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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天 ...

  •   从拉萨到尼泊尔,坐车20多个小时,一路要经过雅鲁藏布江,珠峰,喜马拉雅。我们乘坐的是8人座的小车,加上司机9个人,车上全是活跃的年轻人,谈论的话题也总不会偏离。吉米是陪我一起去的尼泊尔,人不是很帅,就是有点装十三,平时也很喜欢旅行,出门前我们约定一路不谈感情,不谈工作。
      吉米说他可以“保护”我的安全,我每一次都会开玩笑的说你一定要“保证”我的安全。一字之差,但却像拿了保单一样安全。但貌似吉米对这种文字游戏不是很理解,我也不再提起,理科生get不到文科生的浪漫,就像文科生也get不到理科生为什么喜欢那么多的数字一样。
      车子行驶到晚上,漫天星光,比我和吉米在纳木错看到的星星还要多,还要漂亮,后面坐的三个小姑娘按捺不住兴奋,手机相机咔咔咔的拍个不停,一路上的他们的话题也从未停止过,当时的我好羡慕他们,多么希望自己重回到大学时光,和室友们做一次毕业旅行,但当时好草率,-毕业典礼都没有参加就直接走掉了。
      司机沿着318国道开,途经拉孜,看到路边竖有一块纪念碑,携刻着从上海人民广场到拉孜5000KM纪念碑的字样,在去拉萨之前,跟闺蜜视频,我信誓旦旦的说以后一定要找一个人陪我走一下318,闺蜜说好永远给你记着呢。我没有想到自己会提前走一段,身边还会有个不相干的人陪我,只是陪我的人永远不会清楚我的心结是什么。
      从拉萨开到尼泊尔一路都在限速,司机大叔也很辛苦,一路上不敢耽搁,又不敢开太快。吉米称自己也有七八年的驾龄,夜里开车容易出问题,一路上趁着全车人都在休息的时候,只有吉米还在陪着司机大叔聊天,下车去买红牛,他做的可能没人知道,但那个时候的他真的很好,很久之后我都会回想起来那个场景,就像回家的儿子在深夜里陪着老父亲聊天一样,自然,温馨。
      吉米总笑说自己从小缺爱,而我当作笑话一样一笑而过,靠我身上睡觉的时候完全是当个枕头在用,怜香惜玉,骑士精神,绅士风度全抛一边,活脱脱的少爷脾气还差不多,缺爱也应该是多少人宠出来的毛病。
      在车上休息了三四个小时,早上不到6点的光景有人醒来,而我们从停车的位置正好还能隐约看到雪山,太阳约莫也快出来。吉米一路很想拍雪山的风景,而我也很期待在草原上看日出的风光,便跟着吉米一同下了车。此时,我们并不是很熟,只是过了很久我们依然不是很熟的样子。
      跟着他一路走在无人的马路上,周围都是荒凉。我一路走的很快,在海拔将近5000M的地方也没有感觉不舒服。吉米看清楚远方的雪山后,很期待可以拍出“日照金山”的景象,我听过“日照金山”,却不知道还有一种照片也叫做“日照金山”。等着太阳可以快点露出云层,等着外面的温度可以不再这么低冷。
      好像很多的故事都是在没有铺垫的时候发生,而很多的人也总是在毫无准备下悄然入戏,谁闯入谁的镜头,谁又帮谁念了开场白。
      签子,等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们拥抱一下好吗?
      ……不可以,不要跟我搞什么暧昧,我们说好的不谈工作,不谈感情。
      签子,就当以后回忆起来很好的念想行吗?
      不行,我们就算单纯的出来旅游,最好别对我有什么想法。
      ……
      如果我对你要是有什么想法的话,我一定会离开,行吗?
