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当我想重新再来一次[末世]》一支开塞露

2、◎重生

　　岑圣东奔跑在一片废墟中，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神情，仿佛后面有一群丧尸要对付手无寸铁的他。一轮圆月高高挂天上，既像在渲染气氛又像在讽刺他的懦弱。

　　突然胃部上升的粘稠血液卡在他的喉咙中，一双模糊的血手像是从深渊里伸出来，想将他拖入永恒的黑暗——

　　“东哥哥啊……当初为什么不救救我……我好疼啊，我好疼！”

　　岑圣东惊恐得猛然睁开眼睛，熟悉的简陋天花板，让他恐惧的内心安稳了不少，汗水随着急促的呼吸滴落，打在有些肮脏的棉被上，慢慢扩开来。

　　这是什么地方？岑圣东的脑袋有些发疼，这是脑震荡的后遗症。

　　“东哥哥……”一个小小的瘦弱身影爬在他的身上，软糯的声音哭得一抽一抽，像是不让岑圣东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小孩使劲蹭着棉被，糊得一脸眼泪和鼻涕。

　　“子瞒？”岑圣东迷惑地用缠满绷带的手轻轻捏起双眼哭得红肿的小人儿，习惯性往那毛茸茸的脑袋摸去。这时候应该是街头恶痞辱.骂他们是没爹娘的孩子，他气不过来挥着拳头去挑衅，结果反倒被打得伤痕累累，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的记忆。

　　可是他不是在修罗场被凌子瞒杀死了吗？现在他还可以感受到那种恐惧还如跗骨之蛆黏在心底，满世界的粘稠血液，灰白脑浆像喷泉般喷涌——

　　恶心得令人作呕。

　　“东哥哥，嗝，不要和他们打架了好不好？嗝，我们不惹他们了，我只有哥哥了……”凌子瞒用脏兮兮的小手揉着眼睛，伴随打嗝声的软糯声音在阐述这并不是在做梦。

　　岑圣东.突然震惊地拉扯着被子，全身的细胞都在兴奋地叫嚣，他甚至激动得可以听到肾上腺在血液里流动的“哗哗”声——他重生了？

　　“咕噜。”

　　岑圣东隐僻地抬起左手看向手背，上面镶着一只圆滚滚的眼珠子，不停地旋转，望向他的主人。这是“卡索”的休眠状态，因为力量透支得严重，只能附在主人的身上等待缓慢的恢复。

　　岑圣东咬着牙，脑部中枢得到的这个消息刺激得他眼圈发红——果然是重生了，那就说明他可以改变未来，让凌子瞒不会陷入丧尸堆里变成丧尸？

　　他为他的这个设想感到欣喜若狂，按照凌子瞒现在的年龄来算的话现在应该距离末世来临还有一段时间，他可以带着凌子瞒远离这个地方，去极西之地——那里是“契迦卡诺”机构的总部，以保护人类为主。

　　这一世他甘愿平庸，躲在普通人类当中，他永远忘不了“契迦卡诺”是如何流放没用的新人类，那种麻木绝望的心情是普通人类无法理解的。抱着矛盾又纠结的心理岑圣东将附着“卡索”的手藏到被子里，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摸着凌子瞒软乎乎的小脸蛋，强颜欢笑道：“子瞒，和哥哥离开这里好不好？”

　　极西之地是目前以致以后最安全的地方。

　　凌子瞒是他母亲朋友的孩子，从小父母双亡和他一起长大，小孩子软乎乎的很讨喜，他不能辜负母亲临终前的托付；他们家欠凌子瞒家的实在太多了，必须好好照顾这个可爱的小孩子，要不是他的父母，可能岑圣东早在很久以前就因为列车故障死了。

　　凌子瞒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笑容扭曲的岑圣东，心疼地用小手碰了碰：“东哥哥，很疼吗？那我们就离开，离这里远远的……”

　　岑圣东的眼睛湿漉漉的，他不想看到如此乖巧可爱的孩子变成前世那服扭曲的模样，充满绝望，死亡、颓废的气息。

　　“东哥哥，你怎么哭了？很痛吗？子瞒吹吹，痛痛飞走！”十二岁的孩子不明所以地被岑圣东用力抱住，滚烫的泪水在单薄的布衣中扩散，像是点缀在布衣上的碎花。

　　现在是末日前夕，也是人类最后的黎明。地球像颗干枯的松球，因为过度浪费资源近乎耗尽。没有人类臆想中的高科技，只有很多像是地球秃斑似的荒漠，所幸剩下的土地也够维持人类可食用的粮食，没有人会感到不安，他们坚信着宇宙中会有类似地球的星球，让他们肆无忌惮地生活，挥霍。

　　这是个可笑的黑色笑话。人类在不知不觉中退化，这种慢性自杀在缓慢进行着，而他们毫不知觉。

　　懒惰的他们不会去想什么是世界末日，对他们来说那只是一个无聊的谎话，以至于他们面对灾难会相当的措手不及。

　　岑圣东拖着因为在床上躺几天而有些腿软的身子，用过长的袖子挡住左手手背上的“卡索”，匆促的收拾轻便的行李。必须争分夺秒地离开这个地方，这里离最初的感染源很近，是第二个沦陷的地方。

　　“东哥哥。”凌子瞒抓着岑圣东的手，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件又破又小的房子，那里装载着他童年的记忆。

　　“子瞒乖，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东西。”岑圣东坚定地抱起这个比他小四岁的孩子，背着行李离开。他不知道母亲留下的余额能不能支撑着他到极西之地，要是到不了只能绞尽脑汁地去想办法，人类是群居动物，不可以孤独地存在，只有极西之地会适合他和凌子瞒的生存。

