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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再世重生 ...

  •   泰康十三年十月,宜和宫。
      夜景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呆了许久才清醒过来,意识仍停留在如意倒进怀里的那一刻,他侧过脸环顾四周,床边挂着华丽的流苏帐幔,房间里有着淡淡的乌沉熏香的味道,这一切都异常熟悉,夜景弦恍惚间有种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觉。
      吃力的从床榻上起身,夜景弦敲着脑袋使劲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这里,竟是他许久之前的寝殿,那时他还未封王,还是宫中的三皇子,他自从十五岁那年有了自己的府邸,就再也没回过这个地方。
      左肩的疼痛让夜景弦回过神,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喝下了毒酒,为何自己会出现在以前的寝殿,难道是心中的恨意太深,让自己化作厉鬼,回到这个王宫报复那些害过自己的人?可是,如意呢?
      夜景弦正愣神,忽然听到开门的声音响起,一个小丫头端着药碗进来,见夜景弦坐起来了,面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上前道:“三殿下,您醒了?我去叫御医。”
      还没等夜景弦问话,小丫头就一溜烟的跑没了影,不一会儿,只见一个背着箱子的中年人跟着她进来,夜景弦仔细一看,是何太医,他记得这个人,但与他并不熟,现在的他,比他记忆里的样子要年轻许多。
      那人走上前,恭敬道:“殿下,请容微臣给殿下把脉。”
      夜景弦在床上躺好,伸出右手,何杞熟练的搭上夜景弦的脉搏,边诊边点点头,然后说:“殿下,请换左手。”夜景弦又把左手递过去。
      在何杞给夜景弦诊脉的时候,夜景弦暗暗的在记忆力所搜这个人,想了半天,却是寥寥无几,虽然有过几面之缘,可他从来不会在乎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何杞收回诊脉的手,对夜景弦说:“殿下的伤势并无大碍,只需好好静养,再服下微臣的补药,不出月余,必能痊愈。”
      “请容微臣看看殿下的伤。”何杞站起来候着,夜景弦一愣,伤?想到刚刚左肩上的疼痛,难道是这里?他脱下上衣,果然见左肩上缠着纱布,夜景弦情不自禁的皱皱眉。
      “殿下有何不妥?”何杞问。
      “没事。”夜景弦回道,然后安静坐好,心中暗骂自己怎么还是管不住自己,何杞给他换了纱布,并上了一些药。
      “殿下放心,伤口已经好转了,殿下记得切勿碰水,微臣明日再来给殿下换药。”
      “知道了,多谢。”
      那小丫头送了何杞出去,夜景弦特意吩咐了她给何杞带上几两银子。
      一会儿,小丫头再次进来,这次她敲了门,并问了好,夜景弦让她进来,她端了一碗新的药走到夜景弦床边,说:“殿下把药喝了吧。”
      说道喝药,夜景弦就有着隐隐的恐惧,他会想起那杯毒酒,小丫头见夜景弦没动,又唤了一声:“殿下?”
      夜景弦忍着反胃一口喝下那碗药,然后迅速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那小女孩看见夜景弦竟然怕喝药,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夜景弦把杯子啪的一下放在旁边的矮凳上,唬的小丫鬟立刻站直了身子,夜景弦躺下闭上眼睛,小丫鬟收拾了东西转身下去。
      “站住!”夜景弦出声。
      小丫鬟停下脚步,转过身问道:“殿下还有何吩咐?”
      夜景弦睁开眼睛,“我还有事问你。”
      小丫鬟不知所措,因为夜景弦向来都是自己行事,根本不会理会这些伺候的下人。
      不等小丫鬟回神,夜景弦就问道:“我睡了几天?”
      小丫鬟想了想,“回殿下,您睡了两日了。”
      “我在哪里受的伤?”夜景弦问,自己身边的丫鬟还可靠些,若是问别人,就更惹人怀疑了。
      “啊?殿下您忘了?”
