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的尽头》水丰色

1、第 1 章

　　今天又是晴朗的，如同那一夜一样是晴朗的。我和你，两颗青涩的心，像我们尚未坚实的肩膀一样紧紧地靠着。你仰着头看那绚丽的烟火，我偏着头看你。在我耳边，还有那烟花升上夜空后清脆的爆炸声，还有那孩子们兴奋尖叫声……可是，白芷，我的身边没有你。任我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没有了，真的是没有了。
　　我如同在凭吊别人的爱情，一点一点地回忆着那些你我过往的曾经。你一定又是独自一个人躲在学校的篮球架下哭泣。是的，就是当你想要放弃我时，我自私地叫你留下的那个篮球架。那时，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上了你，但我知道我需要你爱我。
　　我要告诉你，你的爱让我安心。无论我做错什么，你终会原谅我；无论你多少次伤心离开，你总是会笑着回来。直到那一天，生平头一次，我觉得你是真的走了，连我的灵魂一起带走了。
　　“我喜欢你。”我仿佛又看见你泛红着小脸，站在我的面前，低着头不停地绞着手指。这是第一次有女生向我表白。
　　我用我的自行车载着你飞一样地在城郊的小路上跑。你说我们去寻找路的尽头。你的笑容如阳光一般的灿烂，我依然记得。
　　如同那一夜的烟火，一簇簇上升、绽放、陨落、消逝……我们的爱情也终于走到了尽头。不，对你而言也许是这样的。但我对你的爱情却是刚刚开始，因为我对你的思念刚刚开始。
　　你走的决然，虽然也许你再也不会原谅我，可我知道你必然又躲在哪里爱着我。是啊！你的爱情让我这样深信不疑，真是不可思议。这一次，由我来找你，由我来宠溺你，任何事情都不瞒着你。
　　我要对你说文静的事。是的，我曾经是喜欢她的。她是那么的美丽，就像是坠入凡间的仙子，让人无法忘怀。但她却是不属于我的。不可否认，我将你的爱当成了失恋的慰籍。初中毕业以后，她到厦门去上学。我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了，但我没想到她会写信给我。当我收到信的那一瞬间，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她。我像中了蛊毒一样急急忙忙地跟她回了信。我的心从未如此沸腾过，从未。当你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小心翼翼地问我时，我叫你要相信我。我撒谎了，看着你全然信任的眼神，我真是恨透了我自己。可文静的影象像深植在我脑中，怎么也拔除不了。就是身不由己地想看到她，接近她，和她说话。她最终还是不属于我的，这一点我一直都明白，但我就是心存幻想。
　　我还要对你说说小敏的事。我知道你会很伤心，不想再提起，但我还是要对你坦白一切。她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在学校的迎新晚会上认识的。她的美不同于文静那样的脱俗。我只能说，她是一只火焰一般的撩人绚丽的蝴蝶。对她，根本说不上爱。但她却深深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当然也有我的。这样出色的女孩居然看上了我，我不得不说这极大地鼓舞了我男性的自尊心，所以当她叫我去看电影时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就算现在一切重新来过，我也不能完全保证自己会拒绝她的热情的邀请。
　　那天在电影院里，光线像鬼魅一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就亲密地拥吻起来。她像一条灵巧的小蛇钻入我的嘴里，狠狠地夺去了我的呼吸。她胸前的丰满紧紧地压迫着我的神经，那种感觉让我几乎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爆炸了。总之，我像吸毒似的贪恋这种感觉。那天晚上我很晚才回宿舍。不久，你的电话就来了。电话那头，你担心地问我去哪了。我说出去透透气。你轻应一声，接着就对我说你帮我买了一件很漂亮的衣服。我才发现今天穿着的也是你送我的衣服，上面还有一股特别刺鼻的香水味。
　　一个星期以后，我和她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仅仅摆得下一张双人床的小单间。我常常在她睡着以后站在冰冷的楼道里给你打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每到深夜都感到强烈的虚无，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哪怕是听你对我说你心爱的布偶或罗嗦的教授。我想我是自私的，自私到想要用你那份纯净的感情来洗净我堕落的身心，而自己却又不肯抽身泥潭。
　　大三的冬天，我收到你寄来的围巾。一看就知道是手工织的，围巾的一角还绣着歪歪斜斜的“勿忘我”三个字。我的心恨恨地抽了一下，不知道你暗示的是什么。反正那三个字刺得我发疼。
　　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知道一切的。但你那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显的有点手足无措。我将你匆匆忙忙地带走，是怕你遇见小敏，当然也是怕她看见你。你还是那样全然信任地听信我的谎言，住到了我死党严光风那里。哼，男人之间就是有这种默契，相互掩盖罪行。
　　我带着你到四处去游玩。我可以觉察到当我握住你的手时你瞬间的紧绷。红扑扑的小脸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是那样的羞涩。我甚至觉得自己回到了14岁初恋的季节。当我看到你专心致志地吃着一串羊肉串的样子，我着迷了。你究竟为什么可以如此容易满足？我的手不经意地加重了力道握住你，就好像害怕你会突然不见似的。
　　你走的那天，在火车站的月台上，你突然问我爱你吗。我怔怔地不知如何回答。我爱你吗？事实上，我也这样问过自己千百次，但我真的没有答案。你没有追问，我知道你始终是不愿为难我的。陈卓，你轻轻地叫着我的名字。然后，笨拙却紧紧地抱住我，飞快地在我唇上一吻，再像一只蝴蝶一样飞走。虽然只是轻轻的一点，却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震撼。你是把爱情吻在了我的心上。
　　回到学校，严光风给了我一封信，是你写给我的。上面写着：
　　“陈卓，我走了。在灰色的感情世界里，不只你选择了逃避，我也是。但总要有个人勇敢起来。很遗憾，你还是没有爱上我。真的不想为难你了，我的离开也许会让你对爱情更坦然些。祝你和江小敏幸福。白芷”

作者有话说

　　大学时写的一段小故事，本来后面还有一段，但是我不想把它贴出来，太悲了……
就到这里吧！
白芷会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