      什么,再说一遍。
      算了,不说了……
      没有等到太阳出来的光景,也没有看到“日照金山”的景象。我比吉米先行回到了车里,后排坐的三个小姑娘已经都醒了,一个劲儿的吵着要我跟吉米打电话,让他快点回来,直说等的受不了,我笑的好尴尬,其实他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吉米是吉米,我是我,性格差距很大,身份悬殊颇多,地理坐标也相差甚远,还好我们有过约定不谈任何和旅游无关的事情,所以这个时候的他我也只会当作和我一样,刚毕业的大学生,有自己的理想,会奋斗,有担当,旅途中,我们就算认识的人,就可以暂时远离尘嚣。
      但如果在路上,你遇到这样的人,他允诺你一场完美的恋爱,他懂你的苦,知道你的痛,你都会以为他是你花光所有运气遇到的人,但期限是旅程结束,你会选择yes or no。
      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尼泊尔的旅程中会遇到塌方,来的时候打听过很多消息,知道路况会很差,但一向自命不凡运气不差,没想过会遇到什么危险。但那天已经过了边检,入了尼泊尔境内,一路的检查让众人苦不堪言,等过了第二个还是第三个检查的时候,前方传来消息说有塌方正在施工,所有的人都堵在路上,车子排成了长队,三三两两的游客扎在一起,等着未卜的消息。
      吉米抽着烟,不擅长等待的他开始四处溜达,过后发现路边有一个很小的饭馆,吉米喊我过来吃点东西,我看了下菜单,告诉吉米这边的东西都很便宜,奶茶小吃,合人民币只有几块而已。吃过东西,吉米告诉我,估计今天晚上路应该不会修好,现在有时间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我还没有办好当地的电话卡,如果到了晚上家人联系不上我会变得很着急。找了一个街边小店,住宿便宜,但唯独办不了电话卡,吉米上楼休息,我跟着四处看了一下,陡峭的楼梯,木质的门锁,房间内也没有洗漱的地方。整个二楼只有一个公共的厕所,隔壁的一个男生告诉我,如果想洗澡的话厕所里面有桶水是干净的,那是他刚刚提上来的。
      我谢过男生的好意,在厕所的地方冲了下手脚,便进房间休息。虽然知道出门旅行难免会和一个陌生人共住一个房间,吉米算认识,但还是说不出的别扭。
      吉米习惯裸睡,这点我很不理解,在来尼泊尔之前,和一起去纳木错旅行的几个姑娘便讨论过,这人绝对有些怪癖,一姑娘说洁癖,另一姑娘说不可能,洁癖会自己带床单被罩,何况他还脱的只剩内裤。我不好意思加入讨论,因为接下来的旅程只有我和吉米,而纳木错已经结束了,就算他有再多的癖好,我也得装作视而不见,或许我可以选择不与他同行,但上了路肯定能碰到其他的人。
      房间昏暗,窗子也打不开,看着吉米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似乎睡的很沉,我摸了一下床铺,只有一条涤纶面料的床单,底下就是挂着塑料包装的厚床垫,躺在上面还有窸窣的响声。我居然会在这么一个昏暗狭小的房间和衣而眠,也许多少年后想起来,还会觉得很好意思。被20多个小时折磨的身体顿时舒放开来,看了下吉米,没有想太久,我也渐渐睡了下来。
      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动我,醒来,偌大的一张脸出现在眼前,而这张脸似乎还在亲着我的嘴,我可是初吻啊,怎么能这么随便的给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人,随手将自己的枕头扔了过去,吉米接着枕头,喂,不要生气,我叫了好几次都没有动静,见你嘟着嘴觉得挺可爱的,就亲了,结果刚亲你就醒了。吉米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解释,车上的人给他发微信,说是可以走了。
      我收拾着东西,一言不发,吉米继续解释,你不要现在不说话,不发脾气,到车上又开始发脾气,你要是生气就直接把脾气发出来。我听着吉米有点类似地痞的解释,只知道自己初吻没了,该生气吗,好像也挽回不来了。
