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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大夫鱼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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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记错的话,下月就是妹妹四十华诞了。”
鱼澜恼火道:“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这个道理妹妹总不会陌生吧。”
鱼澜道:“可我现在正当年啊。大王都不嫌我年老,你却跑来胡搅。”
鱼机笑道:“也不远啦。妹妹,防患于未然。趁着现在大王对你还有些眷恋,筹划一下将来。等你真正失宠,连大王的面都见不到,何谈左右?那就太晚了。”
“可你这步棋走的分明是帮别的女人夺我的宠。”
鱼机笑着拍拍她肩道:“身为后宫的女人,你的眼睛不能总是盯着大王,殷乔才是你的将来。”
“可大王如果连我都不理会,还会疼爱殷乔吗?太子母子就是例子。”
太子子忌的母亲原是灵王之父穆王的宠姬。穆王尚在世,他与她便有些首尾不清。待到父王驾崩,他更是堂而皇之纳之为妾侍。子忌便是这段孽情的产物。幸而有无所出的王妃庇护,他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但他的出身却是爱面子的卫国君臣的一块心病。
随着时光的流逝,新的美丽面孔不断出现,灵王久已厌倦他的母亲,也不很待见这沉默寡言的儿子。鱼姬所生的小儿子殷乔聪敏漂亮,活泼好动,在他身上,灵王依稀看得见青年时代的自己,不免有所偏爱。碍于朝中顽固大臣的阻扰,虽未有废立之说,太子之位不稳却是举国皆知。
鱼机道:“太子怎么能同殷乔相比?”
“太子至少还有储君之位和一班老臣的支持。”
“可他没有一个精明的舅舅。”
“哼,”鱼澜道:“你不要坏我的事就好。”
鱼机道:“怎么会?别忘了,我的将来也要仰仗妹妹你和殷乔,我不会自毁前程。”
鱼澜道:“那我就拭目以待,看哥哥如何将殷乔送上太子之位。”
“父亲,大王这样做还像个国君吗?”婴齐问。
法明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儿子,道:“你这样议论大王,还像个臣子吗?”
婴齐却理直气壮道:“君不君,则臣不臣。父纳子媳,有悖人伦。”
法明道:“鲁国也没指明公主必须嫁给太子。”
“父亲在强词夺理。”
“公主已经嫁了大王,难道你还要他还回去?”
婴齐道:“身为国君,言行修养本该成为臣民的表率,他却放纵自己私欲,做出这种丑事,令卫国在诸侯间蒙羞。他还有什么脸面在继续坐在宝座上?他如何说服百姓继续拥护他的统治?”
“你想他怎样?”
“下罪己诏以示惩戒,平息民愤。”
法明笑道:“举国上下,愤怒的恐怕只有你一个。大王做荒唐事也不是第一次了,百姓们还是很宽容的。”
“可父亲,此前大王侵占民田修建狩苑不过出于一时贪欲,此次娶鲁国公主却是逆伦悖礼。若不约束,恐怕他会做出更荒唐的事来。”
“你以为大王会低头认错吗?”
婴齐一笑道:“不认错,那好,就废黜他。”
法明吃了一惊,道:“婴齐,不可胡言。”
“至尊之位当是有才有德者居之,大王既无才能,又无德行,他在亵渎国君之位。”
法明道:“你错了,他至少知人善任。”
法明讲的没错。灵王虽年近半百,却童心未泯;顽劣淘气,却处之有度;喜爱佞臣,却不授之以重任。他虽不亲近贤能,却肯听取他们的意见,放心把国政交到他们手上,垂拱而治。也正因为此,卫国的百姓对于这种主昏于上,政清于下的现状还算满意。
灵王作出这等丑事,身为太子太傅,法明当然也不开心。但他并不像年轻气盛的婴齐那样激愤,只盼望这场风波快快平息。太子大婚一过,他便催着特地赶回来吃喜酒的婴齐回到老师家去。这几日他一直往东宫跑,同情受辱的太子,法明恐怕他惹出祸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