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2.无声之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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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途中，两人相顾无言，气氛谜之尴尬。于是为了祛退这难堪的空气，可两人又同时出了声：“你……”，再同时闭嘴：“你先说。”，于是又是一阵沉默，气氛好像更尴尬了。
但这次由仗助先开口：“你……”凛照刚刚也准备说点什么，听仗助发声儿，立刻把嘴闭上，仗助说出了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询问：“你在那间废工厂做什么？”这问题普通到都有些像是废话了，于是凛照很不以为意的回答：“还能做什么……你看也明白啊，我当然是在那里举行我们的地下会议啊！”
“地下会议？”
“嗯哼。”凛照骄傲的抬起下巴：“当然了。为了征服整个杜王町，我们当然得有详细的作战计划。虽然就实际情况来看，那群家伙大多弱得一逼，我还没出力他们就倒下了。不过尽管如此，我们依旧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我们是一个成熟的组织了！我的常胜无敌、呃，那什么帮，总之我的帮派明天就要去攻打xx高校了，战前会议是必不可少的！”
凛照开始滔滔不绝，仗助心里想这事儿，也没认真听凛照演讲。嗯嗯哦哦的应付几声，凛照好像终于讲完了。仗助顺口说了一句心里话：“你还想着征服杜王町这种事儿啊……”说完他就立刻获得了凛照的瞪视。
其实平时凛照也没怎么生过气。她确实是个不良少女的打扮，一言不合就揍人吧，但真要说的话，她对老师朋友们的态度不赖，对同学基本上是有求必应，对小弟们也是有话好商量的类型。日常上来说，可称为一个披着不良皮的好学生，……虽然打起架来是真的凶。
这家伙是直肠子，大家都知道。在生气之前，她往往已经一拳揍过去了。而能在鲨鱼的大力拳法之下能够生还的人寥寥无几，能够惹怒凛照的对象四舍五入来说是不存在的。
所以，这也是第一次，仗助看见凛照瞪了过来，心道不妙都下意识要喊出疯狂钻石了，凛照却没有真的召出鲨鱼，只是看起来非常不满的瞪着他而已：“当然了！”
凛照非常非常认真的说道：“这可是我的毕生目标，儿时梦想！我要站在杜王町不良势力的顶端！称霸杜王町！”
“哦……哦、抱歉。”仗助挠了挠头，诚恳的为方才的失言道歉过后，他们继续了原本的话题，竹马以普通的态度向青梅问：“然后呢？”
“然后？”
“称霸杜王町之后。你要做什么？”
这个“然后”的回答，凛照心中有数，不如说是被问到的时候回答就浮现在她脑子里了。但真正回答，尤其是对着仗助回答的时候，她现在又感觉到几分难为情了。分明以前不管对谁，尤其是对仗助，她都可以大声畅快的回答的。
凛照犹豫又畏缩的，像是打商量一眼看了眼仗助：“然、然后向你挑战……打、打败你？”
仗助哑然。
虽然这时候说出来确实让人难为情，但凛照又不满于仗助那副表情，立刻恼羞成怒的大声说道：“我不是说过嘛！我说过总有一天会打败你的仗仗！所以都说了这就是我的人生目标，你、你这家伙可是我的劲敌啊混蛋仗助！”可能是真急了，平时不怎么说脏话的凛照把混蛋这词都脱口而出了，看她满头大汗的样子仗助也跟着开始满头大汗，是真觉得明明都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满脑子想着什么劲敌啊打败我啊之类的，那情诗到底是不是你写的啊……
哦，对哦，他明明一开始是为了问情诗的诗来着。
可是看凛照那一脸倔强没个正形的样子，仗助是真觉得他是看错了或者凛照的作业被掉包了或者是他过度解读了总之一切都是误会——误会……不，怎么可能是误会！
仗助纠结得肝疼，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纠结。就算是真的，他只要给一个肯定或拒绝的回答就行了，一切畅爽，哪需这么多弯弯绕绕。
可他就是……
偏偏罪魁祸首现在还非常无辜的看着他，凛照半点没体会到仗助现在的肝疼，还问：“怎么了仗仗，你的脸色很差诶，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没事。”亿泰啊亿泰，为什么我身边充斥着亿泰。而且其中的一只亿泰还故意绕着弯子吊人胃口，实属可恶至极。
仗助有些想破罐子破摔的坦白问了，总之让这家伙也体验一番肝疼的乐趣。可是又是话到嘴边就变了，仗助说出来的是：“还有你这家伙的发型，真的打算一直这样下去？明明头发批下来的样子——”
心中想的是“比较正常。”
口中说出来的却是：
“——比较好看。”
仗助说完便意识到自己用错了词，慌张摆手打算修正，凛照的反应却比他更激烈，简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毛跳起来：“我的发型怎样要你管啊！明明你也是……”
“哈？！你说我的发型怎么了？！”
“我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好吗！”
两个人在道路正中吵起来，但凛照绝对是不甘示弱的，脸色也更为涨红的召唤出了她的鲨鱼：“想打架吗！好啊，来就来！我是绝对不会输的！”
看不见凛照气势汹汹的替身鲨鱼只能看见疑似小情侣吵架而且还疑似要打架的路人们纷纷将谴责的目光投向了仗助。
