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清光与哑巴丘（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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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这个样子怎么办啊？！”
两人站在像是废弃医院的走道上，面面相觑，莓露能够看到清光焦急的神色，清光则把莓露淡定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们俩站得很近，近到再一伸手就能触摸到对方。但他们的距离又很远。
他们的中间，隔着透明的墙壁，将手贴在上面可以感受到其冰凉坚硬的质感，绝对不是什么一般东西能够破坏的。
他们被以这样的方式隔离开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能够尽收眼底，但却无法触及到，也无法给予对方任何行动上的帮助……仅仅只能进行言语上的交流。
之前就有提到过，清光的本体刀会在其转换到这些地方时显现，所以现在的清光手里拿着刀，但莓露却什么都没有。
出生一双拳，装备全靠捡。然后莓露环视了一圈周围，发现除了用水泥钉在地上的椅子外，只剩下一个有她半人多高的垃圾桶。怀揣着微妙的神情，她探头向垃圾桶里看了看，发现里面用诡异颜色的液体浸泡着一大堆看上去就很危险的针筒后就默默收回了身子。他们俩所处的空间似乎是镜像对称的，所以清光也跟随着莓露的动作去看了看，然后莓露看见清光的脸上呈现出了和她一模一样的微妙神色。
“所以你这样到底怎么办啊？！”清光以更加焦急的语气重复了一次他五分钟前就说过的话。“如果碰上那些怪物……我又没法帮你，你也没武器……啧，可恶！”他低低地咒骂着。
“安啦安啦，莓露可是个强悍的人哦！”莓露轻轻地敲了敲透明的墙，以引起清光的注意，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别说得那么轻松啊……”清光无奈地说着。“你要是在这里死了——”“清光。”
莓露非常认真地叫着清光的名字，清光停下话语，看着她。
“我向你承诺，我不会在这里死去。”她认真地说着。“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挣扎着活下去，就算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也会让自己活下去。”
她眉眼弯弯地笑了。“所以，你就相信我吧。”
清光怔怔地看着她，然后叹着气笑了。“可绝对不要骗我啊，莓露。”
两人便贴着这无形的墙开始在这像是没有尽头的长廊上行走着。
“话说回来，你会空手搏击术之类的吗？”稍微轻松下来一些以后，清光忽然想起莓露刚才说她自己强悍的那句话。
“嗯？稍微会一些呀。”莓露轻快地回答着清光。“会点防身的东西总是不赖的嘛。”
这倒是，其实从她上次拿着撬棍打架的一些小动作就能看出来，她不是没有接触过实战的人，如果面对普通人的话，莓露的优势确实不小。
只是现在面对的敌人几乎都是异变的怪物，在不知道他们弱点下与他们交战，人就会特别脆弱，更何况莓露也没有武器。
正当清光满脑子思考着有关莓露事情的时候，推门被打开的声音同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这是从清光这边传来的，而当清光转过身的时间，莓露已经看清了那个人型怪物的模样，她默默地收回视线，专注地看着清光的脸色。
清光是从下往上观察的。
白色的高跟鞋，修长好看的腿，仅仅只长到臀部的脏污护士服，凹凸有致的身材——清光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然后，看到了护士腐烂到完全看不出本貌的脸时，他的脸白了。
护士的手上握着沾满了血迹，散发着腥臭气味的手术刀，她晃晃悠悠地向着清光走过来，手里的手术刀挥舞着，很明显，它对清光充满了杀意。清光的眼也沉下来，尽管有着与之前的怪物相比更加接近人型的姿态，但这依然也是怪物，手抚住刀柄，他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清光——记得看着护士姐姐的脸打，特别不要看人家的胸，不然会容易手下留情的——”莓露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传了过来，清光严肃的表情一滞，然后脸色立刻涨得通红，他扭头想骂莓露神经病，但就在这个时候——
“莓露！！后面！！！！”他非常大声地喊叫着，提醒着莓露，莓露虽然没有回头，却下意识地侧身抛开，与此同时，一声枪响在静寂的过道内响起，子弹的落处正是刚才莓露的头所在的位置。
