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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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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飞快地朝身后退去。
偶尔有枝丫擦着脸庞划过,带来轻微的刺痛感。
幽暗的森林里男子拼命地狂奔,然而身后的追兵却是如影随形。
眼看就要追上,为首的突然停了下来,举枪瞄准。
第一发子弹打中了他的左肩,男子踉跄了一下,继续奔逃。
第二枪打在腰侧,他终于支撑不住扑倒在地。
那人下马,朝他走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男子发出一句呻吟,艰难地转过身来正面来到他身前的男人。
“Haytham.”
“Shay.”
层层叠叠的阴影下,圣殿北美分部大团长的目光深不见底,举枪对准了他的心脏。
“Any last words?”
1761年,谢伊·寇马克叛变圣殿,为圣殿北美分部团长海森·肯威击毙于康科德森林。
一个月前。
“Shay,stay.”
每周五的下午都是例行会议的时候,所述不过总结上周情况分配下周任务之类,然而这一次散会时,海森却单独叫住了谢伊。
刚要出门的谢伊连忙站住,转过身来。
“我最近听到了一些传闻。”
海森负手站在十字下,黄昏的阴影打在他的面容上,看不清究竟是什么神情。
“我们遇到了麻烦。”
“我怀疑,我们中间出了一个叛徒。”
“您需要我去做什么。”
谢伊神情一凛,脱口而出。
“我还没有决定。”
海森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些疲惫。
“只是一种感觉,具体毫无头绪,只能等待。”
“而且现在,我还有一件私人事务要交付给你。”
那一天漫天的流火映红了整个山林,仿佛天穹的星辰在纷纷坠落。
他从山上匆匆跑下,跑到自己家门前,却只看到一片火海。
“妈妈!!”
小孩儿咆哮着想要冲进去,却突然被什么人从背后大力搂住。
“你妈妈已经死了!”
他回过头,看到一张男人的脸,一道长长的伤疤贯穿了他的整只右眼,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谢伊三天前从圣殿北美分部启程,一路不紧不慢按部就班,可刚跨进苏格兰平原便觉得情况有变,立刻提高警觉快马加鞭,然而还是迟了一步。
整个莫霍克部落已成一片火海,他在四散奔逃的原住居民中搜寻小孩儿的身影,此时正牢牢箍着他不让他再次逃离。
“你要是跳进去,你也会死!”
“不要你管!”
小孩儿咆哮着挣扎,然而男人大力无比,一只手便翻覆了他所有动作,小孩张牙舞爪地抗议,突然冷不丁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
“唔......”
谢伊痛得两眼一黑,一个分神又让他挣脱开来朝火海跑去。
这次的谢伊再不犹豫,他当机立断掏出麻醉枪瞄准,一枪射在小孩脖子上。
在把他扛上马的时候,谢伊想自己一开始就该这么做的。
此时他站在高坡上回望那片大火,心中莫名地泛出些许凄惶。冷风从山林顶部仓皇而过,带来星星点点的灰烬,马背上的孩子安静地沉睡。
他不敢想象自己若是再迟个一秒将会发生什么,这个孩子是否就不复存在。然而现实就是,就在刚刚,这场大火毁了他生命中的一切。
拉顿哈盖顿醒来时发现自己手脚都给绑了个结实,他抬起头,看到坐在不远处的男人。
“你要带我去哪里。”
谢伊正在擦枪,闻声头也不抬。
“去见你父亲。”
小孩儿眨了眨眼睛,这个词对他来说十分陌生。
“你是我父亲什么人。”
谢伊停下手头,细细思索了一下该如何措辞。
“手下。”
他最终说。
小孩儿却不说话了,谢伊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我可以给你松绑,但你得向我保证不许逃跑。”
“你是我的任务,我必须把你安全送到。”
“所以,你要是敢逃跑,我就让你再睡上三天三夜。”
说完,他晃了晃手中的麻醉枪。
小孩儿盯着他那杆几乎有他人高的长枪,眼里掠过一丝恐惧。
“那我就告诉我父亲。”
简直不得了,这孩子都学会下套了。谢伊朝天空翻了个白眼,收起了枪。
“好吧,刚才是吓你的。”
...... ......
对于拉顿哈盖顿来说,刚刚经历失去亲人和家园的痛苦,始终郁郁寡欢,而谢伊也是个沉默的人,因此一路走来两人始终少有言语。
他们白天赶路,晚上就在丛林里过夜。不知是旅途劳顿还是营养不良,让小孩看起来明显虚弱了下去,脸色也比前几天差了许多。
于是这天中午,看着小鬼艰难地啃着干粮,谢伊默不作声地走了开去,回来时手里拎了只兔子。
“你在做什么?”