本身也没有真要和凛照干架，此时再被各种冷漠目光一看，仗助就更觉得难堪了，赶紧收敛表情拉了凛照往她家方向走。凛照一边跟着仗助走一边还在虚张声势：“什么，你怕了么，果然还是我最强哈哈哈”，仗助回头时满是无奈：“所以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打败我？”
“那、那当然是因为……”凛照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
仗助耐心的等着答案。但她听凛照支吾了一路，到了她家时都没等到个答案。
“那、明天见？”
看样子他也听不到答案了。不过反正也是些莫名其妙没所谓的理由吧，凛照这人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凛照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半掩着门躲在门背后，在仗助告别之前，又探出半边身子盯着他小声道：“当然是因为你这家伙在小学的时候连续揍了我三天啊。”
仗助：“……”你这家伙真的很记仇喂。而且那不是你先挑衅的么。而且我们后来不是和解了么原来你现在还耿耿于怀啊。
“……那我现在让你揍回来可好？”
回答他的是一声巨大的摔门声，简直就像要把门砸他脸上去一样。
生、生气了？？
WHY？
……WHY？？？？
仗助满肚子不解的回到家，他去找了一趟凛照，结果非但没搞明白情诗之谜，好像反而增添了更多疑惑。说到底，最最关键的，凛照是否真喜欢他他都摸不着头绪呢。要说喜欢吧，她哪有表现过喜欢一个人的样子？那家伙大概只是、……如果说真要喜欢一个人的话……
仗助独自烦恼了老半天，又突然豁然开朗，期待起明天来。干脆明天再实打实的问上一遍吧。对，明天一定不能再被岔开话题了……
第二天，凛照依旧是飞机头的不良打扮来到学校。她在早上见到仗助，平常的和仗助打了招呼。
仗助见她态度一如往日打扮也一如往日，内心有点不太能明说的小失望。但那点感觉不值一提，他接着打算开口询问，凛照却已经平常的走进了他们教室。仗助又心想早上的教室人太多，问这种事怪尴尬的，干脆等放学。然后等到放学，凛照跑得却是飞快，仗助再去他们教室的时候凛照又给跑没影了。
仗助心中叹气，然后就变成了和亿泰结伴回家，路上随意的聊上几句。仗助正想着要不再去废旧工厂找一次凛照，却听亿泰突然啊了一声：“凛照诶。”仗助立刻抬头，亿泰指了指路边的xx高中里面：“刚看见她带着小弟们进去了，好像要打群架呢。我们要去帮她一把吗？”
仗助才想起昨天凛照好像说过，今天要进攻xx高校来着。他顺着亿泰所指，不过站校门口围观好像意图太明显，仗助和亿泰绕着学校走了圈，找好地方攀了墙，两人趴墙头上往那边张望：“哪儿呢哪儿呢？”
“就那边。”亿泰指了指，又“啊”了一声：“那家伙把头发放下来了。喏，就那边，那边唯一的女孩子。啊，说凛照是女孩子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仗助顺着看过去。
目光终于找到她的时候，仗助不知该如何形容那时的感觉。他抿起嘴角，表情严肃得像在生气。亿泰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跟着张望：“莫非有替身使者混在里面？”
仗助无声摇头，又恢复了散漫表情，只是有些忍不住蹙起眉头。
——为什么这家伙总是这样……
凛照难得将头发放下来，恢复了少女的形象。
——在人看不到的地方……
凛照带着自大又张扬的笑，向环绕她的不良们挥舞拳头。
——做出表白？
及肩长的头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然后，凛照无意转身，目光却正对上趴墙头上的两人。
凛照本来的笑容本来要挥出的拳头都固定在了那里。
仗助和亿泰无言而深沉的看着她。
宛如刚做了坏事就被抓了个现行，凛照满头大汗，甚至闭拢腿脚放下拳头手心贴手背做出了比礼仪小姐还标准的站姿……这站姿在一群打群架的不良少年中实在太违和了，敌校不良们也是一下子就瞄准了她，况且她本身就是带人挑馆子的老大，十几人都向她冲了过去。
“……凛照！”仗助和亿泰本来只是普通的围观而已，见一堆人突然向她涌去，仗助想也不想就翻了墙往凛照那头跑，可才刚跑一半呢，就见刚才还好学生站姿的凛照一个背摔肘击膝击手刀连打带走了一片人。最让凛照慌乱的反而是仗助的靠近，她的脸比煮熟的虾还红，也不管这里还有其他人了，总之先对仗助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这只是个误会！”
仗助：……啊？
凛照低头，声音十分用力：“只是刚才打架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头发头发才放下来了而已！这绝对不是——”
小弟A：“可是老大你今天来的时候不就是披头散发说家里没发胶了才不弄飞机头的吗？”
凛照：“……”
她立刻打补丁：“哦，对，是家里没发胶了！没发胶了才这样的！我、我才不是因为你说——”
仗助无奈：“你啊……”
他终于说了出来：“教室里你写的川柳，我看到了哦。”
“……诶？”
“怎么说呢，那时的感觉。”
或许就像现在这样……
“应该叫做‘心潮澎湃’吧。”
太阳快下山了。
凛照抬起头时，看见少年刚好移开目光，夕阳将他的脸染得通红。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32.无声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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