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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湘水派的确是个小门派,但在这个相对地广人稀的世界,所谓的小门派,占地面积也相当可观。
      安平一开始还担心过,这位师姐拉着他走的时候,万一来个超速竞走或者跳山山什么的,他到底是舍命陪君子还是咬定青山不放松。很难说现实比想象中残忍还是温柔,因为当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被自己一蹿三五米的广度吓呆了。
      安平:“……???”

      于是呆滞的安平就像短跑时冲出去半秒然后急刹车的选手,脚下一绊差点原地摔跤。还好他跨出去的是三五米而不是三五厘米,质的飞跃让左右脚的碰撞概率大大缩减,于是看起来只是突然的一个趔趄。
      “怎么了?”师姐回头看他。
      “嗯?”安平回以诚恳的莫名其妙脸。

      “……没。”
      师姐摇了摇头,很快将刚才的疑似趔趄归于自己眼花,转身继续走。
      成功混过去的安平,在心里呼了口气。

      第一步迈出去之后,后面就顺畅许多了。那感觉就像学会游泳后几年没时间下水的人,再次扎进泳池时或许有短暂的不适,但身体很快会本能的自发调整。
      即使已经完全打破了安平认知中的人体极限,但他知道,这只是这个世界的低阶水平。因为中阶及以上武者基本亲传弟子起价,印象中男主似乎就是因为年纪轻轻晋升中阶,才成为了召南派举足轻重的一员。

      穿越之前安平在睡觉,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视线正对天上一架刚刚过去的不明飞行物。然后他发现周围是个微微凹陷的谷地,远处能看到三百六十度的山壁。
      那飞过去的东西不是灰机,却迷之似曾相识。

      直到第二个差不多的玩意儿再次过去,安平才将自己的思维,往“穿越”、“穿进一本书”这种方向转了转。
      至于这个身体的原主去哪了、他为什么会穿越、为什么是这本书……
      天知道。

      有不知道叫什么的师姐带路,安平只需要跟在她斜后方,朝着一个方向往谷外爬就好。严格来说是蹦跶,毕竟他们在山壁上抬脚一跃就是一两米。
      安平也因此确定,这位师姐和自己,都是这个门派里普普通通的弟子。
      那么前往入派大会,大概就是例行活动外加看热闹。

      事实上安平没猜错,当两人蹦上了一个小山坡之后,安平终于见到了零零星星的其他活人。他们大部分都朝着一个方向赶过去,沿途过了两座桥下了一次山,才终于停在了一座比较大的建筑面前。
      虽然并没有感到累,连呼吸的频率都没变快,某人还是感到了一夜之间科技倒退几百年的无名悲怆。

      那伤痛流淌在每一个二十一世纪青少年的血液里,它的名字大概叫做:死宅。

      不过安平并没能伤感几秒,因为他很快发现……认识“即墨漆雕”的人,似乎有点,太、多、了。
      “漆雕师弟好。”
      “漆雕师兄,你和瑶师姐也来看新弟子啊。”
      “漆雕师侄?数月不见,似乎颇有长进。”
      “漆雕……”

      安平:救命,过来招呼聊天的怎么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

      一路招呼过去,安某人觉得自己脸都要笑僵了,唯一庆幸的是之前根据身边这位叫“Yao”的师姐直爽又不过度亲昵的反应,加上普通弟子的身份,他估摸着原主不会是什么高冷设定。
      事实证明这点他猜对了,摆出笑脸来目前没人表示出异议。再加上一些疑似交流实际上什么都没说的对话,比如“是啊师兄你也来”、“师叔谬赞了”、“呵呵”,终于勉强过了这一关。

      就是真特么累,脸累身累心累,感觉再也不能爱了。

      即使身心都开始想念家里那张遥隔一整个世界的单人床,真正和人群一起进入建筑另一侧的会场时,安平还是不得不打起精神。
      然后他被震了一下。

      因为之前有了“这只是个小门派”的想法,加上这个大陆十分之一的入道比例,安平多少有点先入为主,觉得所谓新弟子入派大会可能也就几十撑死几百号人。但当看到他们这些派内弟子占据的会场下面,一大片显然是被新弟子占据的场地时,结结实实的被惊讶了一脸。
      安平在原来的世界里,也是混过几千人大操场的,那种黑压压人头的数量,几乎能让从高处看的人密恐发作。以那个为模板的话,下面简直站了三五个大操场的人口,活像新闻上节假日里在高处拍摄的景点“蚁人”图。

      如果他是个密恐,这会儿估计已经昏古七了。

      安平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来压制自己表情方面的条件反射,让它看起来大概和旁边的人差不多,然后就听即墨瑶和另一侧那个即墨X说:
      “这一次还是这么多人啊,五年一次的,怎么回回都这样?”