拉顿哈盖顿放下干粮,朝他望去。
“剥皮。”
男人说,干净利落地剥了皮,将死兔子串在细棍上,细细烤着,没一会儿就飘出了香气。
“喏,给你。”
他将烤得焦黄的兔子递到他面前,小孩立刻抓起撕咬起来,糊了满嘴满脸的油,看来这一路奔波确实让他体力透支不少。
北部的晚上总是格外寒冷,入夜时他们只得靠在一起睡。哈盖顿人小心思浅,很快就睡着了,谢伊却无法入眠,忍不住借着火光打量着孩子的面容。
这就是海森与那个莫霍克女人生下的孩子,在他的脸上,谢伊看到了海森的眼睛与轮廓,而那棕色的肌肤和厚实的嘴唇,大概是遗传自母亲吧?
于是第二天午饭的时候,当谢伊照常准备去打猎增加伙食的时候,小孩儿无声地牵住了他的衣角,仰起脸看他。
“我要跟你一起去。”
谢伊低下头看着那小小的一只,忍不住心里好笑:眼前这个家伙,还不满五岁,才刚刚及他的枪高,他该怎样告诉他这其实是件危险的事情?
然而他最终还是拗不过他,只得一路叮嘱他不许乱跑。
可一上路,他之前所有的警告就都百搭了,这个精力充沛的小子,一会儿突然爬上树去摘一朵好看的野花,一会儿又跑去追一只兔子,把林子里的鸟儿惊得四散奔逃,谢伊不得不费上更大的力气才把他拽回来,戳着他的额头威胁他再这样下次就不带他来了。
“你以前在这里生活过吗?”
晚上他们围坐火堆时,小孩突然问。
一句话让谢伊心里一凛。
是的,他在这里生活过。
那时他还在达文波特,然而再次回想起来,却只觉得恍如隔世般遥远。
他踏着鲜血一路走到现在,以为自己对生死已然麻木,以为自己早在叛逃的那一个夜晚,就把心遗失在了冰冷的海底。然而眼前这个眼睛明亮的孩子,却让他惶惶然地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是有心的。
这些天来他教他如何探索线索,如何使用陷阱,如何射箭,如何打理猎物。部落里长大的孩子是天生的猎手,小孩儿很快就掌握了皮毛,白天帮他制作饵料,跟在他后面捡兔子,有时时间不紧,谢伊还会让他自己来一发。
他们之间的关系渐渐缓和,彼此之间似乎还有了一种默契。有时他盯着孩子在森林里跳跃的身影,总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心。
只是眼前这个孩子,虽然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家园,可总有一天,他会忘记过去,忘记伤痛,开始新的人生。不像自己,在很大的时候失去了太多东西,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让他来愈合。
海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小孩儿,和谢伊。
他俩刚刚经过一个星期的跋涉,最终好不容易回到总部,此时两人都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尤其是拉顿哈盖顿,小家伙看起来焉儿吧唧的,小脸上满是灰尘,一条脏兮兮的小辫子垂在脸颊旁。
他的目光集中在他脖子上的项链上,微微失神。
海森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看到这串项链是在什么时候了,他只记得,那个时候,这串项链还在另一个人的脖子上。
四年的时光,四年的追忆与悔恨,最终换来眼前这个懵懵懂懂的孩子。海森不知道这是上天给予他的馈赠,还是过去带给他的诅咒。
“带他去换衣服,晚饭时再来见我。”
丢下这一句,他又转身进了书房。
“那就是我父亲?”
牵着他的手走在路上时,谢伊突然听到小孩说。
“怎么了?”
“没,只是......”
小孩儿犹豫着,最终还是咽下了剩下的话。
谢伊带他来到了房间,开了锁。
总部里本来没有多余的房间,哈盖顿的房间还是原来软禁室改造的。与其说是房间,更不如说是一间囚室,大门就是个铁栅栏,上面还挂着一把锁。
然而室内就正常的多,陈设虽然简单却应有尽有,书桌上摆着适龄儿童的画册,柜子上是几个木头雕刻的小马,抽屉里还有一个精美的糖果盒。
的确是普通贵族小孩儿的应有的房间。只是,很难想象海森在挑选这些东西时究竟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
谢伊一边感慨一边拽住小孩不让他乱动。
“看下就行了啊,现在跟我去洗澡。”
话刚出口谢伊就觉得哪里不对劲,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跟保姆似的了?
然而小孩儿顺从地听了话,不久后哈盖顿就站在了池子里,任眼前的男人拿一条毛巾在他的身上辛勤劳作。
“......我老天,你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洗过几次澡。”
帮他搓身上的泥时谢伊忍不住牢骚,他本来以为棕色就是他本来肤色,可一搓之下才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儿。
洗第二遍时水才看起来像是清澈了一些,他把乳液泡进水里,没一会儿就打出了满池的泡沫。
“呀!”
