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表哥当差记》奚山水

34、最佳损友

　　月朗星稀，清风送爽，美好时光不可辜负，人道年少轻狂，不能熬夜算哪门子英雄。
　　做为熬夜党需准备不少东西，如夜宵，如小酒，如果有台电视正转着欧洲杯那真是人事一大快事。
　　可惜小七的狗窝完全不具备转播欧洲杯的能力，幸而有个妹纸叫小葵，虽不言不语，但内心娇软的妹纸准备了小菜，还有个叫卫夙容的有钱人送了两坛子梨花白，菜齐酒已备，如此良辰，可醉酒当歌，踏月而行。
　　依旧是瘸了半条腿的大桌子，几人坐定，卫夙容执壶，从从容容将杯子倒满，梨花白特有香气在空气中飘散开来，虽未入口细品人亦微醺。
　　秦枫在许秀才哪里装了半天哑巴，端酒倒入嘴里，一拍桌子，“靠，可憋死我了。”
　　“许先生威严甚重，枫子你就没瞧见他刚见我那样子，我滴个乖乖，差点就要吃人了。”莫小七回想夫子横眉冷对模样，抹了把汗，说多了都是泪。
　　“你撞破人家好事，没揍你那还是看在往日情份上，偷笑去吧。”卫夙容贼眉鼠眼的模样满是八卦。
　　果不其然，有好事者秦枫着急问道：“什么好事说来听听。”
　　卫二爷笑的跟那偷腥的猫，卖着关子就是不说，柳梦瑶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着脑袋来了记毛栗子，吼道：“你说不说。”
　　自家妹子发飙，卫二爷不敢揣着，招个干干净净，原来人家许秀才正与小表妹你侬我侬，面画唯美，眼瞅着就要亲上了，莫小七一脚破门，许秀才没当场把他碎成几断，切巴切巴喂狗，莫小七就该烧高香了。
　　“他们秀恩爱关我什么事，我也不是故意的。”莫小七觉得委屈。
　　“七哥你不懂，许先生是读书人，要脸要皮的，你偷窥这事做的不地道，换了我直接灭口。”柳梦瑶比了个杀人动作。
　　“我真没有偷窥。”莫小七忿忿不平道：“况且谁那么不长眼，敢把你亲了。”
　　柳梦瑶冷笑，抬手照着小七脑门就是一筷子。
　　莫小七脑门上一条笔直顺滑的筷子印，真气极了，怒声道：“打人不打脸，我也就这脸能看，打坏了你赔得起吗？”
　　“赔不起我就以身相许。”柳梦瑶阴测测的表情分外吓人，莫小七哆嗦道：“不用不用，我是打算找个正常点的姑娘过下半辈子。”
　　这种实话说出口，柳梦瑶冷笑两声，拎起菜刀满场飞追口舌无状的莫小七，计算着哪里开刀放血最快，卫夙容拼命拦着，才没能造成流血事件。
　　“枫子，过来扶我一把。”劫后余生的莫小七一脸惊恐莫名。
　　秦枫抖着膀子差点笑抽过去：“该，嘴欠欠收拾。”
　　“你不怂你上。”莫小七腿都是抖的，小丫头要以身相许，这绝逼是本世纪最恐怖的鬼故事。
　　果然秦枫小腿隐隐有发软的感觉，扯着嘴皮牵强笑道：“是你招惹的表妹，责任自负，关我什么事。”
　　莫小七泪流满面，“我靠，你还讲不讲哥们义气。”
　　秦枫没好气道：“废话，你都把哥们卖了，还谈什么义气，你第一天认识我？”
　　莫小七果断爆了粗口，随后就迫于柳梦瑶的淫威下，装孙子去了。
　　两发小陪着小表妹热热闹闹唱大戏，身为观众的顾家师兄弟眉飞色舞，卫二爷高兴坏了，“师兄，他们感情真好。”
　　“我对你不好？”顾衍敲着桌子道。
　　卫夙容眨巴眨巴丹凤眼，口气酸得活像灌了三斤陈年老醋，“我说句实话，咱俩认识二十多年，师兄你一直嫉妒我的美貌，非打即骂，说起来都是泪啊！”
　　顾衍气乐了，“我嫉妒你的美貌？”
　　卫夙容一把拖过秦枫，认真道：“枫子你来说，就凭我这脸，师兄他会不嫉妒？”
　　秦枫无意趟这浑水，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敷衍道：“各有千秋，老卫漂亮，大人清俊，不分伯仲。”
　　“漂亮？”卫二爷咬着牙，“男人怎么能说漂亮？”
　　“依卫二爷的意思，应该怎么表述您的美貌？”秦枫把球踢了回去。
　　卫夙容端起酒杯，自恋道：“自是貌美如花。”
　　秦枫笑喷了，顾衍无力扶额，师弟又忘记吃药了。
　　一坛子梨花白进肚，众人皆有醺意，酒在兴头上，正是该谈正事的时候，所谓正事，自然是卫二爷粉墨登场演戏的本子。