      那个即墨X显然是资历更老的师兄,听了即墨瑶的感慨后笑了笑:“但凡有点想法的,尤其是手中有几分财权的家族,多少都有这方面的奢望。就算早被告知子弟并无天赋,依然盼着所谓的谬误——何况也有那心大的,即使先天不成,也希冀后天能在这里学点什么。哪怕只混上几个月,有个出去与人夸耀的名头,也是一桩‘美谈’不是?”
      “呃……”
      “你入派不足十五年,该是只见过两次?”即墨X问,见即墨瑶点头,露出一种老前辈高瞻远瞩的表情:“你且看着吧,这群人约有四五千余,今日就能去十之七八。三月之后留在派内的,至多仅余一成。”

      看着即墨瑶一副“受教了”的表情,旁边默默听完全部的安平,仿佛再次感受到被大学扩招后单位却裁员支配的恐惧。
      不过风水轮流转,这次支配的对象不是他。

      这位师兄显然已经观摩过好几回了,非常精确的说到了每一点——那大几千号人中,明确有武道天赋的只是一小撮,剩下大部分是试图鱼目混珠或者有裙带关系的。前者被坚定的拒之门外,大概是武者在普通人中积威甚深,也没几个人敢胡搅蛮缠;后者则勉勉强强放进来了,并且必然要说两句“此子毅力德行可嘉,然天分寥寥,若几月内无甚长进,还是下山返家去为妙”之类打预防针的话。
      是个人都知道这话在扯淡,武道一途上毅力固然重要,但天分才是决定能否入门的那道坎,而德行更是看不清摸不着。

      不过一方愿打一方愿挨,这生意也就顺顺当当的成了。

      整个流程进行的挺快,除了不断增加录入的几百人,其他落选者已经陆陆续续的下山离开。不到两个时辰,整个队伍已经剩下几十个待选的弟子。这时即墨瑶看了安平一眼,招呼道:
      “走吧,该去帮忙了。”
      “哦。”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忙但正常人都不会现在问的。

      一头雾水但装作很懂的安平,亦步亦趋的跟着六七个师兄弟姐妹们,朝新弟子队列的方向走去。
      那边已经被排成了十来队,年龄差非常巨大。年纪小的才七八岁,嫩的简直能掐出水。再往上是一批十岁出头的毛孩子,其中又夹杂着几个格外鹤立鸡群的青年人,一脸“老子就是走后门进来的就是超龄学员不服憋着啊”的坦荡表情。
      “即墨甲甲,即墨乙,带这一批到某某山某某院。”
      “即墨丙丙,即墨丁丁,带这一批到某某山某某院。”
      “……”

      站在最前方的一个青年人,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样子,有条不紊的各自分配任务。安平心惊胆战的听着,前面的师兄姐们一个个领了任务带着人走了,最后轮到他和即墨瑶。
      “即墨瑶,即墨漆雕,带这一批到(没听清叫啥的)山(没听清叫啥的)院。”

      那一刻,安平仿佛回到了四六级英语听力的考场上。明明知道对方说的是人话也能重复那个发音,然而并不懂说的是什么。
      最虐的是,每个题目只读一遍。

      幸好作为师姐的即墨瑶上前接过了令牌,同时和那位师伯客套了两句。这段安平总算听清了,说的是:“你们院里刚刚空出来,这批弟子就安排在那里了,今后多加照拂。具体的房舍分配你们和XX老弟商量着办,如有不妥再来找我。”
      然后那位师伯用前浪看后浪的目光打量着即墨瑶和她旁边的安平,似乎颇为欣慰:
      “当年入派之际,还是我接引的你们,如今已有几分模样……带人去吧。”

      这时,最后两个挑选下来的弟子,也被指引着走了过来。那是一高一低一男一女,高的说二十岁都不夸张,毫无疑问的大龄过界青年。矮的那个十岁往上,介于女孩儿与少女之间,微微抿着唇跟在青年人身后,似乎在努力掩盖自己的紧张。
      安平其实已经忘了原著里怎么判断一个人是否有武道天赋,不过刚才那一个多时辰的围观旁听,让他多少补充了一点基本知识。

      比如,大部分孩子会在六岁后显现武道天分,到十岁后依然毫无动静的,说明此生与武道无缘。最简单的判定方式是判脉摸骨,也有一些更加精确的方法,当然这里是用不到的。
      因为十岁这个界限,大部分门派将招收弟子的年龄段,放在了十到十五岁。但实际上,只要显露出天赋、并且能够料理自己的生活,多少岁都可入门。

      ——就算是天才,门派也没有带未断奶孩子的打算。

      在安平的记忆中,男主好像是大器晚成的那波,也就是十岁才显现出天赋。然后因为没后门没积累,只能加入附近的一个小门派。
      当然这并不是男主天分不佳,而是和天生的胎里毒有关……

      出神片刻的安平,忽然觉得周围有点不太对劲。他蓦地回神,发现周围人的目光不知何时都落在自己这边。其中最专注的、直勾勾的、毫无掩饰的那个——
      来自于站到自己面前停住了的,看起来十一二三岁、漂亮的几乎雌雄莫辩的少女。

      之前走在少女前面的青年,这会儿已经站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就等他的“同伴”站过去然后出发了。偏偏后者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在看见领队的安平后像是被定身了,然后死死的盯住对方不放。
      然后安平终于一脸懵逼的对上了她,三秒后少女的眼圈骤红,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活似痴情女子被花花大少玩弄感情后一脚踹开依然无怨无悔的表情。

      那丰富的微表情!那高超的表现力!那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桃花微醺!
      何况安平看起来十七八岁仪表不凡,少女十二三岁豆蔻梢头,正是郎才女貌般配无比。

      这个年龄差,这个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无语哽咽,让人分分钟脑补出一段精彩大戏。

      安平:“……”
      这位菇凉你谁啊?我们这里不接受认亲的!大庭广众下更不行!色嚳诱更更更不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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