“……”莓露看着那个站在身后房间门口，一发未中然后再次举起□□护士。面对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她有一万句脏活想要讲。快速地在并不宽敞的过道中奔跑起来，动起来的靶子总比静止的要难打，事实也正是如此，护士怪物只是一味追逐着她的跑步轨迹开枪，几乎每一发子弹都落到了莓露上一步跑过的位置，但就是没有打中莓露本人。
“啧啧啧，还好这个护士姐姐胸大无脑。”莓露一边保持着自己的速度一边感叹着，她不能放松自己的速度，护士开枪的速度相当快，一旦她慢下来就有可能被打中。但是这过道的宽度也就那么点，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它使用的又是这种远距离武器，不解决掉是不行的。
莓露沉了沉脸，不断地以迂回的方式拉进和护士的距离，然后就在与护士的距离极其短的时候，护士向着距离如此近的莓露开了枪，目标则是她的心脏。
清光将本体从已经死掉了的护士怪物身上拔起转头看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惊恐地睁大眼睛，然后看着莓露忽然身子侧过去然后一矮，一个滑铲，子弹正好在她侧着矮身时擦过了她肩膀，仅仅只是擦伤了她的肩膀，而没有命中她的身体。滑铲顺利地将护士铲倒在了地上，莓露迅速地起身用力踩住护士怪物的手，迫使其因疼痛而松开紧握□□力道，而莓露则迅速地将枪捡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对着护士的头来了一颗子弹。
“呵，不会预判的弱小怪物。”莓露在室内对着护士怪物已经不动了的尸体如此说着，然后高高兴兴地拎着自己从护士那里得到的□□来了。
“没事吧？”清光早已站在那里，如此向莓露询问着。莓露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焦红的擦伤，表示除此以外一切都好。“比起那个，我拿到了超强力的热/兵/器哦，这下就能放心许多——”
莓露一边开开心心地说着一边打开弹夹检查起里面剩余的子弹，然后她在看到硕果仅存的一颗子弹时，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清光也很明显地看到了那孤零零的一颗子弹，然后他表情复杂地看着面目扭曲的莓露。
“……这个就留到遇到强敌的时候用吧……或者再有拿着枪的敌人……我必须谨慎使用。”莓露郑重地对清光说着她的决定，清光也赞同她的打算。
一分钟后，随着一声枪响以及一声雄浑的惨叫，背上长着巨大的蠕动肿瘤，手持小刀的护士倒在了地上。
清光：……………………
“这个真的太恶心了……背后那个玩意真的……”莓露一边晃着头一边嫌恶地说着，把已经没用了的枪丢在一边，她从肿瘤护士的尸体那里拿到了它刚才的武器小刀。
等确认目前不会有怪物出现的时候，清光无奈地对莓露说着。“……你得再谨慎一点呀……”
“但我这边的护士姐姐都长得太可怕了……如果是像你那边那样的性感大姐姐我就能冷静了。”莓露把玩着生着铁锈的小刀，如此说着。
……虽然她那边出现的两个护士是比他这边长相要可怕啦……不对，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总之，莓露你一定要小心。”“好。”
还没说个几句话，铁制物与地板摩擦的刺耳声音就打断了他们的话语，莓露看着从前面房间走出，拖着一根长长的水管，身材姣好但头部肿胀得跟个水泡一样还有着一张烈焰红唇的护士，眼神死掉了。
清光那边依然是宁静又祥和，一片安好无忧。
我被针对了吧？？？？？
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抓紧小刀避开生猛地挥舞着水管攻击过来的水泡头护士。
短武器对长武器，巨难受，唯一的良心在于，人家的是钝器，真的被打中也不会再起不能，当然——她晃身一避，躲开了护士的当头一棒——不能是致命处。
这个护士的反应速度倒是比较迟钝，几乎是打不到敏捷的莓露的，但它似乎也有些许作战的意识，只要它进入莓露的攻击范围，它就会转攻为守，挥动水管挡住莓露的攻击。
“喂喂……不会因为我刚刚嘲笑了一下智商现在就提高智能了吧？”莓露小声嘀咕着，感受着传到她的手上水管与小刀相撞产生的力道余震，震得她手腕生疼，但也不可能在这里因为疼痛就放下武器，这位水泡头姐姐一定会毫不留情地砸烂她的头的。
拉开距离，莓露看着水泡头护士，深吸一口气，然后再度冲了上去，护士很快就判断自己会进入她的攻击范围，举着水管准备接下她的攻击，莓露扬着右手，挥动着手中的小刀，同时，护士也向着她的小刀劈下了水管，但小刀却在这个时候向左上一飞，莓露用右手硬挡住了砸下来的水管，左手则麻利地接住空中的小刀，将其深深捅入了护士肿胀的脸中。护士一下子就发出了惨烈的，不似人类会有的叫声，莓露强忍着右手的剧痛，从脸上扎着小刀而无暇顾及太多的护士手中夺过水管，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向护士的头挥出了一击。