　　大家都不待见小金王爷，自然也没人愿意去演这么个角色，卫夙容有些着急，这反派吃力不讨好是不假，可光有正派没有反派衬托着，哪里又能显出反派的可憎。
　　“我看你生得一表人材，貌美如花，绝对是好演员。”秦枫拍了拍卫夙容，一脸认真。
　　卫夙容飞了记凤眼过来，“的确，二爷不是自夸，演技自是是顶顶出色的。”
　　顾衍又敲敲桌子，沉声道：“不要闹了，既然你戏演的好，反派小金王爷就是你了。”
　　“我不干，我要演沈大人的角色。”卫夙容气呼呼道。
　　顾衍也没说话，抬脚就把人踹出两米外，只差几公分的距离，卫二爷那张英俊的脸蛋就要糊墙上。
　　一言不合就动手，这作派不太像顾大人，但这做派换成顾师兄，合情合理。卫夙容顺着墙皮站起来，哀怨道：“还说不是嫉妒，二爷这脸差点毁了容。”
　　顾衍目光又落到脚上，卫夙容溜到秦枫身边，大气不敢出，只不过秦枫也不是什么好人，幸灾乐祸道：“卫二哥你真不愿意演？”
　　“没有，没有。”卫夙容人在屋檐下，赶紧低下头。
　　“不要勉强。”顾大人悠悠道。
　　“非常不勉强，这个角色绝对是我量身定做的，合适，太合适了。”如此表现太过怂包，这拍着胸保证实力出演小金王爷的货色果真是风华绝代的卫二爷？
　　莫小七觉得眼睛有点疼。
　　“表妹，这厮有没有易容？”莫小七抱着胳膊一旁看戏，还要怀疑卫二爷的身份。
　　“你把他脸皮揪下来看看不就行了。”柳梦瑶认为这个问题太过小儿科，简直有欺负她智商的嫌疑。
　　卫夙容捂着脸，气得浑身哆嗦，交友不慎，一帮没心肝的损友。
　　草台班子要搭台唱戏，尤其还是渡头这里，自然要经过漕运司批准，这点不需担心，蒙县镇着大佛沈牧之，手续是分分钟的事情，现在急需要解决的是人手问题，这伙人里面唯一会演戏会唱戏的人是卫夙容，顾大人指望不上，柳梦瑶演个送水丫头还行，莫小七大概能出演个公公，至于秦枫，别人演戏要钱，他嚎一嗓子直接要人小命。
　　“工作不够专业啊。”秦枫叹了一句，“像唱戏这么专业的事情当然要找专业的人才，老卫你负责串个角，其它角色你直接找个戏班子，让他们按剧本演就是了，我们这些人哪是演戏的料，我们还有别的任务。”
　　顾衍点头道：“不错，师弟先前为了演什么江南公子，下了不少本钱，此地的戏班子你定然也相熟，用不着他们帮场子，许先生那里也要有人帮忙。”
　　提起江南公子，几人眼光微闪，一片沉默无语，无它，卫二爷演绎下的江南公子着实让人恶心。
　　卫夙容却是没怎么在意，喝着酒，道：“我只是觉得你们不能亲眼见识我的戏，有些遗憾，江南公子那角色我推了，与我本人气质相去甚远。”
　　莫小七和柳梦瑶霍地起身，“算你有自知之明，人家江南公子虽说是小倌倌，那也是风光霁月的人物，瞅瞅让你折腾成啥了。”
　　卫夙容斜眼瞪去，“人生如戏，夸张些无妨，少见多怪。”
　　秦枫捧着脑袋，有点晕，“小倌人就算是卖身吃饭那还是男人，你偏偏搔首弄姿得瑟成娘们，此为失败也，我觉得老卫你没用心琢磨下角色本身。”
　　卫夙容觉得人生寂寞如雪，他这样的才华一般俗人哪里懂，他将希望放在自家师兄身上，“顾师兄，你觉得呢？”
　　顾大人老神在在品着酒，突然就成了哑巴，卫夙容只好到小葵那里找存在感，不得不说小葵丫头知暖知热，就是安静的过份，秦枫三人组经常习惯性忽视刚认下的小妹妹。柳梦瑶心疼了，拉着小葵就要灌酒。
　　小葵从容淡定的喝了两杯，一双杏眼望着卫夙容，破天荒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卫大哥，其实我会唱戏。”
　　卫夙容两眼发光，按捺不住道，“你学过？唱两段给哥听听吧。”
　　小葵脸一红，低低来了两句，嗓子清脆又婉转动听，卫夙容喜获至宝，立刻将小葵引为知己，哪还肯搭理其它人，已经打算彻夜切磋。
　　秦枫想到长发兄的托付，羞愧难表，一把搂住小葵，温声道：“妹妹，既然喜欢唱戏，就跟老卫先学着，等柳大人这头事忙完了，咱就回家处理你那万恶的继母。”
　　小葵点点头，这段时间虽与秦枫聚少离多，可这几人着实抚平了内心的伤害，这才鼓了勇气与卫夙容说唱戏的事情。
　　事情敲定之后，做为熬夜党在没有网络的情况下，就是吹牛拼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