　　“嘎——嘎——”很熟悉的鸟鸣声，像是在公墓敲响的丧钟。

　　岑圣东惊讶地抬起头，空中盘旋着一只只黑色的怪鸟，有点类似末世里吞噬丧尸核心的变异食腐鸟。

　　“东子你这是要去那？”清脆的声音呼唤到，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举着一盒专辑跑来，得意地抹了一把鼻子：“嘿嘿，你看，这是‘银白太守’最新的专辑，我抢到了。”

　　岑圣东看着那个瘦瘦高高的少年，他实在想不起这个少年的名字，他的脑部中枢只提供了他与凌子瞒的记忆，可能是和这个少年不太熟，根本记不清对方，只好盲打哈哈：“我这不是嫌待在一个地方到老无聊吗？带着子瞒去去别的地方见见世面。”

　　他没有说出世界末日要来临的事实，没有人会相信他，他只能接到无情的嘲笑。再者，他不是圣母，不能拯救所有人。

　　“行行，你去吧，以后发达了别忘记哥们。”少年笑道，一只怪鸟在他头顶盘旋着，发出嘶哑的叫声，气得他只骂晦气：“什么时候多了这种鸟，真他.妈扰人安宁。”

　　看着少年渐行渐远的身影，岑圣东.突然想起了少年手里的专辑，上面那俊朗如玉的青年应该是最近红火又神秘感十足的歌手。不知道详细的名字，只知道他的艺名是“银白太守”，引得一群芳心泛滥的小姑娘动不动就尖叫。同时他在末世中又是“契迦卡诺”东部中枢最强的新人类，在东部中枢有着“不败神话”之称。

　　想到这里，岑圣东无奈地摇摇头，他不知道该说幸还是不幸，不管是不是“不败神话”，新人类的最终结果都是会被扔到修罗场自生自灭。

　　这就是每个新人类的命运，穷极一生为“契迦卡诺”卖命，却不能有一个好的结局。荣耀以及光环，都被冠在“契迦卡诺”上，只有少许的人会记得他们——那就是他们的亲人。

　　空中盘旋的黑色怪鸟依旧盘旋着，岑圣东摇晃着着胡思乱想的脑袋，怀里瘦弱的身子探出手扯了扯岑圣东的衣领，小脸红扑扑的：“东哥哥，我会自己走。”

　　岑圣东捏了捏那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将凌子瞒放下来，牵着他走，不安地仰视头上的怪鸟，希望这是他多心了。

　　在岑圣东看不到的暗巷，那个瘦瘦高高的少年来不及发出呼救的声音被怪鸟用锋利的爪子撕得粉碎，鲜红的血液随着碎肉“吧唧”地溅到墙上，然后那个始作俑者开始贪婪地享受新鲜的血肉，发出兴奋的嘶哑声后，身体一点点膨大。

　　炙热的血液染红了那张精致的专辑，将上面的印画的青年衬托成一个血腥的屠户——

　　岑圣东有些焦急地在站台等车，目前人类最发达的就是交通；因为土地一点点变成荒漠，他们需要良好的交通工具转移。

　　当岑圣东牵着凌子瞒一只脚踏上装甲列车的那瞬间，人群突然爆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人们，一个男人痛苦的蜷缩在地上打滚，面部扭曲用手扣着心脏，还可以从指缝中看到金黄色的光芒。紧接着，他的肤色开始泛黄，整个人就像严重脱水了一般。

　　一个好心的小姑娘用手轻轻摇晃了一下男人，询问道：“先生，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男人停止了挣扎，不要捂着发光的心脏，而是双眼空洞麻木地流着口水，在小姑娘迷惑的注视下往小姑娘的的手恶狠狠地一咬，小姑娘全身抽搐起来，开始变成和他一样，甚至变异的速度更快；两个人缓缓起身，见人就咬。

　　刹那间，已经很多人被同化。

　　人群就像炸开的锅一样，尖叫的，逃跑的、吓得尿裤子的……

　　空中满是拍着翅膀的变异食腐鸟，嘶哑的声音交杂着，密密麻麻的一片，如黑夜的帷幕，用鲜血在演奏一场死亡交响曲。

　　怎么会……时间不对，不是还很早吗？

　　岑圣东手脚冰冷地捂住凌子瞒的眼睛，一只脚落在外面，整个人有些无力：“子瞒，不要看……”

　　凌子瞒带着哭腔：“东哥哥，我害怕……”

　　岑圣东紧紧地搂住凌子瞒，朝着一旁还在发愣的乘务员怒喝：“马上滚去让司机开车！”

　　乘务员大惊失色，跌跌撞撞地跑走。

　　列车的门没有来得及关列车已经开动了，想要远离这个可怕的城市。

　　一个青年用血淋淋的手死死抓住岑圣东落在外面的脚踝，他的大腿已经被丧尸啃得看见森森白骨了，他的声音恐惧颤抖，眼睛睁得很大，心脏处细小的核心发出金黄色的光芒：“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岑圣东脸色惨白，从背包拿出一把折叠刀，用力将青年的手扎得血肉模糊，最后一脚蹬开。

　　青年不甘心的蠕动着嘴唇，像是无声地诅咒，随着惯性摔得整个人血肉横飞，加入身后的丧尸家族。

　　岑圣东收回脚，列车的门随后关上。他搂着低声啜泣的凌子瞒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有些想要呕吐。“卡索”还在休眠，他只能凭借一己之力保护凌子瞒。

　　一定……

　　一定要保护好。

　　世界末日提前爆发。没有人准备好，也不知道准备怎么样的心理去面对。