终于忍不住,被成堆的泡泡包围其中,孩子脱口叫了出来,看着阳光下五彩缤纷的泡泡,笑意盈盈。
那一瞬间,他眼中的光彩,才完全像一个才四五岁的孩子。他一会儿玩两下香皂,一会儿又捏捏橡皮鸭子,一会儿又吹起了泡沫,忙得不亦乐乎。谢伊感受到他的喜悦,也忍不住微笑起来,往他头上糊了一团泡沫,开始帮他洗头发。
弄好了一切后的哈盖顿坐在镜子旁,谢伊站在他的身后,帮他扎上小辫子。
“怎么样?”
“嗯.....有点粗。”
小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撇撇嘴。
“不过也还行。”
说完他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晚饭时谢伊给他换了正装,领他到了海森房间的餐厅,把他安放到椅子上坐好,看到海森走进来便准备离开,却突然被牵住了衣角。
“Shay,stay.”
小孩儿从椅子上探出半个身子,用命令的口吻对他说。这父子俩还真是如出一辙。
于是他们三个人一起吃了顿相当尴尬的晚餐。不知是不是故意挑衅,总之这孩子一上桌就把他先前教给他的基本礼仪全抛到了脑后,吃得差点手脚并用,把鱼渣弄得到处都是。海森抬起头默默地注视着谢伊,谢伊看了看海森,又看了看哈盖顿,意思是我教了他他不会我又有什么办法。
自此以后,海森依然一贯深居简出,似乎多了个儿子跟没多前一样。只是偶尔碰到谢伊与哈盖顿待在一起时,往那边多看两眼。
小孩儿对大自然有着无穷无尽的好奇心,一次爬了总部后面一处废弃的塔楼,可把及时赶到的谢伊吓地不轻,好说歹说劝下来狠狠训了一顿,但答应了不告诉海森;再一次就是小家伙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窝松鼠,偷偷养在床底下,谢伊半夜起来查房时看到一掠而过的黑影还以为有老鼠,结果弄得全团人仰马翻时小孩儿才承认是他干的好事。谢伊翻白眼的同时还是默许了这一行为,不过最终约法三章:两只松鼠只能养在特制的笼子里,并且在长大后要放归大自然。
他依然持续出着任务,因为身世的缘故,幼年时的拉顿哈盖顿冷漠倔强,只有在面对他时才回稍稍卸去戒备。于是每次出任务,回来时谢伊都会想方法给他带回一两件礼物,有时是一只陶瓷兔子,有时是一柄木质的小剑,最后一次他给他带回了一件可以藏在袖子里的小鸟,还叮嘱他不许告诉别人,尤其是海森。
拉顿哈盖顿就这样没心没肺地在圣殿里成长,其中什么诸如翻墙跌下来,把他爹的帽子偷走挂树上,跑出去钓鱼结果晚上却弄一身水回来让谢伊止不住地埋怨究竟你是去钓鱼还是让鱼钓了你这些事情就实在不值一提了。
“Master Cormac!出事情了!”
这天谢伊正走在路上,一个同僚突然跑过来,谢伊本能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于是立刻朝会议室奔去。
当他砰一声打开大门时,眼前的场景可真是无法控制。
会议室里已是满地狼藉一片混乱,拉顿哈盖顿此时正连撕带咬地抓着查尔斯,狗皮膏药一般撕都撕不下来,活脱脱一只愤怒的小狼狗。
谢伊用刀柄都能想出这是一种怎样的流程:圣殿召开临时会议,不巧让四处乱跑的拉顿哈盖顿撞见,不知查尔斯之前跟他有什么夙怨,总之这俩一碰面就一发不可收拾。此时希基和皮特凯恩正一个拽着他胳膊一个拽着脚,好不容易把他扯下来,结果一只脚还没着地小孩就又扑了上去,海森恼羞成怒地扇了他一巴掌,将他扫翻在地。
“Haketon!”
谢伊低呼一声连忙扑过去,把小孩儿从地上抱起来。
小孩儿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救星,他一下子扑到他怀里,伸手指给他看。
“就是他!放火烧了我们的村庄,烧死了妈妈。”
“要我说多少次,我没有做这种事情!”
查尔斯气急败坏地跺着脚,海森冷冷地下了命令。
“把他拖下去,关到屋子里,不许吃晚饭。”
被几个圣殿拖翻在地,小孩的眼中是彻骨的恨意,被拎走时还在大喊。
“你们等着!我记住你们了!”
“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们全部剿灭!”
“...... ......”
