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10、第六百九十五章 残留的幻影 ...

  •   “陛下?有什么吩咐吗?”

      帝国身份最尊贵的男人停下处理文件的动作,眺望窗外天空,处于同一个房间的辅佐官出声询问,他待在这里的其中一个用意,就是回应皇帝需求。

      视线穿过透明玻璃,倒映明朗蓝天,脑中浮现已成为过去式的回忆,他语气平淡:“只是突然间想起了许久以前的事情。”
      曾经有段时间,蓝染带着背离故乡跑到帝国边境的少年去旅行,分散于各区的神之家是旅程中规划的必经之地。

      背负沉重历史的家族少有找不到污点的例子,他们或多或少都曾跨越那条界线,凝视深渊的同时,也被深渊所监视。
      找出神之家隐藏的黑暗面,揭发它,就能取得七鬼神的认可,从他们那里得到诅咒之劵。
      难度多寡因人而异,至少对泰德来说,这会是一趟蕴藏危险的艰辛旅程。

      泰德猛地睁开眼睛,皱眉回想自己梦到的内容,趁还有机会重现逐渐模糊的记忆,他试着找出梦境夹杂的线索。

      那罕见的发色,泰德只有在帝国如今的陆军参谋长身上见过,银蓝色的发丝接收光线部份呈现紫色,天生带着自然卷,发质目测十分柔软。
      他当然只能猜测,毕竟他这辈子大概不会有机会证实。

      泰德皱眉努力回忆,出现在梦里的是一名少年,和他年纪差不多,皮肤雪白,脸上看不见情绪起伏,冷冰冰的模样难以亲近。

      阿亚纳米,是少年时期的阿亚纳米。

      泰德捂着脸神情沉重,内心浮现困扰他的疑问,为什么阿亚纳米会来豪森家?梦里的建筑物、所处的环境,分明和他现在差不多。

      【你们是第二组来找我的客人。 】

      泰德想起豪森家主的话,抓着床单的手攥紧。
      难道……他也是来找诅咒之劵的?

      身边有最好的倾诉对象,泰德把自己梦到的内容全部告诉米卡杰,两人商量了一会,决定出门寻找答案。

      泰德试探为豪森家族服务多年的管家,说实话,他其实没必要知道答案,就算知晓真相对于目前的处境也帮助不大。

      “你能告诉我前一组访客的事情?豪森家主所说为诅咒之劵前来拜访的旅人。”

      管家对这话题讳莫如深,他皱眉反问:“为什么想知道?”

      如果给不出合理的答案,管家不会透露有用的消息给自己。
      泰德意识到套话没有想像中简单,他思考该怎么回答。

      “泰德。”米卡杰凑到好友身边,小声道:“说是亲人怎么样?就说哥哥提过来豪森家的事情。”

      “……”泰德无语地看着米卡杰,提醒对方他们之间存在不小的年龄差距:“你认真的?哥哥?而且我们长得根本就不像。”

      “啊,也是,他当你哥年纪太大了。”米卡杰一脸正经地思考,“要不然就说是亲戚好了!”

      泰德觉得米卡杰的提议很不靠谱,还是选择照做,他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说了实话,阿亚纳米和他的确有血缘关系,是货真价实的亲戚。

      管家抱持警惕并未马上回答,而是又提出了几个问题,泰德利用梦里看见的画面成功取得信任。

      “我没想到你们竟然有这层关系。”

      泰德压抑心虚感,跟着管家前进。

      “没错,在你们之前,也有人为了诅咒之劵进入豪森家,我们没办法拒绝。”管家目视前方,不含感情地叙述事实。

      “为什么?”
      “因为来访者的身份,即便是豪森家,也需要打起精神应付。”管家瞥了泰德一眼,他说:“你亲戚没有告诉你?想要诅咒之劵的不是他,而是和他一起进入宅邸的人,他们就像你和你朋友的情况一样。”

      泰德一愣,他只在梦里看到少年时期的阿亚纳米,对同行者是谁并不知情。

      “巴尔斯布鲁克帝国的皇帝。”

      少年们面露惊讶,对答案感到吃惊,似乎不能理解一国之主为何会特地跑到位于第六区的神之家,这里和首都有段距离。

      “很意外对吧?我也是,所以那时豪森家包括主人在内,都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迎来这位身份尊贵的访客。”管家眼神一暗,回忆当时的感受,现在仍觉得心有余悸。
      豪森家的立场与帝国相左,他们效忠的是拉古斯皇族,职责在于杀死对皇室成员有威胁的存在,清除阻碍拉古斯王国繁荣延续的障碍。

      管家不否认自己有过不好的念头,排除后续衍生的诸多问题,他曾想过如果帝国的现任领导者意外死亡,帝国必然会经历动荡。
      这些无法倾吐的想法,在他看见皇帝的瞬间归于虚无。
      那个男人……是让人连挑战的勇气都拿不出来的可怕人物。

      泰德喉结滚动,他皱眉道:“进入全灵之地不是要……?”

