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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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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莫道洗好澡,直到那妇人带着孩子去睡觉,将那孩子的房间让给了我与莫道,直到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才能肯定,我今晚是真的要同莫道住在一个屋子里了。
看着莫道坐在木椅上执着书卷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我此时心中无比忐忑。真是没想到,我在碎魂宫住了一个多月与莫道都没什么发展,这一下凡竟然发展了这么多这么快,真让我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摸了摸那不算柔软的床铺,我抿了抿唇,此时要跑肯定是来不及了,毕竟我与莫道那么大的两个活人突然不告而别显得十分无礼。再者,就算我现在与莫道要求要回去,只怕他也是不会答应的,但是要我一个人回去的话,我又觉得有些怪怪的。毕竟怎么说,我也是同莫道一起下凡的,断没有一个人先回去的道理。
只是,这不回去的话,就要好好想想,今夜这该怎么睡了。其实我与莫道都不困,只是两个人这样坐着一夜难免有些古怪,所以,还不如,我躺着,他坐着看书比较好。见莫道没什么反应,我故作困顿的打了个哈欠,然后就大喇喇的躺在了床上。这人总不至于将我从床上丢下去,然后自己再睡上来吧。
心中窃喜一番,我觉得自己当真是机智的不得了。舒服的蹭了蹭被子,正准备闭目养神,房间的烛火却突然熄灭,一时间整个屋子都陷入了黑暗中。我正欲翻身看看是怎么回事儿,下一秒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惊得我差点没弹起来。
“老......老家伙!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我把床让给你就是,你别丢我啊,我很娇弱的,我可禁不起你那么一下。”此时,比起舒服的床铺,我宁愿选择坐在那里看一夜的书,那也总好过被莫道丢出去。
身后的人顿了顿,然后喑哑着声音在我耳边深情道:“闭嘴。”
我默默的闭上了嘴,只是身子却慢慢的往床的里侧挪动,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他不让我躲,我自己躲还不成么!心中觉得悲凉,我堂堂一个冥界冥君,竟然落得连床都没的睡的下场,真是何其悲惨!
只是,我往里挪一寸,他就贴上来一寸,我往里挪一尺,他就贴上来一尺。我停下动作,转过身子面向莫道。月色如许,他与我之间不过只有一指的距离。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扑在我的脸上,可以清楚的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茶香味。尤其是他那一双眼睛,如看不见底的深渊,叫人深深的陷了进去。
陡然间,我只觉得自己呼吸急促了起来,心里更是有如千万只小鹿在撒开了蹄子狂奔一样。我咽了咽口水,然后往后稍稍退了一些,才得以将内心的波动平复一些。只是我尚未完全平复我那躁动的心,莫道便又贴了上来,然后霸道又强势的吻上了我的唇。
哎哟呵不得了啊!这老家伙竟然一言不合就开撩了,问题是这一吻竟然叫我难以招架。直到一吻结束,我还晕晕乎乎的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啧,这老家伙,当真是为老不尊啊!我一个三十七万岁的妙龄女神君,竟然就这样被他轻薄了去,这叫本君情何以堪!
正欲与他争辩两句,他却突然将我翻了过去背朝着他,我被这一动作弄得莫名其妙,以为他是想让我闭嘴,就准备再翻过去与他好好理论一番。谁知,他却突然猛地一下将我抱紧,然后轻声在我耳边道:“冥君还怀疑本君的能力么?”
我僵住了身子,只因他那某处与贴在我身上那切切实实的存在叫我不敢乱动。咽了咽口水,我蠕了蠕唇,到底还是没敢再说什么。只是心中却觉得,这人真是太记仇了!
后来我也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早晨了。莫道不在屋子里,我也松了口气,那老家伙昨夜实在是吓死神了。不过想来也只是给我个教训,倒也不会真做什么,我便也没再放在心上。只和那妇人与孩子告了别,便与莫道又回到了九重天。
我与莫道下凡还不到半日,回来的时候却发现碎魂宫竟然难得有访客。我快步走了进去,只看见一个容貌出众,气质更出众的女子,正端坐在那竹椅上,转着手中小巧的杯盏。
小白在我的脚下来回打转,我弯腰将它抱了起来,然后细细打量了一下那姑娘。我估摸着,这姑娘可能是走错路了,但是秉着输人不输阵的气势,我也走到了一旁,为自己倒了杯茶,然后笑盈盈的看着坐在我对面的女子。
“不知姑娘是谁,此处是莫道圣君的碎魂宫,他老人家素来不喜欢与旁人打交道,姑娘还是乘着他去天君那处办事,早些离开吧。”端架子这种事儿,我向来是不落人后的。毕竟打从修成人形之后,我这身份就异常尊贵,走哪儿都是有人要行礼敬重一番的。
那女子听我这么说,依旧是坐在那里不动如山,只是眉眼含笑,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叫我不自觉的抖了抖手,这笑容当真是娇媚至极,魅惑至极。我正准备再说两句,那女子却先问我了我的名讳。我想了想,不知她是敌是友,只模棱两可的说我是莫道圣君座下的小仙,名唤铃铛。
也不知那人是信了还是不信,只是状似明了的点了点头,可依然没有起身离开的打算。我心想,这难道是那老家伙的烂桃花?竟还让人寻到了家里,这要是被青丘那位知道了那还得了?我正在心中想着应该怎么开口将这姑娘打发回去,怀里的小白却突然跳到了地上,往门口跑去。
啧!当真是狗大不中留啊!我正寻思怎么跟莫道开口,就见莫道微微蹙着眉头,看着坐在我对面的女子。我心想不好,这莫不是要打她!那我要不要上去劝一劝?不成啊,我也打不过莫道啊。
还不等我纠结完,莫道只轻轻的唤了一声“菀安”。菀安?这不是青丘那位女君的名字么?难道......
