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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情杀(一) ...
死亡的象牙门向诗人和画家打开,里面美不胜收。
——题记
【在我人生并不漫长的时光里,每天早晨醒来,我所能想像的第一件也是最美好的事情,便是如何不动声色地从这个世界里消失。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字,死。
其实也没那么多的理由,只是单纯对于死亡充满着向往。
所谓向往,就是即使不必尝试也随时做好了准备。在看到高楼大厦,在看到车辆穿行的马路会忍不住心悸,真的,好喜欢啊,好想尝试一下。理智告诉自己别做得不偿失的事情,但是情感上病态的渴望着。】
【我是病态的。
真可怕。
我真高兴!】
陆歇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紧闭着双目,他任凭身前苍白肤色低智力的少年亲吻自己的脸颊。
“醒醒了,醒醒了。”少年用极其轻快的语气对他说。
陆歇的眼皮轻微动了动,没有睁开。
“乖孩子要起床了,再不起床太阳就要晒到屁股了。”
“再不起床就再也醒不来了呢。”
……
【——我是病态的。】
在整个孤儿院,我却是唯一清醒的人。
陆歇的手指越掐越紧,头脑内保持着高度的清醒。
——我只是想死而已,我没有疯。
“我起来了。”
“乖孩子!”少年烂漫地笑着说。
****
纯爱孤儿院是一家私人设立的福利院,院长据说是一位慈善的大富豪,他收养的孩子都是各种各样奇怪的人。比如天生畸形,拥有四条腿的小女孩、长相丑陋无比拥有“鬼脸”的孩子、双头的连体婴儿,还有许许多多智力障碍的幼童和少年。
在众人之中正常而完整的陆歇才是异类。他应该是个健全的人,看上去是的。
他坐在天台的栅栏上发呆的时候,心里是滑过这些话的。
“我是谁啊。”
“我是人类。”
“好,好想……”
“跳下去啊……”
四层楼的高度俯视下方,楼底的孩子正在成群结伴做游戏,有人拖着一条残腿一蹦一跳在玩老鹰捉小鸡,陆歇想到自己假如从天而降,坠落到这群欢乐的孩子群里,他们布满笑容的脸上是否会一瞬间浮现惊恐。
这样一想,就高兴。
——如果可以掉下去的话。
陆歇维持着脸上快要僵硬的微笑,那种笑容格外虚假,像一张面具覆盖在脸上,陆歇伸手撑在栏杆上,将自己从前向后一推——
嘭——
后脑砸在天台的地面。
不能跳下去。
不敢跳下去。
对不起!
对不起——
娇小羸弱的孩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抱腿窝在角落,细细的啜泣声传出来,不细听无法听到。
——这是七岁的陆歇在这个世界留下的,第一次不成功的跳跃。
自那时开始,他每天早晨醒来心里想的第一件事,便是如何不动声色地,将自己从这个世界上弄死。
***
清晨。
陆歇醒来的时候天还蒙蒙亮,他起身洗漱后泡了杯茶,挪到厨房煮鸡蛋。茶叶的清香和盐水蛋的咸香杂糅在一起,汇聚成奇异的微妙气息,像极了日光城的清晨。
陆歇半眯着漫不经心地煮着鸡蛋,心里无端滑过一些无意义的想法。
早饭后,拿起画笔开始画画。
他一个人租住在这座城市,在荒凉的郊区,几乎见不到人,只有对面不远处有一栋冷清清的别墅,陆歇从未见过别墅的主人。
他每隔一星期步行几公里路到市区购买颜料和生活用品,途径一家书店会去里面坐坐,买几本书。
某个雨天他在回家的路上见到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他曾多次在商店旁的糖果店门口和青年偶遇。男人身上被淋湿,陆歇把自己的伞给了他,还送给他一块奶糖。
回去他便发烧了,陆歇躺在床上静静合上眼。
他想,那块奶糖还是男人以前掉在地上的,被他捡了起来。
如今物归原主。
第二天清晨,陆歇在家门口捡到了一封情书。
如下:
折一支白玫瑰/雨中娇艳的幽灵/带走隐晦的脏器/于情人/无非殉情一事/恕我难以相从。
——S.
陆歇唇角弯了弯,将信收好,回到了屋里。昨日的雨下到了今日,阴云密布,天幕依旧昏沉,收音机里说市区交通彻底堵塞,连警车都被堵在了四环。人.民公仆们穿着靴子在雨中狂奔,画面美不胜收。
陆歇没什么心情,他突然想画画,却发现,颜料不够了。
昨天商店里颜料缺货,老板说供应商雨天堵车,来得晚了。
今天大概到货了吧。
最迟也是后天。
陆歇回到画板前,望着不远处孤高的别墅,不知为何望见了一点灯火。
那栋别墅的主人回家了。
这个世界其实是在心里构想过很久的,算得上心中的白月光。。两个主角都并非什么好人,三观不正,可能给您带来反感。但是说实话,我真的很爱他们_(:з」∠)
此世界中情诗均为原创,如有雷同,纯属撞梗。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情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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