      “那是死者国度。”管家神情漠然,别人基于何种原因追求诅咒之劵,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也不必知道答案。

      “但是他还在这个世界。”不久前还出手帮助了自己和米卡杰。
      “难道他没有集齐七个诅咒之劵?”

      “也许。”管家无意多言,这时刚好抵达目的地,他打开门,站到一旁让客人先走。
      房内光线昏暗,桌面与墙角摆了多具手工人偶,管家介绍这个房间属于豪森家前任家主。
      那位意外死于父亲之手的……优秀青年。

      失去的无法挽回,被留下来的人只好不计代价,死命地握住仅剩的东西。
      豪森家主在房间布置陷阱,放出化为暗徒的妻子,打算将访客们的灵魂献给丧失理性的爱妻。
      他的儿子已经永远离开,豪森家主没办法接受妻子也离他而去。

      暗徒是被使役魔附身的人类最终下场,理智遭到侵蚀,变成只会依靠本能攻击他人的怪物。

      豪森家主找到妻子时已经来不及了,对孩子的愧疚、想念与自我厌弃,这些感情让他的妻子轻易被使役魔诱惑,献出自己的身体。

      成为暗徒的人背部会展开骨翼,到了这地步,已无法重拾人类身份,拯救暗徒的方式就是将其净化。
      “抱歉……”
      泰德目光坚定,比起让女子继续痛苦,灵魂被囚禁于又冷又黑暗的深处,还不如就此解放对方。

      光芒消灭盘据的恶意,泰德听见使役魔不甘的嘶吼,他手里握着从教会带出来的主教权杖。

      破碎的傀儡坠地,灵魂化作白鸟振翅飞翔,安静下来的人偶如今只是一具残破的艺术品。
      泰德揭发并处理了豪森家的污点,达成必要条件,继承系魂职位的卡斯托鲁这才出现在泰德面前,他以骸骨之姿现身,被漆黑斗篷覆盖的身躯飘浮于空中。

      当寻求诅咒之劵的旅人敲响大门,就是神之家试图隐瞒的黑暗面被揭发的时刻。

      “泰德!”

      突如其来的旋风与光芒导致旁人无法睁眼,泰德听见米卡杰在风墙外的声音,一心想着结束一切,他回过头来仰望手持镰刀的死神。
      “卡斯托鲁先生!是卡斯托鲁先生对吧?!你的管家和父亲都在这里等你回来!”

      死神耐心等少年说完,语气平静地告诉他:“已经死去的人,会被禁止与一切知晓他死亡的人接触,所以我无法与家人再次相见。”
      卡斯托鲁眼中的豪森家是一片荒凉之地,他看不见居住过的建筑,也看不见自己的父亲与陪伴他长大的管家。

      多么令人……悲伤的事实。

      “不需要露出这种表情。”卡斯托鲁向泰德道谢:“谢谢你拯救了我母亲的灵魂。”

      取得第一枚属于系魂的印记,手臂上的刻印即为诅咒之劵,泰德和米卡杰与弗拉乌会合,继续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泰德以为特殊环境才让自己做了不寻常的梦,没想到这只是开始,他频繁在旅途中“看见”过去发生的片段。

      沉默的少年身边总有一道高大身影,男人用了点小技巧改变发色,明亮的浅金头发被暗夜般的深沉色调取代,容貌也做了一些修饰。

      男人似乎对照顾孩子有自己的心得,至少泰德看来对方比弗拉乌细心多了。

      皇帝……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泰德内心萌生强烈的求知欲,现在的他正为了寻找真相而努力,他认定曾玩弄过米卡杰灵魂的阿亚纳米是自己的仇人,皇帝在他心底的定位却很模糊。

      他是拉古斯末代国王唯一的孩子,亲人和教导自己的神父都死于战争,他的国家败给帝国,最终走向灭亡。
      这一切,必定与巴尔斯布鲁克帝国的皇帝有关,没有哪一场攸关国家的战争,不需要皇帝决断。

      或许……拉古斯的败亡取决于皇帝一个念头。
      但不知原因,他无法讨厌皇帝,没有死命地为对方找理由试图说服自己,而是内心根本无法彻底厌恶这个人,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究竟是为什么呢?