      跟吉米是在纳木错认识,回来的途中不知道怎么绕到了感情问题上。他交过三个女朋友,对我一个也没有谈过的经历感觉很是吃惊,我说过自己的恋爱观,恋爱就是为了结婚,这辈子自己只允许谈一次恋爱结一次婚,自己已经小心翼翼的过了20多年,岂会随随便便的来个人谈场不靠谱的恋爱。
      吉米对我的话嗤之以鼻,你们读书人就是有那么多的观,恋爱是多么美好的字眼,谈恋爱本来就是享受,为什么一定要把恋爱说成一个很严肃的话题。
      我接着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不同的观念注定选择不同,别人的选择我无可厚非,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再次回到车上,听说司机出去吃饭了,左等右等也等不过来,很多的乘客纷纷下车,吉米也下车抽烟,我愣愣的待在车上,看着窗外发呆,完全沉浸在自己假想的世界,不知道自己初吻被陌生人拿走是该生气还是平静对待,不知道自己身处异国他乡是否要选择独自旅行,不知道吉米接下来要做什么。在我把枕头扔向他的时候,我冲着他喊道,你说过我们不会发生任何关系的,他淡定的回了一句话,就算我们发生关系又怎样。
      车厢的空气异常烦闷,而躁动不安的分子分分钟的影响着人们的情绪,我靠窗看着外面的风景,沉闷的天气,低矮的房子,还有穿着拖鞋穿梭在泥泞中的尼泊尔人,皮肤暗黑,裤子泥点斑斑,说着我也听不懂的语音。
      吉米拿着手机不断的敲着字跟我说话,我不想理他,实际上我不想和任何人交流,在去尼泊尔之前我们也有过约定,如果我生气就不要跟我讲话,他说他不会生气,但如果我们意见不合,导致争吵就直接分开旅行。
      吉米说看我生气一句话都不跟他讲,他很是过意不去,要是一句话都不跟我讲,更是心里不安。他站在窗外不断的抽着烟,我拿他的手机打了两个字“渣男”。忘了那天他跟我说了多少话,印象中总是很困,很困。他想握我的手,被我甩开,重又握上,反反复复好几次,我不在折腾,任由他握着,抱着。
      刚开始开车时,天空不是太黑,他一手握着,一手费力的拍照,有时单纯的想着,若此生真被一人牵着永不放手,是不是自己真的会选择跟这样的人共度余生。猝不及防的吻,温暖而又强势的牵手,心底一部分在沦陷,但是另一部分也在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境地。
      北京时间晚上12点多到达加德满都,匆忙之下找了一家住宿的地方,我和吉米一个房间,三个女孩一个房间。我装的很淡定,像久经杀场一样,等他洗好,然后自己拿睡衣进去。我花了好长时间,敷面膜,吹头发,洗衣服,本来很多事情不必要做的,我也要做一遍。本该睡觉的时间,我却觉得来了精神。
      吉米裸睡的习惯,我继续装作视而不见,他赤条条的在房间走来走去,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风扇,嗡嗡的吹着风。他说你还要继续生气吗,随后露出狐狸般的微笑,你不会是初吻吧。我,初吻,是啊,给了一个这么不珍惜的人,我告诉过他的,我没有谈过恋爱,没有交往过男朋友,如果不是喜欢我,就请不要招惹我。虽然是25岁的年龄,但我的身边确实有这样的朋友,我们都一样,都在等着一个足够可以呵护我们的人出现,但是他迟迟不来,所以我们甘愿等着耗着,也不愿将就的过一辈子。
      我迟迟的躺到床上,吉米像麦芽糖一样粘了过来,我拒绝着任何和吉米有关的东西。吉米有点气急败坏,还不如继续待在车上,至上还可以继续抱着你,不像现在你冷冰冰的对我。对于吉米的坦然,突然的亲昵,我心神不定,他质问为什么在车上抱我的时候不推开他。我不知道,我的反射弧一向很长,甚至潜意识里,我都会认为他是我在国外的男朋友,在尼泊尔,他是唯一一个可以保护我安全的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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