      “你只需要回本殿的话!”夜景弦声音严厉。
      “是,”小丫鬟慌忙低头,“殿下五日前在峰峦山秋狩时,被短箭射中,坠下马来,随行的太医给殿下做了包扎就送殿下回来了。”
      “嗯,你下去吧,管好自己的嘴。”夜景弦拉上被子,小丫鬟战战兢兢的关上门出去了。
      夜景弦呼出一口气,真的回来了?他想起不久之前,他还和如意一起被关在天牢,如意柔软的身躯,嘴角留下的鲜血,还有他们未出世的孩子,一切都历历在目,仅仅一炷香的时间,他就回到了过去,夜景弦低低的笑出声,上天对他不薄,知他是冤死,所以给了他这个重新来过的机会,既然如此,他一定不会像过去那样平白无故的遭受痛苦,他要让那些曾让他痛苦的人,这一世都来尝一尝。
      “意儿,等着我。”夜景弦低声说,他想起如意,上一世,他识人不清,辜负了如意,既然重新来过,他便再也不会让他的意儿受一点苦,这一次,他不想再追求那不可实现的父子之情,他也不想再维系那不堪一击的兄弟之情,他只想好好的守护着心爱的意儿,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他。
      意儿,他现在还在凉玉宫中吧。
      这几日,趁着皇上还在峰峦山未回来,夜景弦让贴身伺候的几人把宜和宫的大小账目和宫里人的名单等各项事宜都呈给他,他仔仔细细的看过,记住了宫里每个人的名字,并分析了哪些人可靠,哪些人可疑,然后进行了一番调动,把值得信任的留在身边,他不得不告诫自己,现在他是孤军奋战,他想保护意儿,首先要让自己强大。
      夜景弦倚在窗下的小榻上看着宜和宫最近一年内的人员调动,下午的时光总是会犯困,他眼皮越来越沉,等他再次睁开眼,发现屋里的景象已经变了模样。
      屋里到处都是大红色,桌布,帐幔,窗上贴了大大的喜字,桌子上摆满瓜果,成对的喜烛摇曳着。夜景弦站在屏风外面,惊奇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而这个地方,他很陌生。
      夜景弦转过屏风,忽然见里间的床上坐着一人,那人大红喜服,头上还遮着红盖头,他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把自己的喜服拽出了褶子。
      夜景弦心里一惊,如意!
      他想跑过去,可是有一道无形的墙挡在了面前,让他一步也走不了。
      房门猛然间被推开,夜景弦回过头,看见自己冰冷着脸走进来。
      这竟是他与如意成亲那日!
      他看见自己几步走到如意面前,一把扯下他的红盖头,露出他受了惊吓的脸,精美,却惨白。如意的美,在整个夜辰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是爱他美色的人多,却没人敢娶他,因为他的身份,是凉玉送来夜辰的质子。
      这场亲事究竟是怎样促成的,他不知道,因为他刚从战场上回来,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当时,他只感觉到愤怒,非常愤怒。
      夜景弦看着曾经的他,毫不压抑自己的怒气,把这些不满全部发泄在如意身上,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在他耳边回响,他虽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他却知道。
      “玉皇子真是好算计啊!”夜景弦讽刺,脸上有怒意,有厌恶,却没有一丝爱意。
      “本王请罪了那么多次,不惜在宫门口长跪,受了那么多冷眼,却还是挡不住玉皇子想嫁与本王的决心!”夜景弦咬着牙齿,他征战多年,身上自带了一股慑人的戾气,如意听着他的话,吓的抖了抖。
      “想来今后也是一家人了,玉皇子不介意跟本王说说,是怎么说服父皇同意了婚事的吧。”
      “王爷,我不知道......”
      如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夜景弦打断,“别在本王面前装可怜!”