      泰德看见皇帝低头在阿亚纳米耳畔低语,他无从得知内容,只觉得入眼的画面难得。
      仍是名少年的阿亚纳米,可以说顺服地任男人将双手置于肩膀,倾听话语的表情专注。

      ——那家伙原来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因为是重要的人?对他而言,巴尔斯布鲁克帝国的皇帝,在心底有着不一般的地位。

      男人嘴角扬起,笑容温和,他抬眸望着泰德所在的方向,无预警的对视让泰德慌了手脚。

      他为什么能看见我?

      疑惑没有得到解答,泰德看见皇帝抬手,用指尖敲了敲自己的心脏,再指向他。

      是想表达什么?我不明白——

      “呜哇!”
      地面忽然塌陷,少年睁大眼试图抓住东西,立足点消失,泰德感觉自己正在下坠,他保持理智,不让恐慌感支配全身。
      当视角稳定下来,他眨了眨眼尝试动弹,却发现身体不听使唤。

      “好……痛……”这是我的声音?
      泰德恍神一瞬,仔细辨认,发现声音尚未退去稚嫩,像孩子受伤后委屈的呻.吟。
      仿佛有火焰在胸膛燃烧,他艰难地喘息,大口呼吸。

      ——要被撕裂了。

      眼前重新出现画面,教会的人围绕着他吟唱咒语,在他感觉自己即将被黑暗吞噬,有人用力拥抱了他,呼唤声饱含情感。

      神父解救了差点被当成复活容器牺牲的男孩,但这只是暂时的,费亚罗廉的核心镶于男孩体内的一天,他就有灵魂被吞噬的危险。

      “你不会觉得可惜吗?让天界首领创造的完美杰作被埋没于历史之中,这是多么令人遗憾的事情!”教皇神情狂热。
      “我要让费亚罗廉复活!之后再将死神的身躯与我的灵魂融合,我就能得到七鬼神的智慧,解救更多受苦的世人!为了这个目的,那孩子的生命与灵魂缺一不可,把他交给我!”

      教皇已经疯了,听信毫无根据的传言,神父不清楚是谁灌输教皇这些荒谬念头,也没有时间争论。

      神父紧抱男孩脆弱瘦小的身躯奔向外头,泰德在颠簸中勉强望向身后,模糊的视线捕捉到教皇身后的黑影。

      【真有趣。 】黑影咧嘴笑道:【就让你再挣扎一下。 】
      【迟早要贡献身体让那份伟大的力量复苏,你身边的人又能为你做什么呢? 】

      泰德的记忆断断续续,只知道自己很难受,他的父亲从神父手中接过他,为了保护被觊觎的灵魂,将拉古斯国王持有的弥卡艾尔之眼托付给他。
      即使被迫分开,只要弥卡艾尔之眼承认男孩为主人,封印就会正常运作。

      “陛下!巴尔斯布鲁克向我国发动了拉法艾尔之眼!”

      现场一片混乱,拉古斯国王下达一连串命令,但是少了弥卡艾尔之眼的帮助,很难完全将同等级的力量挡下来。
      若是直接遭到攻击,国土将有半数以上必须承受难以挽回的伤害。

      “我想……跟大家一起战斗。”

      心意传达给魔石中的天使,男孩在最后一刻达成完美同步率,瞬间生成的防护罩笼罩拉古斯王国,抵消来自上空的袭击。

      过去的回忆尚未停止,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们仿佛仍在身边陪伴自己,泰德的意识沉入深处,他渴望寻回的记忆逐渐复苏。

      作为回礼,男孩举起寄宿弥卡艾尔之眼的手,扩散的力量在空中凝聚成黑色咒纹,他发动魔石对帝国军进行反击!

      皇帝坐在一级空艇的主座上,一手撑着下颚斜倚着位子,举止与神情都不像掀启战争序幕的人。
      一颗粉色脑袋动了动,视线往下,会看见男人怀里窝了一只犹如小动物的女孩,女孩个子娇小,乖巧又文静,她上空艇后几乎没开口说过话,只是用那双小手紧紧抓着皇帝的军服。

      察觉同类气息,女孩有了明显的情绪起伏,像是受到吸引,又仿佛遭受刺激。
      她扭头转动身体,朝向指挥室最大片的玻璃,举起那只手背镶有剔透魔石的手。

      蓝色的拉法艾尔之眼发动,如水幕般顷刻降下的防护罩将数艘帝国空艇覆盖,强制使杀伤力归零。

      女孩背部生长的一对翅膀蹭过男人胸膛,樱花公主的身体与拉法艾尔之眼同步率很高,当拉法艾尔使用一定程度的力量,雪白羽翼便会从背后长出。

      此刻依恋地待在皇帝怀中的不是帝国的小公主,而是拉法艾尔,人类的灵魂与寄宿在魔石中的天使共用一个身体。

      守护我方的动作让拉法艾尔获得轻柔抚摸,男人的大手放在女孩头顶,一下接一下地顺着发丝。
      拉法艾尔舒服地眯眼,享受暂时只属于自己的温柔。

      阴影笼罩瘦小身躯,拉法艾尔睁眼,与来到座位前的阿亚纳米对视,视线接触点仿佛有火花迸射。
      拉法艾尔回避阿亚纳米的目光,伸手抱住皇帝的腰,隔着军服紧贴结实腹肌。

