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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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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口中的怪人之一,那个黑衣男人带着报纸穿梭在人群中,他的双目低垂,时不时抬眼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除此之外,他便是心无旁贷地行走着。
渐渐地,天色慢慢地暗了下去,日暮西山之前,那最后一抹灿烂的余光,将满天云彩晕染出深浅不一,层层叠叠的紫红色,与如同丝缎般一望无际的蓝紫色天幕相互融汇,完成这一天完美的谢幕。
那个黑衣男人依旧在行走着,如果此刻埃德蒙在场,他会发现,这个男人对于街上的各种监控设备简直了如指掌,他行走的路线很简单,但会在恰到好处的地方拐弯或者直行,完美的避开了街上设置的那些公共监控区域,有些不能避开的监控,他会采用走死角的办法,避免被监控照到。就这样,他一路慢慢地走着,从这个城市的这头一直到了另外一头,从繁华的街区到了相对冷僻的街区。
这个冷僻的街区规划的多数是居民住宅楼,因为夜幕降临,很多人已经回到了家中,远远看去,高高低低的住宅楼上家家户户都亮着灯,暖色调的黄色灯光在夜色里汇成了与商业区不一样的景致。
然而,这个黑衣男人并不是来这里观赏这别样的灯火,他走进了这个街区附设的小公园,在一盏泛着冷冷白光的路灯下,路灯边有一个小小的垃圾桶。他在那盏灯下停了下来,抬头看着灯许久,才慢慢地走过去靠着灯柱,开始翻阅他手里的那一叠报纸。
他注意到报纸的头条,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但是,他并不在意那在耸动标题下,对于某议员被杀事件的详细描述,再详细的描述都只是记者从警察口中得来的片段而已,即使是警察,也不能完全还原现场,他笑了笑,翻开另一个板面,目光迅速地浏览了一下,随即就将那份报纸丢进了身边的垃圾桶里。
报纸一份一份地被他快速翻阅后,扔进了那个垃圾桶中,直到他手里只剩下一份报纸,他眉头微微皱起,盯着那份报纸中间一个版面看了许久,那是一个招聘求职版面,在版面右下角,有一条求职信息,上面简单地写着:波比,男,25岁,退伍军人以及联系方式。他盯着那条求职信息许久,将那短短一行求职信息记在了脑中,然后,他将这份报纸也扔进了垃圾桶,如同之前那些一样。
凯撒大酒店。
这座拥有着霸气名字,和金碧辉煌装修的酒店,每年都吸引着无数来自全世界各国的游客到此一游。夜色中,莉莉丝从员工通道走入酒店内部,即便她并非故意选择这里工作,但是每次进入酒店,想起那座也叫做凯撒的破旅馆,就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情绪,这就像一个冷笑话,住在凯撒,工作在凯撒,然而,此凯撒非彼凯撒。
莉莉丝面无表情地走进员工更衣间,换上深蓝色的工作服,对着储物箱门背上挂着的一面小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转身。
一个金发女郎走进来,对着她笑着打招呼。
莉莉丝点点头,算是回应对方,旋即就与她擦身而过出了更衣间,留下那个女郎无语地看着她离开,扭了扭嘴,“真是个怪人!”
莉莉丝走出更衣间,从工具间推出清洁用具,慢慢地推着工具车走进员工电梯。
电梯一层层往上,莉莉丝盯着数字,心里默默地数着数:“10,9,8,7,6,5,4,3,2,1。”
电梯门在她数到1时叮地一声打开,她推着车出了电梯,习惯性地左右看了一下,她负责的这层楼道并没有什么走动,她将车推到走廊末端,然后搬出吸尘器放到柔软的地毯上,有条不紊地按下开关,从这里开始她今天的打扫工作。
吸尘器嗡嗡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特别嘈杂,莉莉丝心不在焉地扶着吸尘器,从走廊末端慢慢移动到走廊中部,就在这时,一个男人从电梯间那边走了出来,他手里握着手机,微微不耐烦地说:“我知道了,就这样吧!”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正背对着他打扫的莉莉丝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男人,她正想着那笔数目不菲的赏金,还有那个长得还不错的年轻探员,心里有点惋惜那笔钱,如果那个无理的男人就是嫌犯就好了!她想到这里,不禁自嘲地笑了起来,好吧,我真的是太缺钱了!
“嘿!”那个男人恼火地冲莉莉丝叫起来。
莉莉丝回神,这才发现自己走神期间,将吸尘器的吸嘴伸到了这个男人脚上,吸嘴将他的裤脚牢牢地吸住,她连忙关掉了开关,抱歉地对他说:“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失误。”
男人恼怒地抖抖被吸嘴吸皱了的裤脚,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注意有人走过来吗?”
“对不起!”莉莉丝再次抱歉地对着他说道。
“该死的,你的主管是谁?叫他过来!”男人不依不饶地说道,“道歉有用吗?就你这样的工作,就应该立即被开除,你配不上这里!”
莉莉丝猛地抬眼,目光中隐隐露出一抹怒气。
“你这么看着我,什么意思?不服气吗?”男人冷笑起来,“不服气也没用,你最好礼貌点。”
莉莉丝忍了忍,强迫自己露出笑容来,说:“这位先生,真的非常抱歉,我不是有意的,请你原谅我!”
“原谅?”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配吗?”他不耐烦地说,“你叫不叫你的主管?你不叫我来叫也可以!”说着就开始用手机拨号。
莉莉丝捏紧了拳头,虽然一再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动手,但是面前这个男人气焰嚣张到让人实在难以忍受。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面前就两条路,要么揍死他,然后放弃这份工作走人,要么道歉,继续道歉,忍受他!
“我是罗森,叫你们的经理现在立即到我住的房间来!”他说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跨过地上的吸尘器软管,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嘿!男人!”莉莉丝出声叫道。
这个叫做罗森的男人转身,嘲笑地看着她,说:“你可以开始找下一份工作了!”
莉莉丝弯腰打开开关,然后拖着手里的吸尘器,大步向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