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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玛蒂尔达猝不及防被捏,摸摸下巴,赧然退开几步,嘟囔道:“关我什么事。”

      一时之间突然无话可说,略有些尴尬,找个借口开溜:“我要睡觉了。”飞快地跑个没影。

      托尼看着她上楼,慢悠悠旋转转椅回半圆形操作台前:“贾维斯……检测一下钯元素含量。”

      他取出个巴掌大的测血仪器,拇指在左侧的血液提取处按压,针尖刺破皮肤,血珠渗透。

      血液毒性百分之二十四。

      “先生,建议您在发现钯元素的替代品之前对减少装甲的使用,现阶段每用一次就会加重您中毒的症状。”

      “我知道。”

      托尼在电脑上创建新的秘密文档。命名为“元素80”。

      啧。

      玛蒂尔达到来之前隐隐发作的头疼又于回归感官——麻烦事真多。

      “贾维斯,适当放松有益身心健康,对不对?”

      “您的判断是正确的,先生。”

      “很好。”

      所以几天之后,玛蒂尔达在大厅玩游戏,不经意听见托尼说了一句要在别墅二楼活动室开派对。

      “开派对。”她放下电脑,过去问他,“会有很多人来吗?有蛋糕吗?”

      “当然。”

      “那我可以参加吗?”小东西兴致勃勃地把手搭在托尼坐着的沙发上,“不会做任何捣乱的事情,我保证。”

      她在1993年以前只参加过所谓的同学生日派对,目的是吃蛋糕,吃完她就走了,并不合群。

      所以没收到过什么人的邀请。

      至于她家,从来没有派对,只有无休止的脏话与争吵。

      托尼把玛蒂尔达手掌翻过来,看她掌心的伤口。

      前两天结的痂,今天就愈合得差不多了,没有留下什么伤疤。

      玛蒂尔达缩手,不依不饶地问:“我可以参加吗?反正也在房子里。”

      “可以。”托尼本来也把玛蒂尔达考虑进去,但他并不想把她放置在聚光灯下,“派对中场的时候你再进去,不要随便理人,也不要接别人的东西,假装是被邀请的客人,自己玩,别给我惹麻烦。”

      “好!”小东西满口答应。

      夜幕降临,海岸别墅热闹起来。

      托尼在房子二楼的活动室开趴,例行聚会,或者说例行娱乐。

      玛蒂尔达入住之前,他常在家里举行派对,邀请一大波他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人,喝酒跳舞,遇见过来塞联系方式的女人,身材和脸蛋看得顺眼,就选作当晚的床伴。

      当然,跟吃早餐一样稀松平常,谁会记得一顿早餐的内容?他事后压根记不起她们的脸。

      各取所需,公平交易。

      活动室中音浪滚动,舞池中霓虹色灯光炫目,穿低胸衣裙子短到大腿根的女人随音乐扭动身体。

      舞池另一边,投映下来的灯光是幽蓝色的波纹,壁炉里燃着火,桌上摆满各色点心与酒,盘子与酒杯隔着零散摆放的奶黄色蜡烛。

      聚光灯打下来,却未见到派对的主角。

      托尼在阳台上,刚刚与过来各种明示暗示的第五个女人碰过杯,现在又换了一种酒。

      他难得对与女人共舞没兴趣。

      但现在就是没兴趣,见到的脸都很漂亮,却总觉得有所欠缺。

      碟形香槟杯中蜜金色泽酒液柔和晃动,杯口太低锁不住优雅迷人的酒香,托尼在杯沿轻轻抿一点。

      偏甜口,他倒是很喜欢。

      “真是稀奇,你居然不在里面做发光体。”背后传来的声音,用膝盖都能听出那是谁在说话。

      托尼微微阖着的眼睁开:“你迟到了,而且迟到很长时间,罗迪。”

