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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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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石之前,腾冲的助理是个女孩儿,两年前结婚生子回归家庭生活。
中间有个临时助理,这位临时工的工作能力不容置疑,奈何爱打听大嘴巴——职业禁忌。
小石农村出身,踏实肯干,寡言少语,有点粗苯,在付有的提点调教下,现在也算机灵。
腾冲对生活助理的要求不高,他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废人,品行端正,相貌整洁就行。
小石自认命好才会遇到腾冲这样的雇主,虽不和蔼亲切但从不颐指气使,虽不相谈甚欢但从不呼来喝去,工资按时到账,节假日福利优厚,他还要什么自行车?要什么自行车???
正因如此,小石刷微博时看到那些恶言恶语才忍不住与之互骂,他也知道其实没有用的。
他就是想这么做,他想为他的腾哥做点事,这也是他唯一能做到的。
交通高峰期的市区,人流如织,车水马龙。
腾冲望着窗外的繁华街景,孤独骤然席卷全身,怃然发觉,身边人来人往,却连一个可以完全卸下戒备说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
圈内暗潮涌动,人心叵测。
腾冲并不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的,那些下流手段、肮脏交易、不公待遇、恶意圈套……他见过听过甚至亲身经历过,所以,严恒冒头时他就猜到对方的目的,他配合了对方的表演。
于严恒,这场戏,他只需表演。
于腾冲,这陷阱,他只需跳入。
后悔吗?不!
如果他愿意,轻而易举便能抢回《雷达》的主演机会,只是,他不愿意。
如果他愿意,轻而易举便能置严恒于死地,且很难在短时间内翻身,只是,他不愿意。
如果他愿意,轻而易举便能得到他想要的,因为他美貌足够不可方物,只是,他不愿意。
因此,严恒自认为这个陷阱会使他跌入谷底,其实,他不知道,腾冲已身处谷底。
正面拒绝汪同年那刻,腾冲比任何人都清楚,今后前面的路有多难走。
这些年,他慢慢地回归正轨,为了对得起演员这份职业,也为了守护心中的那片伊甸园。
他爱时予。
开始在四年前,结束在死之后。
四年前那晚初见时予,让腾冲知道了什么叫一见钟情。
喜欢很容易,姣好的容貌、完美的身材、好玩的性格...甚至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都会成为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的理由,有时候,也许并没有理由,仅仅全凭感觉。
喜欢是随机的,它或长或短,或浓或淡,或实或虚,这一秒和下一秒的喜厌都瞬息万变。
爱不同,爱是喜欢的发酵。
喜欢的永远是美好的东西,爱的永远是不美好的东西。
喜欢是任性,爱是包容。
喜欢是接纳,爱是承受。
爱更久,更远,更烈。
时予是谁,他是怎样的人,腾冲清楚。
他又是谁,他与时予是怎样的关系,腾冲明白。
因为清楚而远离,因为明白而清醒。
因为清醒而痛苦。
他爱时予,究竟爱他什么呢?
钱多人帅?技术好?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腾冲不知道自己爱上时予的理由。
但他知道,如果可以,他愿意付出一切。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七点半,房车停在会所门前。
助理小石问:“腾哥,晚点来接你吗?”
腾冲说:“不用,让司机送你回家,你下班了。”
会所大堂,神采飞扬的周思堂见到腾冲,竖起拇指,重重地吐出四个字:“你丫有种!”
腾冲笑笑,去前台取房卡。
七点五十分,Audi停在会所门前。
司机问:“时总,晚点来接你吗?”
时予说:“不用,你把车停在车库。”
会所大堂,夜色愈重精神愈好的周思堂看到时予,好心引路:“人早来了,在419等你。”
时予微惊,他今晚并不是要找腾冲快活,是真的单纯见面。
时予没走向电梯间,反而坐下,他问:“腾冲跟你说什么了吗?”
周思堂懒洋洋地靠着,说:“他能跟我说什么呀!我夸他有种,他就笑了笑。”
时予问:“你八卦得如何?”
周思堂翻个白眼,说:“什么八卦?!我这费劲巴拉地帮你调查,到头来,成了我八卦!”
时予笑:“那成,换个说法,你调查得如何?”
周思堂说:“嗨!跟你猜得差不多,严恒团队下的套呗!还不是为了那雷什么的主演!”
时予不再说话,沉默的思考往往伴着危险的前兆。
周思堂眼睛闪光地说:“哎,你知道吗?汪同年也想睡腾冲,可惜本主不愿意,睡不到。”
时予敏锐地抓住那个‘也’字,到底还有多少想睡腾冲的人?手指的关节咔咔作响。
周思堂不够似的,补刀:“也难怪大家都想睡腾冲,好看的人谁不想睡,我也想睡。”
‘死’前,周思堂说:“严恒这次下了血本,公关费高达七位数,全网黑。你怎么着?”
时予皮笑肉不笑,三个字脱口而出:“弄、死、他。”
时予语气平平,就像在说天气吃喝。
周思堂知道,他没开玩笑,二十六岁生日之前的时予,狠辣暴戾,任意妄为,说到做到。
周思堂最后说:“时予,汪同年是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叫腾冲小心提防他。”
时予起身,说:“不用,腾冲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