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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晕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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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林妍并不知道现实生活中发生了怎样的波澜,现在哪怕告诉她名义上的哥哥已经找上门来,以她的状态恐怕也只能直着眼睛问一句:这人谁?爱来来。”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能应付坐车,然而现在她才明白,和在盘山公路不断狂野转弯以及紧急急刹的面包车相比,平时上学乘坐的平稳行驶的公交车真是弱爆了。她在最初还能分神关注一下顾一帆,然而现在她的脑子已经一篇混沌,而顾一帆的声音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大约的确是死了罢。”林妍脑袋靠在车窗边,昏昏沉沉地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包车终于在一户农家前停下。路云飞激情澎湃的声音响彻车厢:“睡懒觉的同志们!!!都起来干活了!”
林妍头一回觉得路云飞的声音如此动听。
后排的男生们都还一个个有气无力嘟嘟囔囔不想挪动,只有林妍一个人即使拖着孱弱的身躯也只想飞速下车,就在她努力想要拨开这群男生爬下车的同时,顾一帆奇迹般由死复生开始疯狂在她耳边咆哮。
“快他妈让我下车!!!!”
林妍忍着呕吐的欲望根本懒得理他,谁不想赶紧下车。
然而顾一帆又飞速甩过来一个炸弹——“我精神力快被榨干了再这样下去我维持不了拖鞋形态我一秒钟都忍不了这味道了听到了吗?!!!”
当不了脱鞋他会变什么样?车厢里凭空出现一个青年男子还是一个外星人?
然而林妍被挤在中间,左边是两个睡得东倒西歪,不管怎么推都纹丝不动的男生,右边是试图开车门却一直打不开的叶县。
顾一帆的咆哮不停歇。
“叶县,开窗。”
盘山公路上尘土飞扬,因此从始至终他们都不曾开车窗。
“诶?”叶县虽然茫然,但是长久以来叶葱说一他不问二的相处习惯下还是极其乖巧地迅速打开了窗。
“大姐,窗开了……”等他转过头来却发现眼前赫然是少女光洁的小腿,“你你你你在干嘛?”
迟迟等不到学生的路云飞也从另一边打开了车门准备上手拖人,然后他就看见后排的混乱景象——叶葱整个人相当于横趴在两个睡虫身上,双脚极其嚣张地越过叶县翘出车窗之外,最远处的叶县惊恐地看着身前少女的腿,路云飞依稀还能看见叶葱翘在车窗的双脚上鞋子消失不见。
路云飞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姿势和玩法?
他开始觉得自己有必要修正一下对叶葱的看法。
沐浴在教导主任的目光下,叶葱似乎很不自在,急忙地想要下车,路云飞能从她的疯狂挣扎的姿势中看出她的努力与决心。他本着照顾学生的想法走上前准备伸手扶一扶,正在努力往外爬的林妍直接抓着他的手想要借力。优先考虑了顾一帆的需求还摆出如此高难度的动作让她的反胃愈加严重,更糟糕的是在迈出车门的时候她脚下一软,一个趔趄摔倒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都奔涌而出。
在这一瞬间,林妍真切地想立刻原地蒸发。
路云飞再一次目瞪口呆。在他的视角下叶葱手脚并用飞速爬出车门后顺势就跪在自己脚边还吐了出来。
他让她害怕到吐吗?自己是不是有必要也修正一下对女学生的态度了。
路云飞如是想。
只有叶县看到叶葱这模样慌了神,一脚一个把两个睡虫踹醒,自己飞身下车把脸色苍白的少女扶了起来。
“姐姐姐你没事儿吧?来个人帮下忙啊有没有纸巾有没有纸巾啊?”
他一动其他人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地把林妍弄进了屋子里,接待他们的人家翻箱倒柜给林妍找出了一颗晕车药,女主人也端了碗热水过来。林妍缩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和每个人说谢谢。
叶县又和路云飞叨叨上了:“老师她都这样了总不能还去地里拔萝卜吧?就让她在这儿休息呗反正你不是让我算账吗?我也待在这儿顺便看着她。”
路云飞看着她的样子也有些担心,刚想凑过去却又想起来叶葱对她那一跪,还是保持了点距离,尽量和颜悦色地道:“那你就在这儿休息可以吗?还有什么需要的和老师说。”
林妍本来刚想说没什么需要,但是踩在水泥地上冷飕飕的触感提醒了她。
“老师,我拖鞋没了。”
“……”路云飞瞬间想起来少女涕泗横流地讲述那个奶奶留下一双拖鞋给她的故事,“行,老师帮你去捡。”
叶县和林妍目送着路云飞离开,随后女主人就抱着一摞账本走了进来。眼前极为朴实的农家妇女带着略显歉意的眼神和热情笑容招待叶县也坐下,然后把几大本账本都放在了叶县面前。
“麻烦小哥了。咱们乡里乡亲的都只会种田,没几个读书人。年轻点的小孩又都进城了,平常都不回来。”
叶县听完没有多话,简简单单地应了一声好,就开始翻起账本。林妍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女主人又进进出出好几趟,桌上摆满了各类水果瓜子。时间慢慢流逝,屋子里只剩下叶县扒拉账本和写写划划的声音,期间他唯一说过的一句话是问林妍要不要吃水果。
有点陌生。林妍看着少年线条硬朗的侧脸这样想。
随即她忽然意识到些许异样。
找拖鞋的路云飞,怎么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