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8、触手可及 ...
-
英国的天气总是时阴时晴,由于受温带海洋气候的影响这里的冬季仍然多雨湿润。爱丽丝醒过来的时候窗外正在下雨,她听了一会儿雨声,就像是往年的清晨她总会倚在西弗勒斯的怀里听着窗外雨落慵懒的不肯起床。过了片刻,她坐了起来,然后从被子上拿过外套穿了起来,下床穿鞋子。
西弗勒斯仍在睡觉,她系好斗篷的时候对着床铺用了一个保暖咒,确保他在苏醒之前都不会被冻醒。
打开窗户从外面飘进了一些雨丝落在她的脸上,她控制着风从窗户滑了出去,然后将窗户关好,用了咒语避开雨水朝着伊万斯家行去。
只是离开蜘蛛尾巷的爱丽丝并不知道,当她离开没多久之后原本躺在床上沉睡的人正缓缓睁开眼睛。那双黑色的眼眸中空洞又平静,就像是燃烧后的灰烬。
西弗勒斯无神的盯着面前的墙壁,他的思绪仍旧停留在昨天的夜里,那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房间,他听见羽毛笔沙沙的写字声,然后他又听见细不可闻的脚步声朝着他睡觉的床铺走来。
他本该在她书写答案的时候就从床上跳起来的,然后责问她的不请自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打破这一室的静谧。直到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了被子上,然后又有什么钻进了他的被窝里。
他想要尖叫,想要发怒,甚至想过要用最恶毒的咒语反抗。
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不停地激荡,像是要把他的所有的理智全都烧断。
可是,当那只手穿过他的腰将他冰冷的手握在掌心的时候,西弗勒斯又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一瞬间都凝结在了一起。
他躺在那里,清晰的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觉得自己的心从来都没有跳的这么快,就像是要从嘴巴里蹦出来。
一条腿压在他的腿上,他的背后紧紧地被人拥在怀里,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具身体的柔软。湿热的呼吸在他的耳边和颈边浮动,在看不见的黑夜里他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在发热发红,就像是有一团火在他的背后和胸腔燃烧。
这种绝对守护的姿态,自从他懂事之后就再也没有尝试过了。
哪怕那时候自己的父亲还是很爱自己和母亲的,哪怕那时候母亲还是一个幸福的女人,他也没有这样被人抱在怀里,就像对待某种极其贵重宝物一样。
他闻到了一阵熟悉的香味,清冽而美好,就像是清晨的草木一样。这样的味道,他曾经很多次都在佩妮伊万斯的身上闻到过。
在霍格沃兹的时候,每每佩妮靠近他的时候他都能从她的身上闻到这种简单的暗香。这种味道很清淡,西弗勒斯敢保证如果不是因为每次佩妮靠的太近否则他根本就不可能闻到这种浅淡的味道。
他很想转过身问她为什么要做出这样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来,为什么要对他好。他应该是被所有人抛弃的,活在蜘蛛尾巷不被梅林眷顾的蝼蚁,他应该像这间房子一样冰冷又空寂,尽管他喜欢莉莉,但他对于莉莉的喜欢更多是对于温暖的向往,而他知道那缕阳光只会照亮他却并不会属于他。
可是佩妮伊万斯她又是为什么,又是为什么要靠近他,对他好?明明他什么都没有,穷困潦倒连温饱都无法解决。而且性格也不好,对她更是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
为什么,她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的靠近他!
她究竟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西弗勒斯很想大声质问身后的人,可是他发现自己居然可耻的留念起身后的温度。在这寒冷又寂静地夜里,整个世界都如同死去,可是只有背后这个人真实的活在他的身边,用温热的躯体赶走他一身的冰冷。
最后一次吧!
就让他最后一次沉浸在不应该属于他的温暖当中吧!
西弗勒斯暗暗发誓:如果说明天伊万斯还会出现在他的床头,那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在她没有靠近他之前就把她赶出这座房子。斯莱特林的毒蛇永远只有他一个人的冬天,他不需要这种触手可及的温暖,那会让他恐惧这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阳光,只要看着,就足够幸福。
西弗勒斯想着想着就沉沉的睡了过去,他以为自己会彻夜失眠可是他没想到自己会睡得如此安稳。直到背后的温暖逐渐退离,掌心的温热正在抽出,他几乎快要控制不住伸手去拉住那份暖意。
他听见背后传来细微的穿衣声,然后他听见窗户被打开,外头的冷风吹了进来,他嗅到了水汽的味道,听见了下雨的声音。
或许,她应该等雨停了再走。他会一直睡到她走,就像昨天晚上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她依旧是莉莉的姐姐,和他争锋相对。他依旧是那个不讨人喜欢的混血,刻薄自私。
当关窗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西弗勒斯就知道那个不速之客已经彻底的离去了。
坐了起来,经过一夜的辗转他所有的情绪都已经化成了云雾消弭在胸腔中,徒留的只是不安、彷徨、迷惑以及不知所措。
他看见那个摆放在床头的盒子,拿过来上面还有一张熟悉的字条。他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干净的白衬衫、黑色的袍子、长裤、袜子、鞋子以及黑色的平角内裤。
看着那条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私密的内裤,西弗勒斯控制不住的红了脸,他像是接到了什么烫手的山芋一样直接把盒子扔到了床尾,又羞恼又不甘的低声咒骂:“该死的伊万斯,不要脸的程度简直连山怪都自叹不如!”
西弗勒斯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去理会那些崭新的衣服,可是他控制不住的总是让自己的眼睛往床尾的方向挪去。最后,他认命又自暴自弃的从被子里爬出来把盒子拉了回来,继续咒骂了几句,耳根红的几乎快要滴出血来。
他将黑色的袍子从盒子里拿出来,精致的银色扣子和高束的衣领让他不由得想起那件被他塞在箱子里的长袍。一瞬间,西弗勒斯的脸更黑了,耳根连带着脖子都更红了一层——佩妮伊万斯到底有多少次偷偷摸摸的跑到他睡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