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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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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 sorry for what I am .
我不想身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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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看见他。
我觉得自己最近非常地,非常地不幸。
我的不幸来自于一场意外的相遇,不幸的源头在一个黄昏的午后,从校园里出来的那个人。而那时我正站在校门口发呆。
当那个顶着显得有点夸张的白毛的少年带着笑容走出来时,那张好看的脸让我感受到了一点点久违的心动。
……只是一点点而已。
不过这个心动很快就被打断了。在注意到他的头发时,我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发笑。
然后我真的就这么做了。
“噗哈哈哈哈哈你,你的头发好奇怪啦哈哈哈!”
“啊哈哈,是呢。”少年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回答了我。
“……请,请别这样说!”见他很欣然接受了近乎嘲笑的话后我愧疚了,“其实,还是很好看的,蓬松柔软,看着就很舒服!噗……噗噗……”我忍不住捂住嘴。
“喔,这样吗。”少年依然笑着 ,看上去蛮开心的。
“唔、是的……”当我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做什么时,才后知后觉刚才的自己是做了件多么违背自己“设定”的事情。
所以我跑走了。很慌张地。
“走了呢。”少年在后面说道,“再见哦。”
“再,再见……!”我下意识地回头回道,对方微笑着对我招手,我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后又慌忙转过头去。
总觉得……很可怕。那个人。
走在回家路上,我不禁有点后怕。那个少年,他一直在笑,还很自来熟的样子。
我不太擅长应付这种人。
还有他的那一身,是属于本科生的制服。
我下意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制服。
——应该没有人注意到。
毕竟那时候的校门口,学生已经差不多都回家了。绝对,不会有人注意到月宫桃夜在校门口朝一个本科学生大笑。
那种大笑声,是我很多年不曾发出的。
没有人看见了的。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相遇。也是不幸的开始。
话说到这里,也就意味着接下来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即使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没有再碰见那个少年。
不安的同时又侥幸起来。我不安着少年下一次出现会是什么时候,那时我会不会因为没有心理准备又做出自己不该有的表现来。
……我知道本科是可望不可及的。对于我这种,毫无才华,普普通通的人来说。
“日向也是这么觉得的吧,我是没机会去本科了。”
“没有啊。才没有这回事。”日向赶紧说,“月宫桑,是很优秀的人。”
“我也是优秀的人吗。”我重复着这句话,摇摇头,“才没有。没有才能的我,就像是渣滓一样活着的。”
“……”日向身体僵了僵,他望了本科的大楼一眼,抓了下脸颊,“请不要这么说,我们只是还没被挖掘出才能而已。”
我沉默了几秒,内心升腾起一种奇妙的感情来,那是种说不清的近乎荒凉的情感。
“因为是渣滓,所以怎么等待都不会被发现所谓根本不存在的闪光点的。”我垂下眼睛,无意瞥到日向握紧拳头的手,“抱歉,我又自暴自弃了……”
平庸至极,总是在说一些丧气的话,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才会被班里的女生形容为“阴暗的家伙”。
“别这样了。”日向坚定的声音响起,“就算月宫桑这么说,我也不会放弃啊。希望之峰的本科,无论如何我也很想去。总有一天我会进入那里。”
我不明白他从何而来的自信,总之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这样自信地面对未来的……我只能抬起眼笑着看他,说出一些虚伪的话来:“日向的话,一定能做到。”
“嗯。”日向颇为郑重地点点头。
“那么就请靠着自己努力去完成这个目标。”察觉到日向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我嘴角上翘,露出一个有点讽刺的笑,“不是自己的实力做到的话,根本没有意义,是吧?”
“……月宫桑说的没错。”
我轻轻地叹口气,“连身为学霸的日向同学都因为我的话露出了这样感触很深的表情来,我还真是厉害了一次呀。”
“啊……对。谢谢月宫桑呢。”
“……不用谢。”
看来他没有注意到我的叹气和想表达的意思,还笑着对我说话。
和日向道别后,走到了他看不到的地方,前一秒还挂着笑容的我瞬间变回面无表情。
——好累。
我为什么会做着这种事啊。
真的超级麻烦。
但是我不讨厌日向,就像我不会去讨厌其他人一样。我谁也无法讨厌。
那么就只能讨厌自己了,憎恶着这样虚伪的我。
放学时间段的希望之峰本科和预备学科相连的小花园里没什么学生,就算有也是一些自顾自谈情说爱的小情侣。
“说不定我可以试着当超高校级的卧底什么的?”嘀咕着的我摸了摸脸,不经意往四周看了看,看见不远处的那个人后怔住了。
“这样的话,也很不错。”那个人说着便笑着对我招招手。
我惊慌地睁大眼。
你,你终于出现了?!
不对为什么我要用终于!