      罗德上校接过侍应生递来的酒杯,道声谢,过去与他并肩而立。

      夜风吹得人很舒服。

      “遇见玛蒂尔达,跟她说几句话。”罗德说。

      玛蒂尔达走进活动室的时候,非常兴奋,尽管她犹带少女稚嫩的小脸和身上的背带裤与周围人衣格格不入,但这并不妨碍她参观他们和被他们参观。

      后来她发现他们只是跳热舞瞎起哄,不起哄的人全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好玩的心活活削了一半,找不到托尼,一个人到食品区吃东西。

      刚坐下,就有人影晃动过来。

      “你好,小凯蒂。”红发女人双勾魂夺魄的绿眼瞳会说话,笑容媚丽,走过来时香风扑鼻,坐下的姿势非常优雅。

      男人会更喜欢她坐在身边,玛蒂尔达不是男人。

      “我不叫凯蒂。”她并不接受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指代。

      娜塔莎笑意不减反增:“我是斯塔克先生的私人助理,你可以叫我娜塔莎。”

      “哦。”

      “需要帮你拿点吃的吗?”

      “不用,谢谢。”玛蒂尔达其实想吃蛋糕,但是不喜欢陌生人在一旁看着自己吃,拿眼珠子瞄瞄娜塔莎再瞄瞄舞池,把“请你去跳舞或者做别的事情不要在我旁边”的意思传达得很明显。

      偏偏娜塔莎不动如山。

      小东西只得咳嗽两声:“你要找托尼·斯塔克的话,我不知道他在哪,反正不会在这里。”

      “我知道他在哪里,是他让我过来照看你的。”娜塔莎水晶心肝,早将玛蒂尔达微小的表情变化看得一清二楚,“但是我想,你并不需要照顾——或许只需要我帮你拿一块蛋糕然后安静走开。”

      “……”

      被说破心思的玛蒂尔达有点不好意思,再看娜塔莎仪态大方,也非故意搞事,顺着她的话下坡:“我想要两块蛋糕。”

      娜塔莎依言将蛋糕取来,为她摆好叉子,状似随意道:“我挑选的衣服,你还喜欢吗?”

      玛蒂尔达刚要去拿叉子的手一顿。

      原来是她挑的衣服。

      小东西眼神在娜塔莎身上溜一圈,理解了为什么内衣裤款式有些会那么省布料。

      “唔。”她含糊其辞,“还行,谢谢你。”

      “我原本以为你与斯塔克先生是……”娜塔莎欲言又止,笑道,“没什么,我猜错了。”

      玛蒂尔达又不傻:“我才不是他的什么人,是谁也不会是我。”

      “要说斯塔克先生也没有所谓的‘什么人’,只有不固定的床伴。”

      “不固定?”

      “按照斯塔克先生的习惯……派对中他看得顺眼的女人就能成为今晚的床伴。”娜塔莎笑吟吟,“我先去招待其他人。”

      说完便起身离去,周旋于其他来宾左右。

      玛蒂尔达陷入沉思。

      她叉了一叉子奶油放进嘴巴,单手托腮,用叉柄点着旋转扭动的一个个女人,全都是大胸。

      “审美真是庸俗。”小东西心想。

      除甜食之外实在没有别的能诱惑到她的玩意,吃完再转两圈,她无聊得想回房间玩游戏。

      不成想刚出大门,迎面撞见罗德上校,玛蒂尔达呼吸一窒,转身就往回走。

      “嘿嘿嘿,别跑。”刚赶到的罗德赶紧出声叫停她,“我没有恶意。”

      见她仿若未闻只顾快走,他不得不上前拦路:“托尼跟你说了什么?我没那么可怕。”

      “我知道你没那么可怕。”玛蒂尔达其实还是有点顾忌罗德,“但是跟你没有话说。”

      那天罗德走了以后,托尼告诫她没有他带着不要随便乱跑出房子,否则被罗德捉到,他也保不了她。

      “我向他保证你现在没有任何研究价值。达成的协议是在我可视范围之内,他不能动你。”托尼说话时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打,“所以我出门,你就乖乖呆在房子里玩,需要什么东西告诉贾维斯。”