      夜景弦扣住如意的下巴,疼的如意瞬间湿了双眼。
      “玉如意,本王今天就告诉你,别以为嫁了本王就可以救了凉玉,迟迟不出兵凉玉是父皇仁厚,你一个在绍京的质子算哪门子和亲,哼!”夜景弦甩开如意,如意没坐稳滑到了地上。
      “王爷,”如意的声音已带了一丝抽泣,“如意自幼在绍京长大,从未想过两国的战事。”
      “呵,没想过?玉皇子可是凉玉皇族,会没想过?”夜景弦蹲下,直盯着如意的双眼,他眼里满是寒意,竟是把如意当成了最憎恨的敌人。
      如意心里很害怕,他退无可退,紧贴在床沿,夜景弦一点点靠近,他忽然感觉,那个人,是真的想把他拆了吃下肚的。
      夜景弦脸上浮起一缕邪笑,退开身,走到桌边去过一个精致的盒子,他把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两颗丹药,夜景弦捏起一颗走回如意边上,戏虐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吧?”
      如意心里颤抖,“......血情。”
      夜景弦扯出一抹笑,“这是父皇赐的,你别浪费了,来,吃了吧。”
      如意摇着头留下泪来,“不,不要。”
      夜景弦掐住如意的脖子,说:“你怕什么,既然是嫁与我,自然要给本王生儿育女,这血情,是给你的。”
      血情本是男子的诞子丹药,但因为吃多了会对身体有副作用,所以男子一生只能吃两颗,第一颗服下后,需在十日内行房才能有效,生下孩子后便失效,服第二颗的时候,因为有了第一颗的基础,便不局限于十日内,而是任何时候都可以有孩子,孩子出世后,药力虽然不会失效,但也不会再有孩子。这就是血情的神奇之处,它严格的限制了男子一生只能生下两个孩子,即使服了更多的血情也不会有效。
      血情是个传奇,没人知道这种丹药是从哪里来,以及它的制作方法,但是很多人都想得到它,因为在这个男风盛行的时候,血情便成了传宗接代的基础。
      “王爷......”如意哀求的唤他。
      夜景弦转了个眼色,说:“哦,本王忘了,这血情可是难得之物,给你吃,会不会太浪费。”夜景弦把刚刚拿出来的血情又放回了盒子。
      如意刚刚松了口气,忽然间被夜景弦拽着衣领丢进床里,夜景弦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若冰霜,“洞房之夜,还是要尽好你的本分。”夜景弦说着,解开自己的腰带,“虽然本王不想碰你,可是,你心里一定想要本王吧。”夜景弦扔了自己的外套,把缩在墙角的如意拖出来,撕扯他的衣服。
      如意拼命挣扎,却在夜景弦撕掉他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变的面如死灰。
      夜景弦隔着远远的看着,他亲眼看见自己狠狠的进入如意的身体,他那么疼,疼的他一直在颤抖那单薄的身体,而自己,却没有一点怜惜,他看着如意流泪,看他求饶,还有他最后昏死过去,夜景弦贴着那层无形的墙一点点的滑倒在地上,不知不觉间,脸上已经湿了一片。
      他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残忍,他们成亲的时候,他的意儿,才十五岁。
      夜景弦感觉胸口剧烈的疼痛,一下子惊醒过来,他看看简洁的房间,又闻到熟悉的熏香,手里还有刚刚看到一半的人员调动名单,他缓了缓神,才发现,刚才经历的一切,竟都是梦。
      这梦太清晰了,以致现在他静静的坐着,都能感觉到如意那彻骨的疼,他靠在窗边,从午后坐到黄昏,不曾动过地方,他静静的看着天空由深蓝一点点泛黄,再变成深黄,想着曾经的那一切。
      虽然这些会让他心里堵得难受,痛的滴血,可他还是要想,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忘记过去,一瞬间,夜景弦感觉非常的孤独,仿佛这个世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天渐渐黑下来,夜景弦整理了身边的一些卷宗,起身出门,他想起来有一个人,他该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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