“呜啊啊啊啊啊啊!”感觉自己莫名羞耻感爆棚的我又一次招呼都没打就跑走了。而这一次少年也在后面说着“再见呀。”
是再也不见!绝对会是再也不见的!!
我在心里默默地将少年拉入了黑名单。
总之,千万别见面了。我真是一点也不想见到他。自己每次出现“异常”时都只有那个少年看见。
——毕竟大家眼中的月宫桃夜,毫无光点,也不会有什么夸张的举动以博得众人注意一下,属于经常被遗忘了的存在。
“我有点儿讨厌他。”
我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
这句话只有路边的野猫听见。
“只是有点而已。要很快打消这种念头才行。毕竟我怎么能讨厌别人呢。”
因为没有资格。
再之后大抵是在一星期后,我带着食堂里的饭菜去小巷里喂那只流浪狗。毛发脏兮兮的小狗狼吞虎咽地吃着。
“对不起,很久没来看你了。因为最近的事情比较多。”我蹲下来对流浪狗轻声说,“慢点吃哟。”
“哎,最近感到很迷茫呢。”像是在交谈一样,我也不顾流浪狗根本听不懂我的话。“考试我怎么都考不好。就算这种成绩果然是和我这样的废物很相配,但还是感觉很糟心,我竟然那么差劲……”
“那么,就牺牲自己吧,为了美妙的希望和那些有意义的出色人物而牺牲自己,是相当美妙的存在意义。”
我茫然地盯着还在吃着饭菜的流浪狗,不是吧狗说话了?
无措地回过头后,瞬间感到无力如洪水般翻涌过来。
“怎么又是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在小巷里回荡很快又消散。
——平日的月宫桃夜是不会发出这种夸张,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叫声的。
“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是意外吧。不知怎么就走在这里来了,真是不幸。”少年沉吟了一小会才认真说。
“骗鬼啊你!”我猛地站起身来,吓了脚边的小狗一跳。“这种小巷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走进来了还迷路!!”
我说完后才发现自己声音和情绪都高得不可思议,只好捂嘴愤愤地盯着少年。
“好吧好吧。”少年还是笑着,“其实是看见你从食堂出来拿着一些吃的,似乎不想被人注意到的样子走着,有点好奇就跟来了。”
“我说你为什么会关注一个预备学科的学生啊。你们本科生,根本连多看我们一眼都懒得吧。”我不由地冷笑一声。
“的确。”少年点头,眼底带着一丝轻蔑,“可是我能感受到哦。你身上那种蓬勃的希望。你对希望抱着的期待。”
“拜托你说人话。”我抱胸表示冷漠。
“那就没办法了……因为风曲桑很喜欢你的样子。”少年皱了下眉,“那样优秀的风曲桑会喜欢一个没有任何发光点的预备学科学生,非常让人不解,所以我就来看看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我还是很迷茫,“那真是……诚惶诚恐?你是谁?”
“我叫狛枝凪斗。才能是超高校级的幸运。”
“幸运……”我眯起眼睛,“真是不靠谱的东西。”
“对啊,能进入希望之峰,说不定就花掉我全部的幸运了。”狛枝带着无奈的口吻说,神色却丝毫不变。他望向我,笑容逐渐地冰冷。
我看得出那是种对待废物的,带着些许怜悯和不屑的笑容,心脏被针扎了一般抽痛了下,我也没有理由再客气:“现在你看到了,也明白了,我毫无值得你们关注的地方哦?滚回去,也告诉……花野风曲,没必要喜欢这样无用的我。我们不该有任何交集了。”
他仅是笑眯眯地继续听着。
“以及那个喜欢什么的,这种词别乱用?!百合展开和你这种半路杀出来的情敌?”
狛枝看了我两秒,“挺有意思的。”
“意,意思你个头!”我想我可能有些崩溃,只得不客气地推开狛枝,气呼呼地再一次跑走了。
“再见。”一如前两次,狛枝在身后说。
耳畔是奔跑时的呼呼风声,我在心里一阵哀嚎。我知道自己又做出了不符合自己的性格的举动来,可是,这都是那个叫狛枝凪斗的家伙的错!
“我讨厌他!”我跑着,没忍住心里愤懑的情绪大喊出来。
“……月宫?你怎么了?”
迎面而来的是和我同在预备学科A班的一个男生,站在路边的汽水摊边,奇怪地看着我。
“啊,没。我没事啊。”我急忙停下,干笑。
“哦……”男生破例地多看了我两眼,“你和一个本科生,发生了什么……?我看见那家伙去了前面的小巷,然后你从里面跑出来了……”
“……”
“我懂的!什么也没有!我什么也不会多想的!”男生见状忙不迭地又补充。
说这句话时的你肯定就是多想了吧。天啊……我扶额,内心流着血泪。
我果然,很讨厌叫狛枝凪斗的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