我嗖的一下从椅子上蹿了起来,满脸堆笑的冲菀安做个了揖,人家年龄比我大,辈分比我大,虽然她是青丘之主,我是冥界之主,但是我还是很尊老爱幼的。
我忙道自己有眼不识泰山,然后也不管他们再说什么,就说了声不打扰了,然后脚底抹油跑了个没影。我差点在太岁头上动了土,外家人不识他们一家人了。
我一路走到云荞的寝殿,心中却有些事儿要同她问一问。
说起我与青丘的那段往事,那当真是尴尬到了极点。那时师傅尚未神行消散,他的嫡女云荞已经嫁给了二师兄,整个清欲境只剩下我和大师兄两只单身的。
那时我还不懂为何师傅不管大师兄的婚事,反倒是先安排起我的婚事,现在想来,只怕他也是清楚安楠的心思的。但是那时,师傅给我定下与青丘的婚事时,我也是点头答应的,毕竟我觉得师傅予我的,就是没错的。
后来我与青丘上一任狐君的长子,未安君相处过很长一段日子,师傅还为了培养我与未安的感情,特地让我去青丘住了月余,说是等我与他感情稳定了,再宣告整个四海八荒我的婚事。
那未安君长得确实是俊俏,比得二师兄和莫道都要漂亮几分。我这一个看脸的自然是十分乐意与他相处的。再者,他待我真真是极好的,而且还陪我一同领略了整个三山、四海、五湖、六合、八荒、九州的风景。
那几个月里,他无论是去哪里,都将我带在身边,说是怕我一个人在青丘不习惯,其实哪有什么不习惯的,只是他不舍得放我一个人罢了。不过我也喜欢同他在一起,他去哪儿我去哪儿倒也是一步都不差。
记得有一次,他去东海贺寿将我带在身边,但却用面纱将我蒙了个严严实实。说是不想别人将我瞧见了去,他怕有人会同他抢。我心中发笑,嘴上说着他蠢,却也由着他将我裹了个严实,连步步生花的技能都隐了去,当真是要多低调有多低调。
宴会时,那东海的老头的大女儿一双眼就没离开过他,我心中觉得吃味的紧,连连喝了好几杯酒。那东海的老头也是个没眼力劲儿的,见我不高兴了,还一个劲儿的将女儿往未安跟前送。
我握着酒杯的手发紧,可嘴上却什么都没说,因为我也好奇,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儿。结果,他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吻了我,宣布自己已有婚配,心中只有爱妻一人。虽然隔着薄纱,可那气息却实实的扑在我的脸上,烫的我心儿都发热。
那是我活了十万岁第一次动情,感觉不赖,也觉得是能长相厮守到神形具灭的。
后来,他又随我去了清欲境住了几日,师傅虽定了我两的婚约,却把我两人一人分在山的这头,一个人分在山的那头。他倒是也不说什么,依旧笑眯眯的白日同师傅下棋,下午同二师兄讲道,傍晚同大师兄操练操练。
到夜里,将我背着绕清欲境走上一圈,才把我送到房里。与我讲着,他曾经的所见所闻,直到哄我入睡后,才回到自己的卧房内休息。日复一日,从未间断。
他也从未觉得厌烦,眉眼间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叫人暖的发烫。那时,我最喜欢的便是同他一起,躺在彼岸花海里,看着那终年无阳光,却满天星河的冥界。我素来懒散,他便帮我处理冥界的事务,我心里开心,却又怕他身子受不住,他却只是将我揽在怀里,说让我陪着就好。
那一万年,是我现今三十七万年里过得最蜜里调油的日子。
按理说,照着这样的发展,我应当是与他双宿双栖,共慕白头才对,只是后来却发生了一件极为尴尬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