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里秋千墙外道》绿山墙

15、回忆之潮

　　杨云辉最近短信发的有点多。宋佳不能不回，但是又不想保持如此频繁的联系。所以她会隔好久才回复一下。人在清闲时，总会做出一些不符合常情的想象。杨云辉就是如此，他如此渴望保护这个女孩，想看她对自己淡淡的笑，想她酒后的玩笑和妩媚。所以他开始以男友的标准要求自己，在她明确回答没有男友之后。“我去爷爷家吃饭，回来聊。”“我出去打球。”“我今天尝试做了蛋炒饭，不错哦”“同学来找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报备，自己在做什么，不过他就想让她知道，尽管她的回复往往就是个“哦”。夜深人静，他有时在想自己在做什么，明明对方没有回应，可转念一想，没有拒绝就是好事，在自我催眠后，第二天又发出“早安”的消息。
　　夜深人静睡不着的不止他一个。听着时钟的滴答，暂时脱离繁杂的工作，享受着父母“施舍”的亲切，这样不踏实的安稳，在她22年的生命里是从未有过的放松。手机短信基本已满，她不知如何回复，也不知道自己给了他什么错误的信号，望着这慢慢的短信，她难以入眠。迷迷糊糊看到那张曾经最熟悉的脸，慢慢靠近宋佳：“佳佳，救救我！我不是有意的，佳佳！你替我证明啊！”“啊！”宋佳一身是汗坐起来！她的喊声吵醒了大姐，大姐迷迷糊糊忙问她怎么了，她定定神，知道是梦，告诉大姐自己做噩梦了，大姐翻个身继续睡了。她却再也无法入睡，记忆像是潮水汹涌而至。逼仄的出租屋，空气中烟酒的气味，不隔音的房间传来的吵架声，一切慢慢涌上岸来,拍打着单薄瘦弱的她，让她无处可去，分不清泪水和汗水。
　　有记忆开始，宋佳就是在被嫌弃和被训斥的声音中成长的。开始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懂为什么别的小伙伴可以撒娇，而自己不行。上学后更是如此，只要学校让交哪怕几块钱的作业费，回家就会遭到一顿训斥。弟弟出生后，宋佳的生活重心就是弟弟。弟弟犯的错，是宋佳挨打。弟弟惹的祸，是宋佳没照顾好。姐姐从初中开始就寄宿，两周才回一次家。姐姐回家后，宋佳才有一点喘息的机会。但是姐姐也是个孩子，又能做到多少？宋佳那时候就盼着能住宿就好了，哪怕每次的生活费就够吃馒头也行啊！哪怕每周要钱挨骂也可以啊！宋佳就这样忍啊忍啊，一直到高中毕业。她那时候拼命学习，想离开这个家。暑假一天没休，就去店里打工赚学费。那时候年纪小，不知道找什么样的兼职，看到职业学院门口的饭店招牌服务员，管吃管住，一月350元，就去应聘。她就在那里认识的任家硕。故事很俗套，他们一帮学生去吃饭，她端菜的时候不小心洒在了一个男孩身上，男孩本来大怒，抬头一看端菜的服务员，没了脾气。自那天起，男孩几乎每天都去吃饭。慢慢熟悉，她知道男孩是职业学院的学生，暑期和同学一起实习。当然这些都是他告诉她的。他为她买饭，等她下班，每天去看她。她很快进入他所谓女朋友角色。她不知道一切对不对，只知道慢慢地他开始训斥她零工赚钱少，上学花钱多。宋佳想逃，但是她的大学不会逃，他不定期去找她，后来他干脆在她学校周围租了一间廉价的出租屋，上网打游戏。宋佳慢慢知道什么暑假实习，只是拿着钱打游戏而已。宋佳不是没有提出过分手，但是任家硕就流泪，下跪，百般纠缠，还扬言去学校找她，宋佳不敢，怕同学和老师知道这些。何况她早就和他在一起了，她已经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