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雪的耳语

18、萤

　　1.22发病日常
　　梗出自一人乐太太的图
　　不确定两人逃亡的季节，希望是夏天

　　在发现永井圭是亚人而逃亡的第一个夜晚，海斗知道圭他睡得很不安稳。与其说是入睡，不如说是找个理由让自己不去思考现实中那些纷乱而复杂的事情。原本平静的人生因为一次死而复活而彻底打乱，而接下来的全城搜捕行动已经让他疲惫不堪，通讯录上的“好友”变成一群想要抓捕他换赏金的猎人，恐怕家里人也会选理由抽身离开吧。
　　光是想象逃亡路途中那些惊险的事情，永井圭胸口的闷气就怎么样也无法消去，只是他不敢将内心的恐惧说出口，海已经为自己做得够多，也不该用这种事情麻烦他。
　　他将脑袋贴在冰冷的木板上，倾听着屋外风吹动树木的声音，仿佛像依靠这个来催自己入眠。可这不过是单纯闭上眼睛的行为，和熟睡相距甚远，甚至心跳也迟迟没有平复般继续狂轰乱炸地运转着，想要得到真正的安眠，恐怕今晚是不可能了吧。
　　“圭……你睡了吗？”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他听到似乎海斗在对自己说些什么，他隐约发出一个鼻音：“没……”
　　“那睁开眼睛看看吧。”永井圭下意识睁开眼，却发现原本应该躺在旁边安歇的海斗什么时候半跪在自己眼前，将拳头递到眼前。
　　“嗯？”他还没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就看到海缓慢地将拳头松开了。
　　一点莹绿色的光芒正在他的掌心轻轻颤抖着，仿佛如同风中摇曳的火焰，呼口气就会熄灭，可等永井圭眨完眼睛，这点小光芒依旧在海斗的手心里闪烁着。
　　“萤火虫……没有想到这里还有这个呢。”海斗伸出双手抓住圭迷迷糊糊的身体，然后笑着对他说：“外面还有好多，圭要出来看下吗？”
　　永井圭下意识便点点头，说实在话，反正他也入眠不了，浪费时间在这个上面也无所谓。
　　“咚！咚！咚！”因为山中小屋毕竟还是太过于陈旧，哪怕再小心翼翼还是避免不了木头的吱呀作响，而永井圭刚刚跟随海斗走出屋门，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
　　漫天飞舞在夜空的是，都是荧光闪闪的亮绿色，流萤正成群结队地飞舞着，也有少数停歇在树叶上，安静地散发着光芒。海斗松开手，将抓住的萤火虫一起送回大军之中。明明因为森林的茂密，月光只能照进几缕，整个世界都是阴沉沉的，而此时却完全被萤火虫所照亮。
　　“哇……好多萤火虫……”永井圭试图伸手抓住几个，奈何向来运动不是强项的他还没伸出手就让这些光点从手心里溜走，这让一项要强的他大感尴尬，甚至还用上了双手扑、追着萤火虫跑等等超乎自己想象的行为。
　　“哈哈哈……圭，你这么抓是不行的嘛。”海斗见他这个样子不由笑了起来：“要耐心点，它们还是很敏感的。”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不愿意在这点服输的圭再次锲而不舍地再次战斗起来。这一次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实力量，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双手作网状，然后极快的速度逮住了还停在树叶上毫无知觉的某只萤火虫，等小心地松开指间确定里面发出的亮光后，他忍不住笑出声：“我抓住它了——我抓住它了！海！”
　　对于圭的兴奋，海斗却仿佛变了一个人呆呆地看着他，起初永井圭以为自己的脸上沾染到什么脏东西，不由下意识用手背蹭蹭脸颊道：“怎么？我脸上有什么吗？”
　　“圭……你笑了呢。”海斗用怀念的眼神看着他说：“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你真正笑过了。”
　　对于海斗话语中的深层意思，永井圭几乎是听到的时候就反应过来，原本脸上的笑容一僵，讪讪地说：“我……”
　　“不用觉得抱歉呢，我喜欢这样子的圭呢。”海斗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他面前认真地说：“圭只要做自己就好，如果需要我的话，我一定会帮助你。”
　　就算是再理性主义的永井圭却在这个时候觉得有种莫名的心绪在心中翻腾着，他也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在萤火虫包围下海的眼神又温柔又强大，将内心存在的阴暗面全都安抚了下去。
　　即使自己背叛过一次他，即使是自己开口说不要再见，对方依旧如同小时候那样，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张了张口，双手也这个时候垂下来，原本抓住的萤火虫也不需要了，只是用极为复杂的眼神一遍又一遍地凝望着海，看着萤火虫释放出的光芒将对方的脸照亮。对方那一如往常坚毅的脸庞和充满信任的眼神，让圭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他仿佛从对方的眼神里面看到自己之后会做出的选择：如果……如果我又一次抛下你，你还会来帮我吗？
　　永井圭还没有细想出答案，就情不自禁伸出手紧紧抱住了海，他紧紧搂住对方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背部，将脑袋整个压在他的肩膀上。他下意识闭上眼，只想感受这刻的平静。海的身体比自己热多了，即使穿着衣服，圭却感受地很真切，这是只属于海斗一个人的温度。
　　再也没有人会像海一般对待自己，也再也没有人会为自己做那么多事情。
　　只有海，也只是海。
　　自己和对方的心跳都加速得很快，甚至连呼吸本能都没有了，只想静静地搂紧海，将他的温度永远铭刻在自己怀里。
　　永井圭并没有将自己接下来的不安问出口，他生怕破坏这最后一点平静。
　　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才属于彼此，也只有彼此。
　　就在他闭上眼安心感受着海斗给予自己的温暖与安心时，感觉到有一双有力而微热的大手从后背回搂了过去。
　　——是海！
　　永井圭浑身一僵，之后像是什么都明白般放松下来。海用他无声的话语表达出他的答案，他相信圭会懂的，就像是他会懂圭一般。
　　没有任何要说的话，也没有任何需要道歉的地方。
　　如果你不需要我的话，我就抽身离开；
　　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去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