      老男人拙劣不经大脑的谎言。

      对于不知内情的玛蒂尔达,还是很管用的。

      好吧,上校心想,真是个耿直的小姑娘。

      “你要走?不是开着派对吗?”不知为何他就是对玛蒂尔达很有耐心,想跟她说多几句话。

      “不好玩。”玛蒂尔达扬扬手,“你去吧。”

      没有聊天的兴致,分分钟是话题终结者。

      罗德只得作罢,进去找托尼玩耍。

      不甘心地回头看玛蒂尔达,却惊讶地发现她居然马上就跟别人搭上话了。

      ……他果然不适合跟这么小的女性聊天。

      玛蒂尔达也不知道怎么今晚接二连三有人找她搭讪,娜塔莎与罗德是间接相识,但现在跟前的这个男人,她从来没见过。

      西蒙·约瑟夫在人群中不经意间发现玛蒂尔达,仿佛发现新大陆般眼前一亮,加快步子过来搭讪:“你好。”

      见漂亮的小东西不说话,也不似其他女性热情,更觉得新奇:“我叫西蒙·约瑟夫。”

      “你好。”

      玛蒂尔达这时候就想起托尼在白天对自己说的“不要随便理人”的话来了。

      “再见。”她马上说,说完就要走。

      “诶……等等。”西蒙哭笑不得,上前以身相拦,不明白为什么玛蒂尔达避他如洪水猛兽,“能帮我个忙吗?”

      “有侍应生的。”

      西蒙露出尴尬的表情:“侍应生帮不了我。”

      “我不会借你钱的,我没有钱。”玛蒂尔达理直气壮地说,将他绕开去。

      “我只想请你跟我说一会儿话。”西蒙急忙解释,“我跟斯塔克先生以及其他人都不是很熟,自己转来转去有点尴尬。”

      玛蒂尔达挑挑眉。

      “她在做什么?”托尼问。

      罗德回答:“跟一个男人,我不认识的。唉,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有点排斥我。”

      罗德说完,身侧人影一动,再看时托尼已走回室内。

      女人多得令人眼花缭乱,对他来说要找到玛蒂尔达却不难。

      小东西与西装革履的不明男人相谈甚欢,不怕生也不排斥,不知道有什么话能聊如此之久。

      总裁静静看玛蒂尔达与西蒙说话,眉毛挑起来,越挑越高,澄褐色眼瞳中似有小火苗摇曳生姿。

      他也不是生气。

      就是心有点塞,占有欲作祟,搞事的欲望蠢蠢欲动。

      然而他最终没有搞事,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管家。

      “贾维斯,这里很吵,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霎时间灯光音响纷纷罢工,还在扭动与欢呼的男女没有背景音乐,错愕地停止动作。

      “我知道我该忙很多事情,可是我现在开着派对。”托尼面不改色,继续对着手机说话,“客人很多,下逐客令未免太过无礼。”

      来宾面面相觑,继而窃窃私语。

      识趣的人都改知道东道主有事要忙,最好礼貌地主动告别,加上派对也近尾声,现在离去倒不算扫兴。

      不知是谁先带头告辞,剩下的来宾们也都陆陆续续离开。

      “能跟你聊天的时间实在太短。”西蒙的遗憾写在脸上,自口袋中取出名片递给玛蒂尔达,“这是我的名片。”

      “谢谢。”名片被半路杀出的总裁的手截胡,他过来得迅速,随意将名片在眼前晃晃,“如果不看名片,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约瑟夫?”

      “你不认识他,还请他参加派对。”玛蒂尔达鄙视。

      “交际圈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一环搭一环,重合面积大小的问题。”托尼侧身,再抬手,名片便不翼而飞,“对吗,约瑟夫先生。”

      西蒙听出托尼话里有话,不再多说,打个招呼退了出去。

      顷刻之间,偌大的活动室只剩下托尼跟玛蒂尔达两个人。

      托尼见她开始东张西望,忍不住问:“又找什么,你在这里也丢了东西?”

