿南走的太近，而且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黎轩知道这件事后的表情了。
“明天我要为工作室选址，你能和我一起过去吗？”林耿南问。
“明天，我可能——”正要拒绝，一旁桌上的手机突然发出一声细微的提示音。高维仁收了声，看向已经亮起来的屏幕。
明天我回去，在学校等我。
收回视线，高维仁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明天我还有事，抱歉。”
“没关系，有事你就先忙，其实我就是觉得G市你比我熟，可以帮我看看。”林耿南笑了笑，目光似乎随意的扫过高维仁的手机，眼中却带着一丝探究。
“我很少出校门，对这城市可能还没你熟悉。”高维仁淡淡道。
林耿南长叹一声，眼神有些幽怨，“你呀你，我就是想让你去认认门，一定要我说的这么明白嘛。”
高维仁垂下眼睫，不知如何接话。他发现林耿南给他的感觉不太一样了，具体哪里变了他又说不上来。
“算了不说这个了，”林耿南换了个话题：“关于上次黎少说的注资的事，我还想再找他谈谈，就是不知他最近有没有时间？”
高维仁回道：“他还没回校。”
林耿南一听不由感叹道：“也是，这些氏族子弟能在学校认真上课的确实少。”
高维仁皱起了眉，他不喜欢林耿南这样不负责任的概述。其他氏族子弟怎样他不了解，但黎轩不是这种人。高维仁觉得自己就是被黎轩认真的一面所吸引。
林耿南并没注意到高维仁此刻的神情，而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前两天听朋友说黎少的未婚妻好像回国了，听说是氏族里的omega，最近黎少应该是在陪那位，看来是没时间见我了。”
高维仁的身子陡然一僵，握着茶杯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几分，几秒后才淡淡的道：“这是学生的私事。”
林耿南笑了笑，说道：“也是，那就等黎少回来再说吧。”
随后他又感慨道：“当初我真没想到你这样的天才会选择留校当老师，不过现在看来还挺适合你的。”
高维仁眼里划过一丝什么，不过很快被垂下的眼睫掩了去，声音轻冷：“或许我确实应该选择待在封闭的实验室工作，那样就不用再与人接触。”
林耿南笑了笑，不置可否。
之后的气氛变得格外低沉，林耿南换了几次话题，都没能得到高维仁太多的回应。最后二人又谈了一些专业领域的话题，就在学校门口分手了。
黎轩有未婚妻，是个来自大家族的omega。
漆黑的房间内，月光透过玻璃落到高维仁的身上，像是为他镀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光幕。
已经回到公寓许久，他的脑中浮现的仍然是林耿南的这句话。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好的，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