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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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笄礼当天，柳嬄眸早早地就被唤起了。
柳嬄眸睡眼朦胧地看着侍从们从外陆续进来，又从屋中鱼贯而出。
越妈妈见柳嬄眸满脸都写着“我还没睡醒”，不由得心疼道：“姑娘，吃点什么吧？别误了时辰。”
柳嬄眸一边让青姬她们打扮，一边问：“越妈妈，怎么要这么早？”
越妈妈轻声道：“这是规矩。姑娘，到时候您成亲也是要这么早的。”
柳嬄眸：“……”
每日想退婚（1/1）
柳嬄眸时常念叨的退婚能不能得逞是一回事。眼下，青姬已经替她梳洗完毕，纹娘又给柳嬄眸端来了早饭。
柳嬄眸喝着粥，此时，她才看起来有一点精神。
越妈妈和青姬她们都悄悄地松了口气。
其实哪怕越妈妈不说，柳嬄眸自己也是要强打起精神的。她要是行笄礼时睡着了，岂不是被外人看了笑话？
柳嬄眸任由她们摆布着沐浴更衣后，又被簇拥着在后屋等候。
正堂里，随着音乐缓缓响起，柳父柳母已开始迎接到来的宾客。
柳嬄眸继续在后屋坐着，纹娘给柳嬄眸端来一小碟糕点和一杯水。柳嬄眸吃了一两个糕点，又轻啜一点水，按照越妈妈嘱咐的，淡定等待。
直到柳父浑厚的声音传来，柳嬄眸才确定，她也差不多要出场了。
过了一会儿，越妈妈道：“姑娘，该到正堂了。”
柳嬄眸这才起身，在越妈妈的指引下走到正堂。
后屋与正堂有一条长廊相连，柳嬄眸按要求要走到场地中间，先是向前来观礼的宾客作揖礼，然后再坐回自己的笄者席上。
来访的宾客，十家里估计有八家柳嬄眸不认识，但不过是在长辈面前装装样子么，又没要求她开口说话，柳嬄眸自诩心理素质不错，还是能一脸淡定地对着众宾客行揖礼。
柳父柳母站在上首，另有一位柳嬄眸并不认识的妇人作为赞礼，段女君则作为正宾。
柳嬄眸身着缁布衣，袖口还镶着朱红色的锦边，肃然跪在柳父柳母斜边，而赞礼则站在柳嬄眸的另一侧，与柳父柳母相对。
正堂中除此之外，另有赞者一人，是正宾的助手；摈者一人，是主人家的助手；更有执事三人，各自托一托盘，协助正宾。
柳嬄眸跪在席上不知多久，赞者上前，为柳嬄眸梳头。她似乎对此很熟练，动作很轻柔，让柳嬄眸紧绷的神经随着她的动作慢慢放松了下来。
赞者很快就把头发梳好了，梳子就放在柳嬄眸身旁，她一垂眸，就能看见那把玉质梳子。
赞者的事情做完后，就轮到了正宾。柳嬄眸虽直视前方，眼角余光仍能看见正宾与柳父柳母先后起身，正宾在这场笄礼中地位不低，她洗手拭干后，主人家又要与之相互作揖礼让。
但他们礼让，不代表柳嬄眸没有事做。她自己默默反向向东跪坐。此时，第一位执事上前，奉上罗帕和发笄，段女君先吟诵了一段赞词，拿起梳子，再从执事手中接过发笄，为柳嬄眸再次梳头，然后插上发笄。
柳嬄眸此时紧张的情绪开始慢慢消散，她甚至有心情想：自己今天是不是要把一辈子的头发给梳完？
赞者为柳嬄眸象征性地正了正发笄。
柳嬄眸起身，接受来自宾客的作揖与祝贺，她清浅一笑，微微颔首，在外人看来，倒有几分端庄温婉美人的模样。
之后，柳嬄眸回到后屋，青姬与纹娘，还有几个小丫鬟，协助着她换上了一套与头上发笄相衬的素色襦裙——柳嬄眸趁着偷偷吃了块糕点，然后再回到正堂。
这才是初加。
青姬和纹娘面面相觑，都很无奈。
——算了，礼仪那么繁复，还是让六娘子多吃点吧。
柳嬄眸再次进入正堂，段女君已经在等候了，她不敢拖延，向来宾稍作展示后，便又回到自己的席上。
段女君和赞者重复第一次的步骤，与上次略有不同的是：赞者把她的发笄摘下了，换上了发钗发簪。
柳嬄眸：？所以刚刚她戴上去有啥意义？
腹诽归腹诽，柳嬄眸面上依旧十分乖巧。
曲裾深衣这倒是柳嬄眸在今世常穿的，襦裙虽然是她前世常穿的，但今天的它看上去像个中衣，柳嬄眸私心里并不喜欢。
第二次，柳嬄眸换完衣服后仍然需要展示，只不过这一次，她倒是少了些青涩，多了几分端庄。
然而，段女君不取下她头上的发钗，倒是又加上了一副钗冠，柳嬄眸一下子就觉得头上沉甸甸的。
柳嬄眸：好重！我的头是不是要断了？
好在也不用在宾客面前多久，柳嬄眸又要进屋换衣服了。
青姬拦下柳嬄眸的手：“姑娘，不能再吃了，后面还有仪式！”
——要是吃了忽然想去听雨楼怎么办？
柳嬄眸叹了口气，任纹娘替她宽衣解带：“怎么办？青姬，这些东西真的好重！”
“姑娘，您就再忍一忍吧。”青姬苦口婆心地劝道，“这是您的好日子啊。”
“……”柳嬄眸叹了一口气，只敢轻轻动了动自己的肩膀，权当作放松。
第三次，柳嬄眸穿着大袖礼服又一次登场。大袖相较之前的袍服，更加雍容华贵，柳嬄眸是个合格的衣架，穿着大袖，人也显得大气典雅，教人见了，更是惊艳不已。
此时的柳嬄眸表面维持着微笑，实则已经笑得脸有点发麻了。在疲劳中，她已经无所谓紧张不紧张了，甚至还有心思在想：得亏纹娘聪明，提前备了些糕点，不然在这重复繁琐的礼仪中，她得被饿死了。
三次加笄结束，笄礼仪式暂告一段落。
柳嬄眸也才有了喘息之机。
她瘫着一副动也不想动的摆烂表情，还是逗笑了青姬这些服侍的婢女。纹娘也劝她：“六娘子，用些吃食吧，仪式一会儿还要接着进行呢。”
柳嬄眸眼里隐隐透出绝望：“……还有？”
青姬点点头，附和道：“这也是郎君和女君对您的一片慈爱心肠啊。”
柳嬄眸：“……”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痛并快乐着”吧。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