声音回荡在整个过道里,仿佛一句隐秘的谶语。
海森阴沉着脸,好好的会议被这家伙搅得七零八落,更别说还让他当众难堪,他埋怨地看了谢伊一眼,似乎在责怪他没有看好孩子。
要命,要老命,他谢伊加入的是圣殿骑士团,又不是圣殿保姆团。
最后还是谢伊把他圣殿手里解救下来,一路牵回房间。
“看看书吧,或是玩会儿玩具。”
他把画册和木头小马摆在他面前,然而小孩儿睬都不睬,正眼都不瞧一眼,谢伊伸手想要安慰他,然而小孩儿却倔强地躲开了。
谢伊只得讷讷地离开,临走时轻轻锁上了门。
傍晚的时候谢伊又来了。
他开门的时候,正看到小孩儿抱膝坐在黑暗里,看到他来一句话也不说。
他走过去,蹲下来把肉饼放在他面前,小孩儿立刻抓起来吃了,吃完后又继续一声不吭地坐在了黑暗里。
谢伊犹豫着准备离开,然而就在那时,他突然听到一种声音。
开始是细微的,并且断断续续,他很快就捕捉到了这样一个信号:
在哭。
“......我没有妈妈了,也没有家了......”
寂静的黑暗里,小孩儿突然抽泣起来。从一开始的失去家园,到失去母亲,再到今天被责打凌辱,这些打击加在一起终于压垮了他最后一根神经,这么多天来积压的委屈与愤懑都在这一时刻得到了爆发,让这个一向倔强坚强的孩子哭到浑身颤抖不能自己,一双小手不住地在脸颊上抹来抹去,蓦地朝他跑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
“我不喜欢父亲,父亲总是与坏人在一起,我喜欢你......”
“...... ......”
就在那一瞬间,仿佛是一股电流直蹿上大脑,谢伊只感到心里仿佛是有什么东西陷落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恍惚中愣愣地回手,搂住他小小的身躯。
他只感到他小小的心脏,贴在自己的额头上不息跳动,带着一分不屈的顽强与倔强,一直震撼到了他的心底。
不知过了多久小孩才放开他,仰起脸,用他那双酷似父亲的眼睛看着他。
“我想喝巧克力。”
“别告诉你父亲。”
谢伊站起来拍了拍他脑袋,就朝门外走去,临走时扣上了门锁。
他从同事那里要到了一杯热巧克力,然而就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有什么不对。
他扔了巧克力飞奔回房间,果然看到大门敞开,打开的门锁挂在栅栏上,地上是他腰间的钥匙。
那果然是个极端聪明的小子,刚才那精心安排的一抱,其实根本就是为了从他身上撸下钥匙吧。
太伤感情了。
谢伊一刻也没有迟疑,立刻冲出上马开始了疯狂的搜寻。他跑遍了整个波士顿,跑遍了整个苏格兰平原,从黄昏跑到了第二天的黎明,又从第二天的黎明跑到了黄昏,声嘶力竭,并且筋疲力尽,然而天地辽阔,人海茫茫,哪里还有那个孩子的身影?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对于任务失败的愧疚多一点,还是对他的担心多一点:这个才四岁的孩子,离开了族人,离开了大人的照料,他该怎么活下去啊。
他的心中悔恨交加,这些天来,仿佛冥冥之中有某种无形的纽带将他们连接在了一起,他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苦难与不幸,看到了倔强与坚强,看到了自己幼年时的影子。
他感到与他共处的这些日子,自己才活得像是一个正常的人,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而不是一个机器,一个只会服从的杀人工具。那个固执的孩子,在这短短的日子天里教会了他责任,教会了他爱。
然而那个孩子就这样消失在了那一日的黄昏中,没有任何的预兆。仿佛是一个太过美丽的梦境,然而还没等他把梦做完,就不得不醒了。
恍惚间,他突然感到手腕处隐隐痛了起来,下意识地掀起袖子,才想起那是初见时那个小子给他留下的牙印。
真是狠啊......即使隔着层层衣料,依然清晰可见,像是一个小小,却又倔强的标记。
他最终一无所获筋疲力竭地回到总部,回到那间小房间,推开门却看见海森站在漆黑的屋中央,手里还捏着一只木头小马。
“I faild,Grand Master.”
“走了就走了吧。”
海森最终只是淡淡地说,把小马放到一边,走出了房间,临走时重重锁上了门,仿佛便是锁上了一间心房。
“现在我们有更为紧要的事情要去做。”
走在路上的时候,海森告诉他。
“你还记得我原来跟你说的,我们中间出了一个叛徒的事情吗。”
“您已经知道是谁了吗?”
“目前尚不知晓。”
海森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我们只知道这是一个非常狡诈的人,轻易不露出马脚。”
“前往列克星敦出任务的圣殿遇到了伏击,我们运往海上的补给无故失窃,我们的行踪被出卖,有人在内部破坏。”
“我需要知道这个人是谁,我需要一个办法将他引出来。”
他陡然站住,转过身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所以,我需要你去死一次。”
1761年,谢伊·寇马克叛变圣殿,为圣殿北美分部团长海森·肯威击毙于康科德森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