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番外》积羽成扇

3、曹老板历险记1

　　《曹老板的平行时空之旅1》

　　寿终正寝后，曹操的意识尚未消散。他仿佛置身于一捧暖流中，随之浮沉。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熟悉而尖锐的刺痛席卷脑壳，以耳朵后方为中心，迅速蔓延开来。

　　曹操没想到这恼人的头风病在自己死后还不放过自己，他不悦地挥开暖流，好似恰巧戳破了一层脆弱的鼓膜，原本混沌细弱的声响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相，丞相？”

　　曹操睁开眼，入目的是熟悉的帷帐，耳旁的声音犹在小心而不知疲惫地唤道：

　　“丞相？”

　　曹操怔了许久，视线转向一旁，看见仆侍那张熟悉而谦恭的脸。

　　他压下心中的恍惚与惊疑，神色不动地问道：
　　“何时了？二公子何在？”

　　仆侍微垂着头，恭敬地将曹操提的问题一一答了，服侍曹操起身，并未发现曹操眸中一闪而过的愕然。

　　时空逆流，死而复生之事太过奇诡，即便曹操已站在权势巅峰多年，此刻亦不免生出一丝踌躇与慎重。

　　头风还在持续地消磨他的思考力，曹操顾不上服药环节，只想马上将最得他信重的郭嘉叫来，彻底掌握当下的处境。

　　可当他吐出“奉孝”二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召见的命令，就见仆侍奉上缓解头痛的药，轻声宽解道：“今日虽为贞侯忌日，丞相亦需保重身子，好生歇息才是。若贞侯在天有灵，知丞相悲痛至此，怕也戚戚难解。”

　　曹操：？？？

　　郭嘉比他年少十五岁，除却乌桓之战的那场病，平日里尚算康健。曹操分明记得自己临终前还找郭嘉托付后世，怎么一朝复生，时间逆转，竟从仆侍口中听到“忌日”二字。

　　过于震惊之下，曹操几乎想也未想，一句呵斥在半惊半怒中脱口何处：“放肆！”

　　仆侍惧极，连忙跪下：“是仆逾矩了。”

　　曹操摁了摁越加疼痛的头，吸了一口冷气：“文若何在？”

　　仆侍伏地而答：“敬侯之墓已迁至颍川风水宝地。”几乎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可哪怕仆侍说得语焉不详，以曹操之智也能通过这短短的一句话辨知全貌。他的手抖了抖，忍不住再次询问：“公达他……”

　　仆侍伏着地一动不动：“陵树侯新葬，依其临终所言……一切从简，与敬侯同归颍阴。”

　　曹操刚醒来时尚且好端端的，未有天旋地转的感觉，此刻接二连三听到亲近谋臣的“死讯”，差点站立不住，跌坐在身后的茵席上。

　　好在他勉强维持了平衡，又旁敲侧击了几句，得知毛玠等人也尽命丧，更觉脑中混乱，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死而复生，回到了几年前——结果自己是活了，追随他多年、立下赫赫功勋的幕僚竟然死了七七八八。

　　而在上一世，他们分明活得比他长久，或与他形同陌路，或与他共就托孤之谊，怎会落到如此下场？

　　正觉慨然难言，曹操忽又想起一人。

　　那人对他而言从来称不上“相得益彰”，可愣是在他面前刷足了存在感，导致曹操一天未听见那人别有意味的嘲讽，便觉得不甚自在，像是少了点什么。

　　他向仆侍命令道：“传正平来。”

　　本就战战兢兢的仆侍此时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局促地抬头，想看清曹操的脸色趋利避害，却又不敢直视其颜：“丞相说的是……哪位小郎？”

　　大约是之前碰壁太多次，听到这句话的曹操马上黑了脸。

　　他在潜意识里坚信“祸害遗千年”，总觉得凡事只有祢正平气死别人的份，还没有这混子吃大亏的时候，不管谁死了都不会轮到他死。
　　上一世便是如此，直到曹□□前，祢正平还在他床前蹦跶，差点没把他原地气活。

　　因此在收到心腹谋臣接二连三的便当盒后，曹操想也未想就点了祢正平的名，没想到再次踩空，直接查无此人。

　　曹操挥退茫然忐忑的仆侍，不再急着宣召近臣，用雷霆手段弄清这一世的处境，默然无语。

　　早在建安初年，狂病大发的祢正平就被这一世的他押送给刘表，又被刘表祸水东引，以借刀杀人之计送到黄祖处除去。

　　随后，因为没有祢正平的存在，许多事拐了弯，与他记忆中的情状截然相反——

　　华佗因为多次谎言推脱被他杀死；他最爱的儿子曹冲得急病亡；信重青睐欲予托孤的郭嘉死于乌桓半道；赤壁大败损失惨重；毛玠因崔琰之死怏怏不乐，被他论罪废黜，不日而亡；与他渐行渐远的荀彧被他赐予空盒而无人遏阻，使荀彧“忧悒而终”；荀攸从劝进之言，却越加沉默，再无进计，只两年的功夫便败了身子，在征讨孙权的途中暴毙……

　　如此种种，触目惊心。

　　大约是早已死过一次，诸多权欲野望随着一抔黄土埋没；又或者是因为这累积叠加的“横死”记录太过刺目，动摇了他随着权势日增的冷酷，把藏在其中，最初的赤忱裸/露，现出血肉之躯。

　　曹操枯坐一夜，到第二日黎明时才将将入眠。

　　他未曾想到的是，这短暂的入睡结束，再次苏醒的时候，竟又是沧海桑田，人间烂柯。

　　……

　　曹操是被人摇醒的。

　　摇他的人一边用力晃他的肩，一边一个劲地喊：“醒醒，再不起来别人就把任务抢走了。那可是《书剑江湖》里唯一一个真实姓名被打了问号的隐士，肯定是重要人物，说不定能触发隐藏，错过就亏大发了。”

　　曹操听不懂那人的话，只得保持沉默，随机应变。
　　他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一个四处飞檐走壁的地界，不由浑身紧绷，压下所有的惊异，僵硬地跟在那人身后。

　　右手在行走中不小心碰到腰间的玉扣，突然，一面蓝色的半透明的墙面出现在他的前方，上面还有几行缺胳膊少腿的汉字。

　　令曹操意外的是，这些被“切片”的汉字，竟然在他的脑中重新组合成隶书，毫无阅读方面的障碍。

　　「姓名：小瞒
　　职业：刀客
　　等级：13
　　气血：80
　　……
　　※支线任务：平凡柔弱小普通，童叟无欺大放送（进行中）——
　　1.找到云林七贤之首-隐士郑平的住处（未完成）
　　……」

　　曹操的视线忍不住在某个名字上驻足。

　　——郑平？！

作者有话说

　　曹老板：大吃n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