      “他们全走了。”玛蒂尔达觉得不可思议,“你今晚的床伴呢?”

      总裁无语凝噎:“谁告诉你我今晚有床伴。”

      “听说是你的惯例。”玛蒂尔达指指他西装上衣口袋,“我都看见她们给你塞联系方式。”

      “塞联系方式很正常,但是这不意味着我就要跟她们睡觉。今晚没有一个可爱的。”

      “那你是说,遇见可爱的就睡了。”

      “嗯哼。”托尼不是很想跟玛蒂尔达谈论这个话题。

      “想喝酒吗?”他到酒桌换了一只郁金香型香槟杯,从酒架琳琅满目的酒瓶中选取一支,开盖倒出点剔透的玫瑰色酒液。

      巴黎之花美丽时光的玫瑰香槟,口感甜滑,很受女性喜欢。

      光滑平整的杯肚里散发着蜜□□惑,玛蒂尔达心生好奇与渴望,慢慢走过来。

      “我想喝。”她伸手去拿酒杯。

      “你可还不到二十一岁。”总裁原本递到她面前的手恶作剧般绕了一圈,故意让她扑空,叹息道。

      “二十岁跟二十一岁差不了多少。”玛蒂尔达追逐着他的手,来来回回,终于失去耐性,将他手臂一抱,劈手夺下酒杯,在杯口轻轻嗅了下。

      好香。

      “有花的味道。”

      那是鸢尾花与紫罗兰的芬芳。

      “还有水果……是草莓?”

      “草莓和黑莓。”托尼瞧着她品酒品得有模有样,双手抱胸欣赏,接话,“如果更专业,还能闻出一点辛辣。”

      “并没有。”玛蒂尔达使劲吸吸鼻子,“为什么会辣?”

      “姜。”托尼说,“可以喝了。”

      小东西闻言将杯沿凑到唇边,倾斜杯身,一口气喝掉了杯里所有的酒,虽然不多:“如果要追究责任,你要记得是你主动给我喝的酒。”

      托尼摇头:“你不当政.客真是可惜。”

      玛蒂尔达咂咂嘴。

      入口醇滑,余味柔和,最重要的是很香又很甜。

      她喜欢这个酒的味道。

      总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起两坨红晕,眼珠子水汪汪,意志清醒,身体对酒的反应迅速且诚实。

      “看来只喝一点是没错的。”他下结论,“你醉了没。”

      “没有。”玛蒂尔达觉得脸颊发热,并不会头晕,把酒杯递回去,“再来一点。”

      “没有了。”托尼随手将酒杯丢到不知哪个角落,断然拒绝,“给你尝试,不是让你做个酒鬼。”

      “不知道谁才是酒鬼。”玛蒂尔达自以为小声说给自己听的顶嘴一个字不落全进了他耳朵。

      “出去吧,这里一片狼藉。你最好刷牙睡觉,别打扰我做事。”托尼指指大门。

      玛蒂尔达走了几步,回头问:“你还要做什么?”

      她红红小小的唇还带着润泽的酒光,深栗色发丝因为转头沾了几根在愈发透红的颊边,被她用手拨掉。

      其实以女人来说,她就很可爱。

      托尼指腹抚摸袖口,收回看她的目光,沉声道:“做很多事情。”

      然后把玛蒂尔达赶走了。

      派对余热犹存,活动室里却只剩下他一个人。

      总裁袖口滑出一张名片,落到掌心。

      他眼珠向下瞥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与头衔,从鼻腔哼出一声蔑视,三两下揉皱丢到地板。

      再想了想,连同外套口袋里女人的联系方式也一并丢了。

      “贾维斯,叫笨笨过来打扫垃圾。”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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