      阿亚纳米冷眼看着女孩把头埋入皇帝怀里,他不会无聊到和小鬼头置气,但不否认对方的行为让他看了感到不快。

      “陛下,请下指令。”

      男人掌心贴着胸口,冷漠的语调隐藏着仅针对一人的狂热,只要对方一声令下,他愿意为其奉上心脏。

      皇帝抬眸,眼底的笑意半真半假,他薄唇开阖,用言语推动停滞的战况。

      “进攻。”

      拉古斯王国顽强抵抗,弥卡艾尔之眼与拉法艾尔之眼势均力敌,光靠眼的力量难以取得优势,眼看帝国军入侵领土,拉古斯国王艰难地做出决断,他将儿子交给神父,内心充满了不舍。
      “泰德,从今以后你就叫泰德,要守住封印在你体内的东西,弥卡艾尔之眼会保护你的灵魂。”

      “父亲,我想留下来!”男孩不安地拉扯拉古斯国王的衣服,不断重复想和家人一起战斗的请求。

      拉古斯国王表情难掩悲伤,既欣慰孩子展现的勇气与觉悟,又因无法回应这份感情而愧疚。
      “对不起,孩子,没办法继续陪在你身边。”拉古斯国王用力拥抱男孩,闭眼说道:“快走吧!”

      眼泪朦胧了视野,年幼的孩子被迫与亲人分开,神父抱起他逃离战场,泰德努力伸手想挽回拉古斯国王。

      意识重回现实,泰德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呼吸,冷汗从皮肤表层滑落,他的身躯微微颤抖,蜷曲着抱住头颅。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泰德不清楚详细过程,只知道神父失败了,没能带着自己安全撤离,否则他也不会……被卖到帝国当战斗奴隶。

      “竟然是这样……这就是真相吗?”过于残酷的现实让泰德备受煎熬,他明白自己所背负的责任。

      【为了这个世界,千万不能解开封印。 】

      泰德的身体取代原本的潘朵拉之盒,成为封印费亚罗廉身体的容器,虽说是身体,但死神与人类不同,泰德体内暂时沉寂的东西,是凝聚成球体的死神核心。

      知晓遗失的真相,泰德明白自己的生命时刻受到威胁,与弥卡艾尔之眼的契约保护他的灵魂,假使有一天灵魂被死神侵蚀,那么封印就会失效,费亚罗廉会再度降临人间带来无尽灾难。

      好可怕。
      ……我不想死。

      想要活下去的心愿强烈,犹如夜里闪耀的星星。
      泰德踏上收集诅咒之劵的旅程,他在第一站豪森家就得知了全灵之地的真相,那个地方只接纳死者,这是一趟最终通往死亡的路途,但自己选择的路,与随时都有可能被杀死,两者截然不同。

      “泰德!你没事吧?”金发少年跪在床上按住好友频频颤动的肩膀,他不明白泰德为何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米卡杰……”泰德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不久前,米卡杰曾说过“杀了我”这句话,为了不伤害他,无法从亲人与友人之间做抉择,于是想以自己的生命画下句点。

      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的命是神父救的,父亲为了保护他,将历代国王保管的魔石让给了他。
      一路走来牺牲了太多宝贵的东西,生命延续却不再只属于自己。

      泰德揪住胸口的衣服,脑袋靠着米卡杰的肩膀,少年相互依偎,感受彼此的存在让遭受动荡的心灵平静下来。

      米卡杰决定以自己的方式给与支持,无论泰德的决定是什么,他都会站在对方这边,但是有一点需要先说好。
      “答应我,绝对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性命!”

      泰德眨了眨眼,米卡杰表情过于严肃,不适合爱笑的他。

      “泰德?你有听见吗?”米卡杰伸手在好友面前挥动。
      “我听见了,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一样。”气氛有所缓和,泰德露出无奈的笑容半抱怨地道。

      堪称黑历史的过去,忆起自己曾经要求别人杀了自己,米卡杰只想找东西把脸遮住,不让人看见自己的表情有多窘迫。
      “别说了……”他当下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来见泰德最后一面,和挚友告别。
      亲身经历那种仿佛要被切割成好几块的痛苦,米卡杰发自内心期望,好友不必面临类似的困境,但他的愿望似乎落空了,命运开的玩笑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10章 第六百九十五章 残留的幻影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