头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着的护士尸体倒在地上，莓露气喘吁吁地用手臂夹着刚刚缴获的武器水管，左手则从护士的脸上拔出了沾着黏答答血液的小刀，甩动手腕将血液挥掉，莓露长出一口气，然后起身向着一直紧紧贴着透明墙关注着她这边情况的清光笑了笑。清光也回了她一个笑容，只是他的笑容显出了一些勉强之色。
莓露眯了眯眼，没表现出什么，带着轻快的笑容回到透明的墙边，一手持刀一手紧握水管，继续与清光前行着。
走廊似乎到了尽头，前面不再有可供行走的道路，而是一扇门，莓露看了看它上面亮着的小牌子——“手术中”。
“清光，做好准备，前面的话，大概是一群不怎么友善的大姐姐。”她尽量以轻松的语气对清光说着。
“……你一定要小心，莓露。”不同于莓露的语调，清光极其认真地对莓露说着，莓露收敛起笑容，认真地向清光点了点头。
同时踹门进入，手术室内巨大的无影灯亮着，将手术床附近的区域都照得非常亮，当然，也使他们非常清晰地看到了在灯光下扭曲着行动的怪物们——清光那边依然是他之前就见过的三只护士怪物，而莓露这边的护士——脏兮兮的护士服，脏兮兮的长筒袜，脏兮兮的无脸，明明没有头发还要戴个护士帽，手里持着的则是比旁边的护士的手术刀还要巨大的针筒，那长长的针看得莓露有点发毛。
他们进来的响动自然是引起了它们的注意，分别挥舞着手术刀以及针筒攻击了过来。
一对三，真是欺负人。
莓露撇撇嘴，趁着护士们穿着高跟鞋无法快速行动，先冲上去将离同伴最远的一只直接扑杀在地上，因为距离太近，鼻尖弥漫着的是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那护士怪物尖叫着，莓露就把捅入它心脏的刀拔/出来，然后狠狠刺入了它的喉咙。
大片大片的血液从它的身下流出，它不再动弹。
莓露拔起小刀，右手将水管握得更紧，看着剩下两只距离极近的护士怪物，露出了冷笑。“还能随时随地升级智能，赖皮鬼。”
护士自然不会对她的话语做出任何回应，莓露看着那俩护士，心疼地拍拍自己的左臂，然后表情一敛，冲了上去。
——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所以在这过程中，无论要什么都拿去吧。
清光这边的情况远比莓露轻松，他本就是由刀剑生出的付丧神，该如何应用“自己”是早已根深蒂固在脑中的天赋，对付这些实际上和人类差异并不很大的怪物完全是游刃有余，就算对面有三只，他也能轻松地将它们全部斩杀。
但是莓露不一样。
她的武器不如他。她的体力消耗太多。她对武器的掌握不如自己自如。
……她的生存率，比自己低太多了。
他静静地捶打着墙，莓露正疲于应战，看不到他的动作，他的手很快就泛起了红，他目光平静地看着莓露舍弃自己的手臂挡住一个护士怪物的攻击，被脏污的针筒扎入手臂她也未曾放松自己大力击打另一个护士的力道，她的眼中透露着一股强烈的信念。
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她用着这样的眼神，将一个护士击倒在地，然后右手松开水管，拿过左手的小刀，借助没有受伤的右臂，对着护士狠狠地掷出小刀，小刀在命中护士的脸部使它因疼痛而无暇顾及她时，她又抓过刚才丢在地上的水管，趁着这个空隙双手握住水管，狠狠地将护士击倒在地上，并夺过它手中的针筒，跨坐在它的身上，刺穿了它的喉咙，不管手上的针孔因为剧烈的动作而不断渗出血，她直到护士不再动弹，才脱力地倒在地上，嘿嘿嘿地笑着。
“如何清光？我活下来了！”“嗯，你活下来了。”
“我棒不棒！”“棒。”
“我是不是超帅的！”“你超帅的。”
莓露一骨碌地从地上坐了起来，狐疑地打量着清光的脸色，后者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静静地对看了半晌，莓露最后不经意地看了眼他紧紧攥着的拳头，然后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走吧？”“好。”
而就在他们走向另一边的门时，一直将他俩隔离开来的透明墙发出了碎裂的声音，然后哗啦啦地，碎片散了一地，但却完全没有伤到他们。
清光站在原地，看着莓露步履缓慢地走了过来，她微微低着头，拉过清光紧攥着的拳头，悉心地将他的指头一一松开，在他的手变为掌之后，她将自己的手塞了进去。
“……！”
“清光，我们走吧？”莓露问了一个前几分钟她刚刚问过的问题，她抬着头，那双眼睛直直地望入了他的眼睛。
“……”他张了张唇，轻轻地回握住莓露在他掌心中的手，然后终于露出了小小的笑容。“好啊，莓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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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清光与哑巴丘（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